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死遁
送走太医院的人。
几人又聚在书房之中。
除等天黑外,眼下还有好多疑点需探讨。
这其一要事便是,卷柏至今不知身在何处。
楼还明:“苏恩人是同我们一起自宫门走出来的,那卷柏应该还在宫中?”
蓝空桑:“我去找?”
楼知也摇头,道:“不可,宫门森严。”
“小妹?”楼还明见殷问酒不语,叫了她一声,“你在想什么?”
殷问酒:“很多,”她自脖颈间勾出那根细绳来,“这铃铛,我曾在梁崔日面前故意露出过,他不识得。”
楼还明:“不是说祖传法宝吗?你师傅传给了你,他没资格见?”
殷问酒:“不应该吧,哪怕不得传承,同一师门,供奉何物都不可知?”
楼还明被说服:“也是,这能说明什么呢?”
她脑海中千丝万缕,都无甚关联,乱的很。
于是道:“我说些推论,你们来回答,或者质疑我。”
“一,苏越诈死,春榭潮那看门小厮说的话是她留给我的线索。
那结论便是,她知道皇帝要拿周献与赵后行拉朽术,告诉我则是让我救,那便是她要救,为什么?”
苏越与周献?有何联系?
楼还明在以往发生的所有事中,都寻不着痕迹。
楼知也思虑片刻道:“或许是为你,她昨晚说过一句话:一个两个,女大不中留。”
这话她是斜视着楼知也说的,一个大概指苏鸢,二个便是殷问酒。
楼还明:“噢!对,小妹你是苏恩人爱徒,庭骁是你心上人,他若死了,你该多难过啊!”
这个解释……
殷问酒想了想,可以接受。
苏越为她做了很多事,暂且都可以先理解为她是爱徒。
殷问酒:“二,行术之人不是梁崔日,钦天监不是号称能者居上吗?梁崔日作为监正,还有人能越过他来行这种术?是他被监副架空?”
楼知也:“一定是钦天监的人吗?你不是对皇太孙持疑?”
所以今日得知有御医来,便问清楚了来人禀性。
殷问酒:“那老太医说周时衍身体康健。”
楼还明:“有两个周时衍咱们不是知道了吗?一个你在楼府为他把脉断定为阉人,而另一人却能与兰儿同房。”
殷问酒:“是,那究竟谁是真的周时衍呢?阉人的周时衍曾暗指他这副身体是皇帝所为,他作为被皇帝操控的人,该是真的才对,另一人不过为掩人耳目让他做同房所用。”
楼还明:“是这个道理。”
楼知也:“你现在怀疑那康健的人才是真的周时衍?”
殷问酒没有肯定,道:“若康健之人是假冒的,他每月初一入宫避开太医的诊脉,那真正的周时衍又为何向我透露他非完人这个消息?”
楼还明:“心中有恨,故意的?”
楼知也:“假设完好的周时衍是真的周时衍,那找一个阉人做替身的原因呢?”
殷问酒:“他要藏起来,干别的事呗。”
干什么别的事?他们现在谈论的是行术之人不是梁崔日,能是谁!
楼还明反应过来,惊出一身鸡皮疙瘩,“那、那那他学这些,也是得陛下准许的对吧?因为阉人周时衍说他变成这样是陛下所为!”
楼知也:“以梁崔日的自负来看,现任监副的本事远不及他,且梁崔日那日对他师傅已死的反应,很真。”
殷问酒接话道:“嗯,他要么心无城府,要么是个戏子,但我信师傅说的。”
楼知也继续问道:“为何怀疑周时衍呢?”
若一切都是他们爷孙的戏,那为何一定要将兰儿混入其中?
殷问酒答道:“朱婉卿不能生,还能稳坐太子妃之位的缘由以往我便所有疑虑,单单畏惧朱家的力点不够,我问过太子,为何是选周时衍?”
楼知也记得,“他说是钦天监算出周时衍命格极好,他尚在肚中时便被陛下亲选。”
殷问酒点头:“亲选皇太孙,之前我只以为或许周时衍也是皇帝棋盘中的一枚棋子,他选了他,他让他净身,都是因他有所图谋。
如果,他也是下棋人呢?
一个身份不够的侧妃,自抬不上太子妃,所以没必要换了朱婉卿。
钦天监无人,皇宫之中身处棋盘的,除了周时衍便是那位纯贵妃,可你不是见到她带妃嫔在棺前哭拜吗?”
话落,书房内安静了片刻。
殷问酒让他们提质疑点,连楼知也都提不出个所以然来。
楼还明理了半晌,确认道:“所以说,是钦天监算出周时衍命格非凡,是个可塑之才,于是陛下便玩这么一招分饰两人,让真的周时衍苦学玄术?假的周时衍,应付外人?”
殷问酒点头。
楼还明:“那为什么不能就让真的周时衍学呢?要替身的意义在于?”
楼知也回了他:“在于皇族血脉,大周自开国便格外忌邪术,如今陛下更是,古往今来都没有皇家血脉学玄术的先例。”
术法从心,心若歪了,便是邪。
这帝位之争,便要脏到骨血。
这也是钦天监哪怕地位再高,刻守的戒训便是:仅听令天子一人。
殷问酒:“我记得周昊回忆起周时衍的生母时,说过一句话:那侧妃长相虽不说绝美,却格外有记忆点。”
楼知也:“这话有何不妥?”
殷问酒:“一个尚在肚中的人,钦天监要如何算出他是个可塑之才?周时衍的生母,想来也不简单。”
楼还明切底乱了,在场四人,蓝刀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听不太明白的,好像只有他一人似的。
“小妹,简明扼要,结论一:苏恩人留信给你救庭骁是为你,现身也为救你;二:行术之人是皇太孙周时衍;我们先进入三。”
殷问酒:“三,六年前,卫府冤案不是梁崔日所为的话,就该是周时衍与那皇帝。”
楼还明还没来得及发出疑惑,六年前,周时衍不过一个十一岁的男孩。
殷问酒接着道:“四,苏越为何要死遁?后又从宫里出来?且还要瞒着,能瞒谁,不过是苏鸢与梁崔日,为什么要瞒他们?”
楼还明头都要炸了。
他哪能知道为什么。
犹如隐形人的蓝空桑忽地开口,道:“她以为你行,结果你不行,若不是要救你,死遁也为瞒你。”
殷问酒:“……”
蓝空桑:“后从宫里出来,早已提前备好一身卷柏的行头,这更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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