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点破
可谁让他是她‘哥哥’呢。
殷问酒还是开口解释道:“这世间没有所谓的上身,那人从一个书生到会舞一套剑法,不可能是换了个人,那就肯定他在演戏。
而朱婉殊说,眼下最要紧的是,他不识她。
而他‘病’至如此,想的却是避世,可见那府门生活对他来说苦不堪言。”
楼还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小妹真是聪慧!”
“可庭骁,那沈小公爷你我都认识,他看着温文儒雅,清秀俊朗,与他大娘子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缘何如此呢?”
周献重复殷问酒的话道:“你今晚去他府里把酒夜谈,明日也告知我们一声。”
……
晚间,几人在春榭潮汇合。
红鸢一未及笄,二还在病中,故而不出。
几人也没强求。
楼知也带来红鸢的消息,“是以春榭潮姑娘所出做家生子上报,秦楼楚馆常有姑娘不小心有孕,大多数滑胎,极少会生下。
一般生在秦楼楚馆的丫头,姿色好些的,从小苦练琴棋书画和服侍男子的技巧。
及笄后便能拍出高价开苞夜。
但记录中生她的那个女子,难产而死,无处求证。
我问了几个春榭潮的老人,她们都答从未见过面带薄纱的女子来见红鸢,但红鸢姿色出众,所以自小便有姑娘家的配置。
算是这一群家养子里,最顶尖,最傲的那位,脾气大些,旁人让着些,也能理解。”
楼知也一席话说完,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疑点。
春榭潮的老人都说没有千南惠这个人来,但她叫红鸢鸢鸢,红鸢叫她惠姨是事实。
所以千南惠来,但是不以她本身面目而来。
而陈氏当初找来下蛊的帮手,也可能出自春榭潮。
说起这点,殷问酒开口道:“忘了与你们说,楼云川的身世我不小心告诉周献了。”
楼知也愣了一瞬,他一直以为周献早就知道了。
楼还明愣了一瞬,“没关系,庭骁不是外人,以后还有望成为妹夫。”
楼知也:“……”
周献:“现在叫你一声兄长也可以。”
殷问酒:“少扯闲话,千南惠若常出现在春榭潮,那么陈氏当初找人下蛊,很可能也是春榭潮的人。
这里是她的一个据点,周昊或许也是通过春榭潮来联系她,毕竟是十几二十年的‘大业’。”
卷柏道:“可当初葵仙儿,是在春榭潮弹琴意图找到你,她们没碰上?”
殷问酒解释道:“以周昊的被动来看,千南惠很自由随性,而青儿是以身育蛊,她并不会用蛊,作为琴师在春榭潮难以发现。”
“不以真面目示人,那么这楼里任何一个身型差不多的,都可能是千南惠。”
周献往下望着,舞台上正在跳春榭潮知名的水袖舞。
人人都戴着面纱,露出半截腰来。
他继续道:“即使被我们发现红鸢,她也没想着撤离,一是不怕,二来大概有人护着此地。”
殷问酒接话:“现下阴生子已成,她大概会在上京待较长一段时间,等待生产。”
楼还明又难得灵光了一次:“如此说来,周昊是否称帝,她似乎并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养黑莲蛊,生阴生子?”
殷问酒认可道:“我觉得是,或许再加上一个红鸢。”
而他们,想让卫府之案真相大白,首先便不能让周昊称帝。
周帝在位,是皇子间的争夺。
周帝若不在,周昊继承帝位,那便是帝王与一个王爷间的争夺,只会难上加难。
他再寻个无稽之谈,赐周献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囚其一生也不是不可能。
“周献,眼下你希望我做什么?”
自两人相识以来,十有九十,是周献在为她出力出脑,殷问酒的回馈少之又少。
见人终于积攒了些良心,周献笑的眼底透出五分亮来,“我的希望还不明显吗?”
“希望你愿意嫁给我。”
楼知也:“……”真烦啊真烦。
楼还明:“这么快吗?咱们不是聊红鸢吗?怎么就要嫁人了?”
蓝空桑:“……”她要嫁人?虽然是周献,但还是好烦。
卷柏:“……”都一起睡了那么久,也没个名分,怎么又直接到谈婚论嫁……
而殷问酒这个当事人,闭眼深呼吸了好几下。
还没能张口骂他不务正业, 这人又正经的不得了道:“现下,能先拉拢国公府这个人情吗?”
国公府?
“国公府怎么了?”
“就是沈小公爷,朱婉殊的相公家,沈国公府。”
殷问酒拧眉:“你想要我配合他发癫?再假装救他?”
周献笑道:“真聪明啊,未来王妃。”
“那我今日说那些,你怎么不制止我,眼下朱婉殊都知道她相公是为避她才故作发癫,还怎么救?”
“她不会说的。”周献肯定道。
“为何?”
楼还明立马举手,他难得能为殷问酒解答,势要立兄长份量。
殷问酒有一种,她身体越好,楼还明缺那一魄越明显感觉……
“小妹你不知道,沈小公爷与朱婉殊成婚三年,一无所出。
头一年没有,舆论还好,次年还没有,坊间就传是大娘子无法生,但碍于太子妃是她胞姐的面子,沈国公也不好逼着人纳妾。
到今年第三年,实在没办法,朱婉殊开始为沈小公爷纳起妾来,可小公爷也不愿,不知为何又消停了一阵。
眼下结合小妹你之前说的,该是那段时间,朱婉殊终于有孕,估计没到三月,无人知晓那孩子便没了。”
他说这么多,殷问酒还没明白这与朱婉殊不会说有何干系。
楼还明还在继续:“孩子没了,朱婉殊身体必然伤元气嘛,那国公府上月里又把纳妾之事提上日程,沈小公爷本就是独子,哪能断后啊。”
殷问酒追问:“所以呢?”
“所以这不是朱婉殊找来说,沈小公爷发癫了吗?上下一结合,头一次要纳妾,他便让朱婉殊怀了身孕,可见不是不能怀,是之前没碰,逼急了,便怀上了。
孩子没了,老国公又要他纳妾,于是他就装癫了呗!
而朱婉殊与他成婚三年,他都不碰她,或为女子声誉,或也是真的喜欢小公爷才能忍受这种冷漠。
所以即使得知小公爷是在装癫,她怎会撕破脸皮,你不知道,这世间女子本就艰难。”
殷问酒总算听明白了,不点破还能挽回,若是点破,心中便隔出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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