第133章 喜盖


南宁府。

连周禹这样的将军都觉得这事阴森可怖的很,“萧澈到底在做什么邪术?”

殷问酒沉吟不语,拿两家死人,利己的邪术,她在脑子里过了多本异志。

还真寻到不少相关的。

萧澈自打见她来了南宁府,他就怀疑或许是青儿的事让她起了疑。

若是起疑,挖坟是必然的。

于是他把郝月青的骨灰埋了回去。

但他没办法把所有人都埋回去。

翻动太大,必然一眼就能看出。

况府的困魂阵法被困的是五位夫人,那郝萧两家百多号死人,这个阵,可谓大,可谓久啊!

殷问酒一时不确认这阵法是否如她心中所想,若是真的,那于周昊的利又是什么呢?

她没答周禹的问题,问道:“我们来南宁府已好几日,萧澈身边,毫无旁人踪迹吗?”

蓝空桑摇头:“没有。”

周禹:“暗卫那边若是有所察觉,定会来报。”

在南宁府设这种邪术,难不成真的只是萧澈一人?

他一人,哪里办的到!

宋念慈:“问酒,你心中可是有数了?”

“算是,但这南宁府,一定还有我们并未察觉到的帮手,所以我不确定是否能贸然行动。”

……

郝宅。

更深露重的三更天,郝母半夜突发癫痫。

口吐白沫,抽搐不已。

郝父按照之前大夫教的法子操作一番后,郝母还未见有所缓和。

他乱了心神,开门去偏院寻萧澈。

自青儿失踪后,郝家夫妻不止一次劝说萧澈让他搬到正院来住。

他已改了称呼,立了正妻牌位,于情于理都该搬过来才是。

但萧澈坚持在偏院已住的习惯,加之青儿尸骨一日未找到,他连抬牌位都于理不合,  始终不愿搬。

郝家夫妻便没再强求。

郝父在穿过正院往偏院去的路上,头一次觉得路途如此之远,心慌思虑着,明日一定要让萧澈搬到正院了。

偏院的房里已熄了灯,郝父用力拍打房门。

“小澈,澈儿,快醒醒,你娘不好了!”

他连喊了好些声,门被拍的咚咚作响。

人睡的再死,也该醒了啊!

“萧澈!澈儿!”

房门是内锁的,证明人该在里头才是。

郝父左右焦急,又想直奔出门去找大夫,又担心人还未回来,郝母便随青儿去了。

急中生蛮力,郝父这副身体,蓄力一脚,竟然也将那房门踹开了。

他年轻时打银器,算有些底子。

一个晃悠,勉强站稳了脚。

提着灯便进了萧澈的房里,“小澈啊,你娘不好了!快快起来去寻大夫。”

床上的被子叠的整齐着,哪里像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房檐上,守在郝宅的暗卫惊觉不妙。

“你速回,告知王爷,郝宅有暗道!”

人影跳跃,在一排排的房顶之上飞快闪过。

另一暗卫继续在暗处守着。

只见郝父在萧澈床前愣神一瞬,又茫然的回头四顾。

门栓是被他踹开的,还斜吊在门上。

房间内的窗也都是紧闭的,像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

人是在屋里关的门窗,那人呢?

凭空蒸发了?

不知为何,郝父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异样来。

他回头又望了一眼门外,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放下灯笼,把屋子里的烛火点燃了。

然后拿起灯笼杆,沿着地,一寸寸敲了起来……

……

府衙。

好在南宁府不算太大,暗卫疾驰小半个时辰,落在了禹王院里。

“王爷,郝宅萧澈房内,有暗道!”

一时间,灯亮一片。

蓝空桑向来和衣而眠,第一个推门出来,进了殷问酒房里。

殷问酒正忙着穿外衣,一头乌发凌乱着,随手挽了挽。

院外传来周禹的声音,“怎么发现的?”

“郝夫人夜里突然发病,郝老爷提灯去找萧澈,叫不应,他踹开房门,房内无人,但我们是见着他进门后并未再出的。”

殷问酒收拾好了出来,“快走,郝老爷撞破暗道,怕就没得活了。”

宋念慈靠在门边,忧心忡忡,她若是跟去,徒添负担。

“你们要小心啊。”

周禹冲她点头,“留下一队人护着王妃,其余人,随我来。”

近四更的天,南宁府街道上连犬吠都难闻两声。

一群人影脚下用力,时而房顶,时而沿街,咻咻闪过。

……

灯笼的勾杆敲到床塌时,出现空洞回声。

床底本就架空,有回声是自然。

但这回声听着,稍有不同。

郝父掀开被褥,又敲了几声,这回更加明显了。

他来回摸索着,并没有能掀开的暗板。

等绕到床后,撩开帘帐,烛火下,那侧板上头的边,都被油脂润出了小片光滑。

这一处,是被人开合多少年了才能包出这样的痕迹来。

郝父在那痕迹上用力,“咔哒”一声,它便开了。

一层层的阶梯,逐渐没入黑暗。

很深。

他提了灯笼过来,小心翼翼的往下探出脚。

正院里,还不知夫人可否恢复……

但眼前……这郝宅何时出现的地道,让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郝父一咬牙,迈步摸索往下。

走下不知道多少台阶后,隐隐见到了光亮。

红色的烛光,红的甚至有些异样。

最后一层台阶下完,面前是比人还高的通道,通道不长。

那鲜红的烛光,是通道尽头透出来的。

郝父握紧了手中的灯笼杆,气息微喘,放轻脚步往通道里走去。

通道尽头转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

是如萧澈房间一般大小的暗室。

那红光,来自满屋的红烛、红绸和喜联。

供台上,红枣,花生,桂圆,瓜子,还有两杯合欢酒。

这间房,被装扮成了婚房,处处透着喜庆。

但在这地底下的暗室里,这喜庆让郝父能感受到的,只有诡异!

他目瞪口呆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身后的高堂位,还放着两杯喜茶。

供台左右两侧,各放一套叠的整齐的喜服。

郝父大口喘息,看着供台正中心被支起的喜盖。

他迟迟不敢伸手去掀。

这喜盖之下,放着什么,他心中已然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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