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献祭
传送带来的失重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到艾伦再张目望向周围，他们已经跨过了数千里的遥远距离，回到了并不陌生的荒野环境中。
一边打量周围环境，艾伦一边连忙离开祭坛，为后续跟进的战士就们腾出空间来。
之前艾伦跟随荒野大军入侵人类地盘时，就已经知悉了像这种利用远距离传送法阵作为手段大规模传送军队的方式，之所以不被人重视的原因。
精灵方面的将领与智囊，也是出于这样的固有认知屏障，在思考种种可能性时，习惯性地排除了荒野和卓尔军队可以远距离传送点可能。
虽然人类方面大败的事实已经传扬到了精灵王国内，但是荒野联军具体执行了怎样的战略计划，使用了什么手段，都还是一片迷雾，所以现在精灵方面也跟当时的人类想法类似，不然也不会跋涉数千里孤军深入北境腹地。
身边越来越多的军队，通过传送法阵走了出来，艾伦还特意关注了作为消耗材料的精灵尸体投入频率，与己方军队传送之间的规模，在心中做出估算，大致确定这些材料足可以支撑到整个军团从北方传送过来，甚至还有盈余。
想想也能理解，毕竟这次的传送并非跨位面传送，而且距离也不是很遥远，因此所需血肉远比大家预想中要低一点。
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的佩妮莱尤为惋惜地叹了口气，幽怨地说道：”其实我们真的可以先尝试下往荆棘堡方向传送的，如果成功都话，对精灵王国都打击会更沉重。”
艾伦不为所动地摇摇头，之前佩妮莱就已经数次提出过这个建议，但都被艾伦果断拒绝了，而且为了打消佩妮莱这个激进想法，艾伦还严厉地措辞以放弃合作为威胁。
其实按照佩妮莱的构想，她们这一支北境最重要的守护力量主动北上，那么刚刚吃了一个大败仗、心有不甘的南征精灵军队，势必会选择趁机南下攻伐卓尔、纳西尔要塞或者绿湖镇这三个目标中的一个。
精灵向来傲慢，从来都看不起荒野的土著，还有被她们放逐地底的卓尔，如今他们数十万大军却在他们看不起的敌人手中吃了大亏，不管是精灵的强者还是他们统兵都军官，都会把这当做他们奇耻大辱。
再加上顾虑王国本土对于他们大战失利都惩罚，只要能有机会让他们在战场夺回失去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而佩妮莱就是算准了对方的这种心态，故意与艾伦合作带走北境最强大的主力，在矮人王国的战场上露面，让他们主力北上的消息传到雷霆镇上南征军团的指挥层耳中。
只是计划当中总有无法掌控的，比如精灵选择的目标，如果他们更中意穿过塔干沙漠与卡托儿山脉西陲的广袤区域，长途跋涉直奔绿野平原，攻打绿野部族的老巢。
绿湖镇及其周边卫星村镇一直以来都没有构建像样的城池，精灵大军真要以此为目标杀过来，那么绿野部族留守成员势必很难阻挡，那样的话他们这支北上孤军边只能直接传送，出现在其正面硬攻对方主力了。
不过精灵主帅会以此为目标的可能性较低，因为他们也需要考虑时间和行军难度，三十多万大军横穿沙漠这样的壮举对于后勤辎重的考验最大，而恰恰这一支南征军队的后勤辎重是个问题。
那么就剩下波恩城与纳西尔要撒这两个选择了，不管最终精灵会选择那哪个城池作为目标，他们留守的战士都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为艾伦、佩妮莱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进而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位置。
精灵主力在上次大战中损失惨重，二十多万将士的伤亡让他们军团实力并不足以威胁波恩城、纳西尔要塞，因此他们势必会要想办法对本部进行补充，以便能够南下。
纵观周围的情况，只有距离他们最近的荆棘堡要塞里，还有一支可供调动的戍卫军队，能够在紧张的时间里补充到自己军队中。
针对精灵王国南征军团的指挥层架构的了解，这支军队里拥有足够权限指挥调动荆棘堡都军队，那么对方很大概率会从荆棘堡征调军队。
荆棘堡中的军队被抽调一空，这也就意味着这座精灵的南部桥头堡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只要到时候利用手中的尸体和血肉祭坛，往西部远距离传送数百里，拉近大军与荆棘堡的路程，那么他们将有极大的概率将这一座精灵最重要的城市给占领并摧毁。
到时候再对这座城市执行屠城令，以城中数十万精灵普通民众的血肉和灵魂为养分，重新打开传送通道，不但能赶得到回去救援本土，阻截南征精灵大军的退路，同时还能带走这座有着数千年历史与沉淀是精灵城市所有财富。
艾伦内心其实也承认，佩妮莱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并不低，通过对精灵军队数量的判断，他们确实补充了不少于五万的军队，这也就证明荆棘堡内戍卫军实力至少本就削弱大半。
如果他们这三十万大军突然出现在荆棘堡前，就算没有庞大的攻城器械，这座城市大概率也没办法守得住。
但是艾伦更害怕这样座都后果，可能不是现在的北境能够承受得了的。
以卓尔与精灵之间的仇恨，如果真的让她们占领了荆棘堡，那么这座城市里生活的五十多万精灵、半精灵还有少数其他的种族，多半都会成为他们弯刀下的亡魂。
屠城这个词语很残酷，但是对于生活在地底世界的卓尔们来说，却是习以为常都事情，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但是对于地表世界的精灵来说，这跟军事上失败，被人剿灭一整支军队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军队的失利，高傲的精灵就算再不甘心，他们至少也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当他们想要报复回去的时候，也多半会正大光明地战场上找回场子。
但是如果对精灵王国的一座城市展开屠城，虽然这样做能够削弱精灵王国的一点实力，可这更容易被精灵统治者视为一种挑衅。
到时候精灵高层为了王国颜面，同时也要给王国民众一个交代，必然会转移他们的目标，倾王国之力大举反扑北境。
就算是曼莎联盟全体上下团结一心，面对一个强大文明体，都不可能幸免，更何况绿野部族和它周边更羸弱的盟友呢？
艾伦可不想为了削弱精灵多实力，反而引火上身，将精灵的关注点都拉到自己身上，哪怕这种事情只是一种概率相对比较大的可能性，他也不敢冒险。
向来稳重的他，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断然否决了这一份成果更大的计划，而是选择回援北境，阻截击杀深入境内的精灵军队。
“能把入侵的这一支精灵军队给全歼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不错都收获了！”
“如果能够达成这个目标，那么短时间里精灵王国对我们北境的威胁，几乎就没有了！”
“甚至于精灵这一次东征都计划，也会因为我们的插手，而出现重大变故。”
面对强大的诱惑，艾伦仍是油盐不见的模样，只是淡然地回道。
说完这几句后，艾伦便转过头去，寻找留守此地的斥候，准备还好询问一下南边战场都战情如何。
“啧！还真是够顽固的！”
心智深沉的卓尔主母，肯定也是明白艾伦的顾虑，只是她们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这次在寒风岗大败精灵，后续又北上取得一场胜利，屠杀精灵这个宿敌大批量英勇战士的事迹，终于让佩妮莱她们私下里向蛛后发出的祈祷有了回应。
这还是她们这一支卓尔迁徙到地表世界后，第一次获得蛛后萝丝如此清晰的意识反馈，甚至作为主持者的佩妮莱还获得了一次神恩馈赠，黑暗系亲和天赋再次加强，精神力与法力也有不小程度的提升。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再获得一次神恩的话，那么她恐怕将彻底突破当前的等级，晋升到梦寐以求的圣者高度。
就算佩妮莱眼界见识再高，智慧再强，但也架不住事关自己前程与未来的重要节点，所谓种族利益、城邦安危，虽然她也有所顾忌，可还是敌不过内心的追求，这本就是卓尔自私自利天性，几难改变。
而且攻打荆棘堡的决定，从事实层面来说，也并不算损害卓尔联邦和北境都利益，最多不过是让他们的风险大增而已，可这在地底世界中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问题，哪天没有几个城邦覆灭消失呢？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抗衡强大的精灵。
只可惜啊，她自己心中对攻打荆棘堡都想法是抓心挠肺，可她的合作对象却仍旧保持着强大的理智，根本不愿按照自己的计划推进。
没有艾伦的帮助，佩妮莱自己也就无法说服其他主母，没有艾伦手中的血肉祭坛，她大计划也很难执行。
最后在无情现实面前，佩妮莱只能痛心疾首地妥协，既然对自己最有利的计划无法得逞，那么退而求其次全歼入侵北境的精灵大军，便成为了佩妮莱势在必得的目标。
或许把这一支数十万的精灵大军给歼灭，也能博取蛛后在神国的目光，再次给予自己一次神恩呢！
想到这里，佩妮莱主母暗淡瞳孔中又重新变得流光溢彩。
庞大军队光是传送，便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这要是使用其他传送手段，消耗的资源恐怕能让荆棘之环各个部族一起回到赤贫阶段，而今利用血肉祭坛却还有上万具精灵尸体、数千精灵俘虏活口存在，可见无尽深渊中恶魔文明对于传送方面的研究之深。
“这些奴隶怎么处理？”
一群卓尔冒着红光，眼神阴鸷地盯着那一群没有派上用场的精灵活口，见到这个画面的艾伦原本不想管这闲事，但是余光瞟了一眼随军行动的精灵德鲁伊奥斯卡，对方眼神难掩几分不忍之色，出于对这位大师的敬意，艾伦便随口问了一句。
“咯咯咯！”
听到艾伦的询问，不仅佩妮莱神色异常，就是其他几位主母也无不流露出兴奋之意。
“虽然他们没能做成血肉祭坛的养分，不过我们也还是有办法让他们的价值在其他方面体现一下的！”
“交给我们处理吧！”
佩妮莱与黛博拉几位主母眼神交流了一番，随后神秘兮兮地娇笑着。
奥斯卡在听到艾伦询问时，眼神虽然没有望向这里，但是一双尖耳却悄悄转了个方向，等到佩妮莱几位主母轻柔如丝的呓语声响起时，他的面容却陡然一寒，长叹一声后便远远地离开了此地。
艾伦本来还想细问，不过见奥斯卡人都离开了，他也就没了追问的兴趣，淡淡点了点头。
“咯咯咯！”
几位主母柳腰轻摆走向精灵俘虏前，一双玉手在几位俊秀的雄性精灵光溜溜胸膛肌肤上摩挲，眼中更是饱含春意地打量着眼前的雄性生物。
已然沦为阶下囚，四肢都被束缚的精灵倒霉蛋面对几位主母不怀好意的眼神，表情各有变化。
有人怒目而视，虽然被俘却仍是斗志不减，高昂头颅不屑一顾地朝着动作风骚的主母们吐了口唾沫。
还有人畏畏缩缩，不敢与主母们眼神相对，哪怕从小就被灌输要勇敢无畏，可真当生命被人掌控时，他们又如何能抵得过求生的欲望呢！
还有人...
咔嚓！！
主母们的纤纤玉手突然化作勾魂利爪，直接抓断了眼前精灵的胸膛，然后将一颗仍是蓬勃跳动的心脏给摘了出来，并将其举过头顶，随后狠狠一捏。
一片血雨落下，之前还媚眼如丝、娇笑如魇的主母们不知不觉已经变了番模样，脸上尽是虔诚与神圣的表情，与那血水滴淌在脸上勾画出来血红丝络的血腥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万物之母，妳庇佑的血脉向妳送上宿敌之血、之肉、之灵魂，愿妳欢悦享受...”
异口同声的祁语从主母们口中吐出，身边无数的卓尔纷纷低头跪地，随着主母们的祁语低声念诵着。
当众多声祁语合而为一，形成一种莫可名状的共振频率，在这片天地间震荡，在她们面前的那几具精灵还有余温的尸体，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干尸。
一团团淡红色的血雾尸体中漂出，随后在卓尔的祈祷声中收缩膨胀，如有生命一般，随后突然无声地炸裂开，将数千名精灵俘虏所在空间覆盖。
那些面上带着各种表情的精灵们毫无抵抗之力，面容渐渐变呆滞，随后突然像看到了某种恐怖画面一般，整个人顿时胡乱扭动挣扎起来。
精灵的手脚都被束缚，可他们却还是不断挣扎，直到将自己胳膊生生掰折掰断；还有精灵身体强韧，生生挣脱出来，随后却将赤拳砸向身边周围的同胞，将他们胸膛撕裂...
一副人间炼狱的恐怖场景，就在艾伦等荒野土著们面前展开，无数荒野勇士忍不住偏过头去，就连艾伦这位心智坚韧的首领也是不算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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