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挑事生非
张氏急哄哄的拉着王二回了屋,一把将门关得严密,又把他拉到炕上按下。
王二心里存了事,以为这婆娘大白天想那会子事了,便有些不耐,啧声道:“你这婆娘是到了那虎狼年岁,这天没黑,就等不及了不成?你有这精力,爷却没这个心思。”
张氏听了一怔,等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用手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又恼又嗔,道:“你这脑子才叫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问你正经事儿呢!”
王二吊着眼看她。
张氏一把将他挤到一边,一屁股坐下,问:“我问你,你将将说元丫头投资那商船能赚大钱,可是真的?”
原是为了这事!
王二更是郁闷,道:“这有啥假的,宋三是什么人啊,旁的不看,看那锦记就知道他主意正,料理生意庶务,比唐家大爷还要有一手呢!这会子整那商船,来回跑个几趟,你说赚钱不?再说这走漕船的,哪有不赚钱的?”说着说着,他便恼道:“元儿也不知走了啥狗屎运,搭上了宋家这条船,一个生意接一个生意的做,银子数得欢,要是她早说,扒了这老底,我都要投上一份去!”
张氏听了便冷笑,道:“你把人家当侄女看,人家当你是亲二叔不?那丫头心里亮堂着呢,藏着捏着,就怕咱去碗里抢食呢,就你以为她是个好的!”
说到这钱银的上头,张氏就完全忘记了当初人家是怎么掏心掏肺的为了王敏儿那茬混账事出谋划策的,顺顺利利的将她嫁了出去了。
王二气闷不已。
张氏见他不接茬,便也歇了话头,而是将心思转回自己的想法上,道:“你说那啥商船能做,就兴那宋家做得,咱们就不能做么?”
王二看向她:“你又想起什么幺蛾子?”
张氏拍了他一下,道:“什么幺蛾子,你忘了,咱们还有敏儿呀,咱们也有靠山呀!”
王二一愣,只听得张氏道:“宋家是大户没错,唐家就不是大户了么,宋家能造的商船做的生意,唐家就不能做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咱们去寻敏儿,让她给咱女婿吹几句枕头风,也做这商船的生意,咱就投一份,你看这样成不?”
“这……”王二有些心动,却又有些迟疑,道:“这管用吗,敏儿说白了连个妾都不是,唐家能听她的?”
“说你傻,你还不认!这世间上,谁还嫌银子多的,有赚大钱的生意,唐家还能嫌钱腥了?咱们敏儿要是提上一提,说不准唐家还要夸她,将来赚了大钱,还记她一功,那她地位就更稳稳的了。再说咱们,趁这个机会,也参上一股,也是两全其美的事儿,还犯得着腆着个脸去求敏儿那丫头?”张氏说着便有些得意。
王二抿着嘴,手指在大腿上一敲一敲的,在想着张氏所说的可能性。
这三百六十五行的生意,除了一些朝廷特定的生意,其它的没规定谁做得谁不做得,宋家能做,唐家也能做呀,而且论亲厚,他们二房和唐家还沾着亲呢,怎么也比宋家来得亲吧?
王二越想,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挺大,但他到底比张氏见识多些,想了想便道:“咱们不能贸然的提这生意,不如就让敏儿透个风,也跟大哥透一声话,让他和唐家大爷说,双管齐下,唐家做不做,自有定论,如你所说,谁都没嫌银子多的。如果唐家做了,咱们再托着敏儿,参上一股,如此,将来有啥风险,也和咱无关。”
张氏听了眼睛一亮,夸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又道:“那我明儿个就去东山看敏儿去?她去了这些天,都不知过得好不好,我这心里头又想又念的,正好也瞧瞧她去。”
王二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张氏喜不自禁,心里想着自己也能解决这参股的事,对王元儿更是不屑一顾了。
王元儿自然是不知道二叔两口子的商议,只知道第二天张氏就和王婆子说了一声探望王敏儿,带着福多去了东山,住了两天,带着大包小包满面笑容的回来,又往娘家跑了几趟,葫芦里也不知卖的什么药。
不过日子都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王元儿也懒得去考究张氏捣弄些什么幺蛾子,只把自己的小日子过殷实了就是。
人嘛,就该活得自私一点,才不会有那么多的委屈和不自在。
可是,偏偏就有些三姑六婆让她不自在了,也不是为啥事,而是崔源口中所说的,那赵家的小院儿被人传着说风水不好,易遭事儿,谁住谁倒霉。
真是一语成譏!
那些不好听的话是怎么说的,风水招煞,又死过人,还是横死的,只怕那冤魂都还在那地儿呢,这回住了人,又招贼,不是风水不好又是啥?
传这话的也不是谁,而是所谓的赵大力的那个表姨母,胡氏!
胡氏一家子也在长乐镇安定下来了,都在一个镇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平素见着了,王元儿和她也没啥话。倒是胡氏,回回见着她都跟见着了杀父仇人一样,也亏得王元儿没和她计较,不然一准回回打起来。
想不到这小院儿一被崔源退租,那胡氏就有板有眼的说那地方风水不好,肯定是被人破坏了风水如何这般,这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王清儿正和王元儿逛着集市,听到这话,当场就炸毛了,捋了袖子就要上前和胡氏打上一架的节奏!
“太欺负人了!她这是啥子意思,赵牛横死是没错,可他却是死在水沟沟里,至于这招贼的,谁家没招过贼,就要说这地方风水不好,是凶宅,啊呸!她就是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王清儿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
王元儿心里也有气,可这也不是人家说几句,你就去打架的呀,和泼妇打架,除非你比泼妇还泼妇了。
“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和她计较啥,人家嘴贱,你也要比上一比不成?”王元儿声音不大,可却都被周边的人听见了。
那胡氏就在不远处,自然也听见,三两步就走了过来:“小蹄子,你说谁嘴贱!”
“说疯狗呢,你应啥,你是疯狗不成?”打嘴仗,王清儿就没输过,不等自家大姐说话,就先对上了她。
“嗬!好个臭嘴的小蹄子,你说老娘是疯狗,看我不撕了你!”胡氏双手成爪的要扑过来!
“谁怕谁!”王清儿早就把袖子捋起来了。
王元儿却在她身前一挡,冷道:“胡家大娘想做什么?莫忘了,这是啥地儿!”
胡氏脚步一顿,大声道:“啥地儿,这是你王家的地不成,你王家珧仗势欺人不成?欺负咱们这些外乡人?本地蛇就了不起么?”
因为这河道扩建,有不少人家来到长乐镇讨生活,也有不少外乡的来,胡氏这句话,算是想挑起外乡人和本地人的争斗了!
“有些人啊,就是自持高人一等,都是庄户人家的人,凭着世代在这,就觉得高高在上了,哼!”接话的,是挺着大肚子的谢氏,周家的媳妇儿。
周家也是外来进驻的,自然就站在胡氏那一边,尤其谢氏早就视王元儿为眼中钉了。
王元儿真是怒极反笑,还冤,她说什么了,就被人说仗势欺人,瞧不起人了?
也有人站在王元儿这一边,比如郑大娘子,树根嫂子,齐声说:“王家大姑娘也没说什么,倒是你们说什么外乡人本地蛇的,啥个意思,这是把咱都骂上了不成?”
“谁骂你,是你们自个儿搭嘴!”
场面一下子就变成两个阵营,真正的外乡人和本地人的阵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就差没打起来了。
场面越演越烈,再争下去,只怕两败俱伤。
王元儿双眉皱起,她的声音太小,根本没人听得见,眼睛瞧着杂铺子摆着的一个锣钹,一下子拿了过来。
锵锵锵!
吵闹声一下子静了下来!
王元儿朗声道:“大家都莫要吵了,分什么外乡人本地人的,都是今上的子民同胞,争个啥?”她又看向胡氏:“胡家大娘,我们也没说你啥,倒是你自己说一个外乡人,平白挑事生非,伤大家和气,这是为了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故意闹事儿,少不得要去里正那边辩个明白了!”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胡氏,对,本来就是瞧热闹的,可听着外乡人,咋就吵起来了,来这么久,谁会分外乡本地人的?大家都处得好好的,谁有地域歧视啥的?
倒是这胡氏,一句话就挑起了事,是处心积虑还是别的?
胡氏看大家都看她,心便有些慌,强辩道:“谁挑事生非,分明你自己说看这什么地儿,不是看不起咱外来的又是啥?”
“真是可笑,是你在乱传我家小院的风水,又要来打我家妹子,这还是大街大巷的,我不提醒你,不拦着你,难道还伸着个脸给你打不成?”王元儿冷笑。
众人一听,好像是这个意思,便低声嘀咕起来,有人看胡氏的目光就有些冷然了,撩事生非,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想大家都不好过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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