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灭城
卫岚只觉得头脑昏沉，浑身乏力，便找了一棵大树靠着休息下来。
卫岚只觉得心跳如鼓，刚才一幕幕的杀戮还犹在眼前，她的鼻腔里仿佛都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惊惧和疲倦早已席卷了她的全身，即使周遭寂然无声，她也感觉那一声声惨叫犹在耳畔……
可她的身体又是那么沉重，沉重得没有时间一丝力气去细想这场婚礼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到自己自从屠杀爆发以来的失常，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好像谁也不值得相信了……
可如果连萧叹都不能信了，她还能信谁？
卫岚想着想着，感到她的眼皮很沉很沉，她慢慢闭上了双眼……
“阿岚……阿岚……快醒醒！”耳畔萧叹的呼唤声渐渐清晰，卫岚抬眼，看见萧叹带着许多巫族子民围在了她身边。
“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卫岚将脸轻轻贴上萧叹的胸口，微弱的声音中难掩欣喜之意。
那些巫族的子民们也纷纷跪下，对卫岚和萧叹感激涕零。
卫岚的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一阵暖流，她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够受到巫族人的爱戴，只觉得好像背负了什么使命一般，竟开口道：“萧哥哥，等我们把这些巫族的子民们安顿好，就赶紧回去看看吧？大国师和温泊鹬蚌相争，没准我们能趁乱找到万灵令。”
“阿岚，我们现在回去恐怕没有胜算。”萧叹的眸中浮起无尽的担忧。
卫岚坚定地说道：“萧哥哥，不管有没有胜算，我们必须回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完后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可她还是强装镇静，不愿将这种情绪流露出来。
“哪怕我们有去无回，你也要回去？”萧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卫岚点点头，又补充道：“萧哥哥，只要有你，就不会有去无回。”
“好。”萧叹总是这样，只要是卫岚想做的事，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安顿好巫族的子民后，萧叹就带着卫岚往灵泉堡而去。
路上，萧叹若有所思道：“若是我们回去，见大国师与温泊针锋相对，我们可以和大国师合作，先对付温泊。”
卫岚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事情的进展比卫岚预想的还要顺利，完全出乎了卫岚的意料，他们二人与大国师联手后，很快就将温泊一刀毙命。
卫岚疑惑地望着尸山血海中躺着的温泊——那个曾经一支笛子就能震碎树臣五脏六腑的蓝衫书生，她不由得陷入了疑惑，总觉得一切顺得令她心慌。
她忍不住上前探了探温泊的鼻息——确实已经没有半丝儿气息了。
卫岚正要抬头问大国师万灵令的去向，抬头的一刹那，一滴温柔的液体落在了她的眉心……
她的心跳在一瞬间漏了一拍，仰头看去，却看到了令她瞳孔无限放大的一幕——大国师的手穿过了萧叹的右边的胸膛，变得鲜血淋漓。
下一瞬，大国师收回了手，萧叹的胸口便多了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便往后倒去……
“萧哥哥！”卫岚大喊一声，想要飞身上前扶住萧叹，却一脚踩了个空……
“啊！”卫岚从一声惊叫中醒来。
原来是个噩梦。
卫岚看了一眼手心，已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还好是个梦。”卫岚长叹了一口气。
已经入夜了，萧叹却还没有回来。
卫岚望着茫茫的夜色，心中升起一阵茫然和不安。
她正要起身想去找萧叹，却远远看到萧叹形单影只，踏着苍凉的夜色走了回来。
卫岚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便知道期望落空了。
可好在，至少萧叹回来了。
卫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阿岚……”萧叹的声音有气无力，喃喃地重复了很多遍卫岚的名字，却没有勇气往下说。
卫岚紧了紧环住萧叹的胳膊，带着哭腔道：“萧哥哥，我知道你尽力了。”
“阿岚，他们都死了。”沉默了良久，萧叹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是温泊吗？”卫岚下意识问道。
萧叹道：“不，是大虞士兵下的手。他们将整个巫族的人屠杀殆尽，等我到时，已经是尸横遍野……我在城中寻了很久，竟没有一人生存下来。”
卫岚能感受到萧叹在极力克制着浑身的颤抖，她想起梦中大国师那只穿过萧叹胸膛的血淋淋的手，忍着哭腔道：“萧哥哥，我们想错了，大国师还不如温泊。原来所谓的位高权重之人甚至连歪门邪道也不如。你看到雪姐姐了吗？”
萧叹摇摇头：“没有。可……可是我好像看到慕容莲舟了……”
“莲舟姐姐醒了？”卫岚好像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我不能确定。”萧叹正想继续说什么，卫岚却像想到什么一样，双眼中溢出了惊恐。
“萧哥哥，大国师屠城会不会是我父王的意思？”卫岚想到这里，先是惊恐，然后感到一阵恶心。
萧叹还是摇头：“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我可看不懂。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为什么来姜城吗？”
“因为我父王、大国师和树臣都需要万灵令……”说到这里，卫岚停顿了一下，她知道萧叹的意思了。
大国师说是受到什么诅咒，得了什么恶疾，可现在却能在在姜城大杀四方……那，仁帝呢，是不是也在演戏？
难道只有树臣是真的命悬一线？
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呵。”卫岚想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原来只是利用我们探路。”
萧叹握着卫岚的手，轻轻吻了吻，好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他语气柔软道：“阿岚，或许这件事与仁帝无关。”
卫岚眼前好像出现了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她看到了仁帝温和的笑意，眉眼间只是一个疼爱女儿的慈父。
“萧哥哥，屠城这么大的事，不可能是大国师一个人的意思。”卫岚沉默了良久，语气已经变得冷静了许多，甚至有些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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