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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突兀


刘起的回答,反而是让殷问酒吃惊的。

如果阵眼地在宫中,像刘起这样心随风摆的奸臣,最该痛斥卫家邪阵才是。

刘起听她这么说,一张肥脸笑得堆起,“所以我以为,卫家那邪阵,怕不是卫家的邪阵,而是……”

他话止于此,冲殷问酒笑得奸诈。

殷问酒也笑道:“嚯,刘大人很敢呐。你不是太子的人吗?”

卫家的死刑,可是太子挥的令。

刘起道:“正因为我是太子的人,所以我也知道,公然行刑的那次压根不是卫家人。

替身行刑过后约有一月,卫家满门才被暗中行刑,那一日上京的天象,比皇太孙成婚那日还要凶上十倍不止!

我以为,天象不允,更是印证了卫家忠心一片。”

殷问酒盯着刘起圆润发光的脸呵笑一声,这话,这愤然的语气居然出自一个奸臣之口。

“刘大人还知道些什么?”

刘起被挤成一条缝的眼眯得几乎看不见,满面奸诈毫不隐藏。

他道:“往后不管是太子还是献王居于高位,刘某人都想活一个老死。”

殷问酒:“明白,这人情我许给刘大人。”

刘起又笑道:“殷姑娘这般信心,实在令人安心。”

他说罢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十四日后的朝京节,太子怕是要有动作。”

殷问酒眉头一锁,他也赶在这节骨眼凑什么热闹?

“为何是朝京节?周献知道?”

刘起:“献王约莫知道将有动作,具体时机,是刘某的猜测。太子殿下前日集结的党羽密谋,或许是因素和一事,他忧心我心有芥蒂,所以重要环节时借口将我调离开。

这一举动,刘某亦知只怕往后日子不太好过,便想着摇摆一二。

最重要的是……”

他故作停顿,等殷问酒主动发问:“是什么?”

“重要的有两件事,一是我与姑娘有一个秘密,看在这个秘密的份上,姑娘或允我一个老死、好死。二是,太子动向,陛下知道。

那么他事成的机率有能有几分?我是太子的人,亦是陛下的人。

太子是谁,随时可变。

最要紧的还是帝位上的人是谁,姑娘你说是吧。”

殷问酒又呵笑一声,“刘大人不活到死,没道理啊。”

刘起哎地一声,非把她的话补齐道:“老死、好死嘛。”

“行,那皇帝既然知道,还等着看太子一步一步白费功夫?”

刘起端起茶杯润了润喉,才答道:“陛下此人,又哪里是个好脾气没心计的。

三千营的动向,与太子心腹的接触,不用我细说我猜想他心中多少知道些。

储君野心,他亦做过这个位置,必然是时刻有防。

太子若动,那便处之;太子若只是蠢蠢欲动,那便还可以放之。

这,便是刘某看出来的态度。”

殷问酒心中忧思,那皇帝,是否也知道周献的蠢蠢欲动呢?

刘起见她不言,问道:“殷姑娘为何关心起卫家一事来?”

“因为我发现这上京有阵啊,”殷问酒挂着一张平凡的男青年脸,扯嘴一笑,出着女声,实在违和。

她继续道:“术学之人,总是异于常人的敏感,我住在上京不过一年,便因这阵闹得心烦得很。”

刘起不疑有他,点头认可道:“当真有阵啊……百姓对卫家态度的转变,确实突兀的很。”

“那朝堂中人呢?”殷问酒问。

刘起想了想,道:“卫家出事时,禹王与献王当初都闹过,殷姑娘可知?”

殷问酒点头。

刘起继续道:“刚出事时,朝中大臣多在感叹、痛骂卫家心思之恶,这一变化,比百姓更加突兀。

禹王与献王恨不能舌战群雄,但帮他们的人,接连遭罚,更有甚者说他们二人认卫老将军为师,常常出入卫府,也遭了邪物所染。”

刘起回忆一番后又继续道:“当时献王不过十五六,性子玩闹不定的很;禹王本就不受宠,更有武将木楞,不知圆滑为何物,朝堂党争与他二人都毫无干系。

而太子站在陛下一侧,所以情形可想而之。

也是那一日陛下震怒之后,再逆着陛下意的便只有禹王一人,献王收敛了锋芒。

想来二人该是合计过的,不可皆损。

最终禹王被远支边漠非召不得入京,而献王至此开始朝堂党争。”

殷问酒心中思量,追问道:“现在呢?”

刘起道:“现在自无人会在朝堂之上提起,但散朝之后嘛……

因着现下禹王战绩斐然,便会有人私下提及到他这一身本事,这般成绩,想来还是得了卫老将军言传身教嘛。

没道理吃人好处,还骂人祖宗。卫家为大周守下来的江山有目共睹,哪怕他当真心生反意也不可毁灭这一事实,姑娘你说是吧?”

殷问酒:“有话直说,且快着些说。”

刘起呵呵一笑,为官久了,虚头巴脑一时很难改。

“所以朝堂之下再有人提及卫姓,便远没有当初那般愤慨之色。奸臣嘛,总是心眼多的,我观察之细啊。

以往我只以为是因时间冲淡,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但今天听姑娘你这么提及,我便又觉着与之对比,当初实在突兀的很,想来便是那个什么阵导致的吧?

殷姑娘,你们玄学之术,实在厉害啊!”

他冲殷问酒竖起一个拇指,表情浮夸的很。

殷问酒却锁紧了眉。

依着刘起的话来听,如今朝堂之中反而因阵的影响还变小了?

这样的阵,并不会因为时间而威力淡减,只要阵不破,阵眼之物不被毁,效果只会愈积愈深才是。

而如今情况,却是宫外比宫内更为严重?

……

回到现下。

阴冷的天天色暗的异常早。

与沈邺分道后,殷问酒二人往巷口去,准备先回苏宅。

巷子不宽,三两人并排路过便要错开些身。

一陌生人脚步略快地擦过她们往前,道歉的话没有,反而拍了拍与她磨蹭过的肩。

好不嫌弃!

走这么急?有所发现?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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