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8章 破局
璀璨星河。
坐在王座上的赵信浑身都被束上了厚厚的一层茧。
一声叹息自星河而来。
“你看到了。”
“始皇，这就是你给他的考验？”让人意外的是，在这片星河中竟然还有另外一道声音。
背对着星河的始皇低语。
“不。”
“那他现在怎么会这样？”星河中的质问声传来，始皇听后苦笑道，“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设的障碍，跟寡人无关。他做秦皇，寡人不需要考验他分毫，可是想要做秦皇，第一步就是扼杀情感，他心中挂念太深。”
“所以……”
“就变成了现在的结果，被茧所束。”
“已经等不了了，现在凡域那里已经动手了！”星河中人凝声道，“赵信他等不了，如果再耽误下去，他就算是出来也会疯了的，那时候他做始皇有什么意义。”
“你觉得他还能出来么？”
始皇听后突然轻哼一声，低声道。
“你看看他现在的茧，显然是他已经接受那个梦了，都已经接受了那一切，他还如何能出的来？”
“切~心灵之茧，我斩开它就是！”
轰轰轰……
顿时，几道剑气斩在了赵信的心茧上，可是剑气撞到心茧时却没有任何效果。
“别做无用功了，没用的。”始皇低语一声道，“没有人能斩断另外一个人的心灵之茧，如果你早来两日，趁着他心灵之茧还没有完全封锁之前，意念进去说不定还能唤醒他，现在怕是不行了。”
“那你为什么不帮他？！”
“为什么？”
始皇突然低语一声道。
“他要做的是秦皇，如果这点事都自己解决不了，他有什么做秦皇的资格。寡人要的是能够带秦国走上巅峰的人，不是一个的情感都控制不了的人。自我麻醉，自我沉沦，这样的人寡人为何要帮他？寡人与他非亲非故，哪怕就算是寡人的子嗣，若是做不到寡人一样置之不理。”
“你还真是个冷血的帝皇。”星河之中的声音传来。
“冷血？”始皇呢喃一声，旋即轻叹道，“任你们怎么说吧，只能说各自的追求不同。想要得到就要学会放弃，当你选择走这条帝路，你就必须扼杀感情。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不是寡人逼他的。”
“那现在……”
“愿意等就等吧。”始皇轻叹一声，“希望他不让你失望破开这心灵之茧吧。”
话落，始皇就不再言语。
星河之中跟着发来一声叹息。
“到底是什么梦啊，竟让你如果不愿醒来么？”
……
“老头子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出了你这么个学生。”一间公寓中，头斌斑白的老者坐在沙发上浑浊的眼中噙着笑容。
坐在沙发上的赵信喝着灵茶，眉眼中噙着笑容。
“你教我了么？”
“嘿，你这小子……”老者听后摇头一笑，“你不是我学校出来的学生啊，就问你是不是江南大学出来的。”
“你要这么说，你赢了。”
赵信一脸无奈的摊手。
“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可能说我不是江南大学的学生，可是你是校长啊，你啥也没干啊，你一堂课我都没上过。”
“那你也是我学生。”
摇椅上的老者就是丁成礼。
赵信倒是也感叹，能够还能看到这位老爷子。十几年的光景，让这位老者又苍老了许多，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
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
“我啊，最欣慰的就是教出了你们那一批学生啊。”丁成礼感叹道，“你就不用说了，就说你的那几个室友，都是个中翘楚，在那最后一战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再就是王焉，冷枫……你们那一届真是出了太多好学生了。”
“都是您老教的好。”赵信道。
“那是肯定，要是没有老夫，哪儿有你们现在。”
“您说的是！”
赵信笑个不停，就静静的坐着听着丁成礼的一声声感叹，时间也这样悄然而逝，外面的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啧，这时间过的可真快，你得回去了吧？”
“差不多吧。”赵信微微笑着说道，“没事儿，等我以后用空的时候再来看您，反正最后一战都已结束，以后有多是时间叙旧。”
“你……真的还会来么？”
莫名间，老爷子低语一声，赵信微微一愣就看到丁成礼笑着摇了摇头。
“哈哈，回去吧。”
赵信从沙发起身朝着丁成礼行了个学生礼，丁宁将他送到门口。
“不用送了。”
“我爷爷他年纪大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丁宁轻声低语，赵信笑着点了点头，“没事儿，老爷子啊，就是怕我以后不来，故意激我的，我心里有数，等我用空肯定还会来的。”
从丁成礼的公寓离开，赵信站在楼下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
天灰蒙蒙的。
按照柳言姐他们的说法，这是大战之后留下来的痕迹，世界灵源崩溃导致。只要等待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恢复如初。
赵信伸了个懒腰，却是眉眼突然一沉。
算算日子。
他来这里也差不多有十三天了。
“赵信！”突然间，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呼，赵信抬头就看到赫然是廖明媚出现在半空中来到他的面前。
“明媚，你怎么来了？”
赵信有些惊喜似的笑了笑，廖明媚看着他抿了抿嘴唇。
“就想找你，不行么？”
“嘶！”赵信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吧，抱了你一下别再对我芳心暗许了，这我可就遭殃了，衾馨和如婉她俩得捶死我。”
“捶死你也活该！”
廖明媚听后哼了一声，道。
“我让你抱我了么，你就乱抱，怎么就没打死你呢？”
“这么无情？”赵信一脸惊讶，却不想廖明媚突然扑到了他的怀里，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后背。
赵信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给吓到，旋即又露出笑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抱歉啊。”
“没关系啊。”怀中的廖明媚缓缓抬头，突然仰面看着赵信露出笑容，“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听到这番话的赵信莫名的颤了一下，低头看着廖明媚。
“你是明媚么？”
“当然……”廖明媚笑吟吟的抬头，“我是混沌之体啊，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的，所以……你的剑准备好了么？”
莫名间，赵信的手颤了一下。
看着眼前这明媚的笑容，心中却是忍不住的刺痛。
“我……”
“其实你早就知道的，不是么？”廖明媚眉眼中噙着笑容，“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这里的一切，你一直都心有怀疑。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一切就是假的，赵信……你该回去了。”
赵信久久都未曾言语，廖明媚从赵信的怀中挣脱。
“真好，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抱你，在地窟的时候我……好像溃散了，也算是圆了我一个梦吧。想要破开这个梦其实很简单，杀这里任何一个人。其他人你应该不是很舍得动手，那就依旧是我吧。”
旋即，廖明媚就微微低头。
“你的剑呢？”
一柄剑瞬间出现在赵信的手中，看到这柄剑的刹那廖明媚眼中的笑容就变得更为灿烂。
“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
廖明媚的手缓缓的将赵信的剑刃抬起，剑锋指着廖明媚的胸口。
“不不不，不行。”赵信下意识的就将要将剑收回，却被廖明媚的手狠狠的抓住了剑锋。
鲜血顺着剑锋滴答滴答的流淌了下去。
“赵信，别犯傻了，这个虚假的世界真的是你想要的么？”廖明媚目光如炬，“你应该知道在凡域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去，梦境中的团圆算的上是什么团圆。真想团圆，就在现实世界中团圆吧。你喜欢这里是么，那就用你的剑……去创造出这样的世界，你可以的。”
“不！”
赵信用力的摇头。
“不行，明媚我不能……”
“这本就是个梦而已，真的没关系的。”廖明媚笑容灿烂，“再说，我本就是已经死了的人，再死一回又能怎样呢？”
“我怎么可能杀你，我……”
赵信紧握着剑锋，廖明媚噙着笑容道。
“这十三天你看了许多人，关系远近不一。这些人都是你想要破局的目标，可是到现在你从丁成礼的公寓中出来，依旧未曾拔剑。说明，你对所有人都无法下手。赵信，你没有时间耽误了，想想你的现实吧。”
握着剑刃的赵信沉默不语。
被说中了。
赵信从年夜的第二天就一直在想破局的方法，根据他的推测，他要做的就是杀一个人。
任意一个人。
倒也不是说谁都可以，只要是赵信所熟识。
都可以。
在这些人赵信曾想过可杀之人有许多，可是到最后他一个人都没有动手。刚才去看丁成礼的时候，他也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却到最后也没有将剑拔出来。
他无法动手。
看到丁成礼的笑容，他看自己时的眼神，赵信就没有办法向他挥剑。
哪怕在这个梦境中他是无敌的。
他想杀谁。
没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他就是做不到！
“你还想在这里耽误多久？！”廖明媚凝声低语，“赵信啊，你不该一直沉沦于此，这就是个梦而已，你不是很清楚么！十三天了，你的时间也只有十三天而已，今天就是最后一天，凡域现在说不定已经乱了，你还在这里婆婆妈妈什么？”
“你难道不想我复生么？”
“我……当然想！”赵信目光一凝，“我一直在找能够复生你的办法，可是你是混沌体，需要你自凝。”
“那就出去等我吧。”
廖明媚微微一笑，道。
“你总不想，一直沉沦在此，可是我出现的时候却找不到你吧。你也不想，惜月姐就那样平白无故的被贱人所害吧。你应该知道，衾馨他们会义无反顾的去救惜月姐吧，你也知道……那里是个圈套吧。”
“你忍心让看着他们进到圈套么？”
“在这里你过着完美的梦境生活，可是现实中却是一片疮痍，难道这样你就满意了么？”
“怎么可能！”赵信凝眸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廖明媚突然喊了出来，握着赵信的剑，“杀了我，就现在！！到外面去等我，终有一日，我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到那时候再去拥抱真实的我吧，去将橘六九复生，去庇护你所要庇护的一切，赵信！别做一个懦夫，别让我瞧不起你！”
握着剑的赵信依旧没有动手，廖明媚凝声怒喝。
“赵信！”
“我知道了。”赵信突然眉眼一凝，目光变得凌厉看着眼前的廖明媚，“抱歉，明媚。”
剑刃瞬间将廖明媚的胸口贯穿。
鲜血顺着剑刃滴答滴答的流淌了下来，看到这一幕的过往行人们都尖叫着四散而逃，而后在逃跑的途中一点点的消失。
消失的不光是人，还有城市中的建筑。
一切都在这一剑刺出的瞬间开始散去，整个世界好似就只有赵信和廖明媚互相对望着。
渐渐地，廖明媚也化作光点。
这一幕就好像是在魔族的地窟时的情景一模一样，哪怕到最后廖明媚的脸上都是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直到她即将彻底消失，她才笑着说出一句。
“等我！”
轰……
星河之上，缠绕着赵信的茧突然被破开，坐在王椅上的赵信缓缓的睁开双眼。只是在他这一回睁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恍若是劈你天下的皇者。
众生都要臣服。
他看着周围的茧，拔剑就将其斩断，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始皇！”
“能看到你出来，真好啊。”始皇淡淡的低语，旋即在赵信的王座旁就出现了一柄剑，“这是赵王剑，也是始皇剑，这柄剑从现在开始属于你。”
“算了。”
赵信轻瞥了一眼旁边的剑刃，看着手中的双生。
“我有这柄剑足以，赵王剑……就留在秦王山镇山吧。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回凡域了，你的龙魂……”
“那是你的龙魂。”
始皇低语一声，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秦皇，龙魂自然也是属于你的，它会听从你的调遣。
“如此，最好。”赵信淡淡低语一声，“让我出去，我要回凡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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