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在意
这一觉二人直睡到了日晒三竿。
距离朝京节八日。
天晴。
苏宅一大早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燕氏。
她在前厅看着苏宅的下人们忙活来去,又是翻晒,又是除雪的,迟迟没等来殷问酒。
在她第三次拦下溪羽时,实在忍不住发难道:“殷姑娘莫不是在耍我?哪家姑娘会睡到这个时辰不起的?”
溪羽如今已是管家,为人处事可谓突飞猛进,也或许是以往太过收敛。
她笑得有礼,道:“回国公夫人,旁人家的小姐奴婢不知,但我家小姐确实是想睡到何时便睡到何时。这话您就是问去献王府,问去侯爵府,都是奴婢这般回答。”
这意思便是,我家小姐不管是在长辈家,还是在夫君家都没人说她一句,现下更是在自己家,你倒是管得宽敞。
燕氏还没能接上话,溪羽又道:“再者,我家小姐自您国公府回来后,身体大伤,好不容易醒来,自是该多休息调养的,还望国公夫人见谅。
您若是还有要事,也可先去。您来过的心意,奴婢自会帮您带给我家小姐。”
燕氏这回彻底语噎,殷问酒是因何昏迷,她再清楚不过。
人是为着她国公府除邪祟之物而伤,她怎好意思还不愿多等这么一会。
于是讪笑道:“无事,那你再帮我上壶茶水罢。”
……
客房中。
殷问酒悠悠睁眼时,周献正撑着半边身子看她,“醒了,可好了些。”
一早醒来,与这样一张脸同床问好。
殷问酒愣了一瞬,眉头微皱的点了点头。
这感觉,实在熟悉,但又令她有些别扭的生疏。
周献起身,跨步下床。
等殷问酒撑身坐起时,面前已被递上了一杯水。
周献:“是温水。”他不知道她这个习惯是否还在,便先开了口。
殷问酒脑中恍惚,她伸手接过时道:“因为渴了很久、很久……”
周献疑惑的“嗯”了一声。
“天亮的时候,有人给递了一杯温水。”
她这话起的突然,但这一刻周献似乎听明白了,“是以往的记忆让你留下了这个习惯。”
殷问酒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杯子道:“不是好的记忆。”
那种干渴,是让人恨不能饮自身血的干渴之感。
就连此刻回忆了些许,她便突然急着将整杯水猛灌下喉。
嘴边漫出的水渍被周献伸手擦去,他揉了揉她的头道:“都过去了。”
殷问酒深吸了几口气后,才将心中那种干渴之感压下。
“周献,阵眼被移到卫府了。”她突然转了话题。
周献点头,“昨晚听说了。守卫太多,不好动。”
殷问酒嗯道:“皇帝用的影卫,而影卫有崔林之的人,从崔林之着手。”
周献:“你要去找他?”
殷问酒:“嗯,我原准备晚些时候再找,至少等我想起更多的事来。”
但朝京节一日日的近,按她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乐观。
周献在床沿边坐下,看着她道:“为何你现在还是如此在意这件事?”
为卫府翻案的事。
以殷问酒以往的性情来看,她该是一个冷漠寡情的人才对。
为何有这样性情的她,如今还对此事如此急切呢?
殷问酒难受的又蹙起了眉,她道:“铃铛是卫老将军的,魂是卫清缨养的,应该是因为这。”
这个事,不管是对以前,还是对现在的她,都是该为感激卫府而努力为他们翻案的根本。
自是解释的通。
“你们曾说过,迁阵对于术法的影响是一定的,既是一定,父皇为何还是要迁呢?”周献问。
殷问酒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是带着气愤的,如昨日得知阵眼在卫府时一般的气,不减分毫。
她道:“此般心思之恶,实在该死!”
周献同样蹙眉道:“是为继续镇压卫家之人的怨?”
这事似乎不难想,死的是卫家满门,阵眼做的是令天下百姓对卫家憎恶的邪阵。
那么将那阵眼之物迁至护国将军府,实乃对卫家的奇耻大辱!
而那阵眼物,又来自皇家血脉周时衍的命根!
代代忠臣,以这样的邪法,被皇家命脉所压,不得解脱不得谴!
好歹毒的心啊!
周献拳头捏紧,迟迟发不出一声来。
如殷问酒所说,实在该死!
为着青史留名的明君,竟要做到这般地步?
殷问酒道:“不管是因何,我都得去找崔林之。”
周献:“你的身体……”
她掀被下床,嘴里说着:“无碍。”腿脚一软,人便直往地上跪去,好在被周献提着腰抱住了。
她还穿着他宽宽大大的里衣,因着往前跪的动作,胸口露出大片。
衣领处的口,开得直挂到了小腹去。
一片春色。
而她还晕的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最终是周献喉间滚动着,将她两边衣领拽到了一起。
一片素白上的梅枝刺绣被遮住,她这肚兜倒是穿得符合时节。
殷问酒后知后觉的横了他一眼。
周献:“我可是为你扯好衣衫,我可什么也没做。”
贫嘴耍完,他正经了神色又道:“你这身体,如何能去。这七魄归体的后遗症怎地如此之大?”
殷问酒撑着他的胳膊将自己站稳,拉开两人的距离后才道:“饿了,吃些东西便好。”
等两人收拾好去前厅时,楼还明正与燕氏各坐一边大眼瞪着小眼。
燕氏见她出现,忙起身迎过来,先给周献行了礼后便道:“殷姑娘受苦,我带着好些名贵药材来探望姑娘,给姑娘补补身子。”
殷问酒依旧冷漠,点了下头,问她:“沈国公可在府上?”
燕氏争着表现道:“殷姑娘不知,我一早便来了,在此等候姑娘近两个时辰呢,也不知国公他此时可回了府。”
如此,殷问酒便也不想与她说了。
她直接绕过燕氏,看向楼还明放在一边的罐子道:“给我喝的?”
楼还明眉毛一挑,“自然,这里头可是放了百年人参的大补之物。”
殷问酒也不说话了,她需要补身体,便等在楼还明面前。
见他没有动作,正想自己伸手去盛时被他压住了瓦罐盖子。
楼还明道:“小妹,该说什么?”
说什么?殷问酒想了想,以往她也不说什么啊。
楼还明音调不轻:“这可是二哥起早给你熬了两个多时辰的药汤,该说什么?”
殷问酒看他视线分了一眼给她后侧的燕氏,心中好笑,道:“这是二哥该做的,我能喝,都是赏你脸了。”
楼还明哈哈一笑,“是嘛,你不这么说我都要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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