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第章 重启囚娶
谢怀玉臂上刀疤只稍稍露出来一截,也足够惊心了,像碧波之下的暗潮汹涌,不知露出全貌该如何恐怖。
难免叫乔珍看的心中惊疑,不知道这人在没她的这六年又干了些什么疯事。
可她没有问,最初的讶异过后侧开眼眸,不再关心不再看。
既然她现在要跟他撇清关系,就不该在意他的任何事,免得叫他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谢怀玉居然也没纠缠,紧追不舍七八日,却好像能登门见乔珍一眼就安心了。
太医诊治过后,竟老老实实向乔珍告别,遵从医嘱回去吃药休息。
就是不知他此刻表现是否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后面还有没有酝酿什么后招。
这日之后。
谢怀玉稳定不少,似乎见到乔珍一面他很满足,真心回去养病了,没再在羽国搅风搅雨,连带着对吴凡的禁制都松了下来。
吴凡那么个跳脱的人这七八天真快憋死了,终于能出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乔珍。
进门就是一个熊抱扑过来,大张着嘴嗷嗷叫。
“老婆!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
乔珍看着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皱着眉飘飘然躲开,连片衣角都不给她摸。
吴凡抱了个空,登时哭唧唧。
看着自己这没出息的丈夫,乔珍好笑的挑了挑眉。
“可别,你没了我可就守寡了,我还等着你赶紧做完任务送我回家呢。”
“我也想赶紧做任务啊,”吴凡又是一声哀嚎,“但神子殿下也太可怕了,我还没跟他接触过就差点死翘翘了!”
谢怀玉这人确实难搞的,乔珍啧了一声:“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这几天被关在屋子里也算是琢磨明白了,”吴凡拧眉深思,“殿下强大又无情,真想叫他正眼看你,除非你比他更强大或者更狠心。”
乔珍闻言叹了口气,有些不忍心的拍了拍吴凡肩膀,语重心长道。
“大哥,你都快被他搞亡国了诶,还能行么?”
吴凡刚起来的士气被无情戳破,流泪捂脸。
“呜呜呜,我是不行的男人,谁能搞得过殿下啊。”
“正面刚肯定赢不了,我还是另辟蹊径!”
正哀嚎的吴凡说着说着一下子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乔珍:“姐姐,你是我亲姐姐,你帮我一次吧。”
“我想来想去,如今能最狠刺激殿下的,也只有你了。”
乔珍贼不乐意再和谢怀玉扯上关系,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可想了想,她目前更迫切于离开这里,就问了句。
“怎么帮?”
吴凡乐了一声:“要不咱俩生个二胎……”
乔珍没听完,抬手就给她一拳。
“开玩笑开玩笑!”吴凡被打的抱头鼠窜,“我也支棱不起来啊!”
“神子殿下来羽国是为了找你,但明面上是因为我寿辰将到,到时候你也去吧,我们联手刺激个大的。”
不打不老实,乔珍轻哼一声收回手,吹了吹指甲。
“怎么刺激?”
她问,那就是有戏,吴凡登时眼睛一亮凑过来:“你听我说。”
室内响起密声低语。
许久过后,听完吴凡计划的乔珍眸光微晃,没有说话。
吴凡的计划不行。
谢怀玉虽然很容易就会被她刺激到,但他也是个顽强恐怖的疯子。
普通的手段或许会叫他难过,对精神值的刺激却是不够的。
她原先不想面对谢怀玉不想做任务,是因为太突然的知道他不是郑西音,一时间无法面对只想着逃避。
她如今依旧只想逃开,所以反倒愈发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务。
乔珍指尖轻点手背,既然吴凡要做,要她帮忙,总归她要掺进去,何不一下子做个大的,彻彻底底一劳永逸,叫她离开这里。
便抬起眼眸看向吴凡。
“你那样不行,既然要做,不如来一把狠的。”
“你有什么办法?”
乔珍顿了一下,而后红唇轻启,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吐出自己的想法。
吴凡面色在她的柔声里寸寸变白,听完之后好半晌忘了出声,回过神来狠咽了口唾沫,怔怔看着乔珍。
“要这么狠吗?”
是他看错了,眼前这个人,分明比殿下还要狠的。
也在无声的筹谋里,羽皇寿辰很快到来。
羽国如今危难当头,不久前又被谢怀玉狠挫了锐气,气势正低迷。
但越是处在难关之上越是要撑出骨气,不能失了体面叫人看轻。
再加上吴凡和乔珍今日计划,这次寿辰宫宴风光亮丽的操办了起来。
以至寿宴当日,整个宫廷看着繁华非常,明亮的灯火照耀着夜晚,仿若星河坠落人间。
那时候谢怀玉就坐在殿中最前方,依旧带着他那精致的银色面具,微低着头,如玉指尖轻抚酒杯。
他这几日安静的很,察觉到先前举动惹乔珍生气了,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正想着要怎么再去讨好她。
更不知道她今夜会不会出席这宫宴,但就算有一分可能他也要来,只要能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也就在谢怀玉垂眸沉思的时候。
殿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声,洪亮着惹人注意。
“皇上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殿内众人皆连忙起身,恭敬向帝后见礼。
谢怀玉一下子掀开眼皮,眼睛噌的就亮了,她真来了。
然而站起身抬眼望过去,他原本带着笑意的眼却一下子凝住,缓缓低落下来。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华美灯光下,身穿华服的那人是那么闪耀漂亮,唇角噙着温柔漂亮的笑,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谢怀玉的心。
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缓缓踏进宫门时,她纤细白软的手被旁边年轻的帝王握在掌心,两人并肩而行,浓情蜜意。
她有夫君,她不属于他,她如今或许都不认识他。
谢怀玉站在遥远的灯光里,欣喜又酸涩。
开心于在辗转反侧的思念中度过几日后,终于能再见到她。
难过嫉妒于她爱着别人,陪在她身旁的人不是他。
也他的五味杂陈里,乔珍和吴凡走到高台上坐下,宫宴正式开始。
华美的歌舞一曲来一曲罢。
最开始还有点兴趣的乔珍渐渐就累了,看着下面腰肢窈窕都快打起瞌睡。
吴凡和一位大臣说完话,扭头望见她百无聊赖的模样,伸手给她倒了杯酒。
“要不要尝尝这个,还挺好喝的。”
乔珍望过去,原来是杯青梅酒,度数不高。
但到底是酒诶。
乔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甭管什么样的酒她只要沾上几口就能醉。
还上脸,轻易能叫人看见她状态不对。
但想起接下来要干的事……
乔珍指尖轻轻摩挲,还是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醉了,才更不让人怀疑。
柔软的青梅酒入喉,滋味甘甜,整个肺腑都被沁的凉凉的,红唇被浸到润泽时唇齿间满是梅子的芳香。
叫她恍然想起第一次和那个人接吻的时候,星空与夜色下,也是轻柔的梅子味道在交合的齿间弥漫。
乔珍皱了下眉,抬起指尖揉了揉额角。
看来是真醉了,不然怎么会想起来那么久之前的破事。
吴凡没想到她酒量这么差,凑过来低声问了句。
“你怎么一杯就醉啦,要我陪你出去透透气吗?”
“不用了,”乔珍收回手摇摇头,“我醉了反而更好,不用管我,我出去转转解解酒气,你留在这里吧。”
她坚持,吴凡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目送乔珍离开。
自始至终,谢怀玉的视线可一直黏在乔珍身上。
他很确定乔珍就是他心爱之人,也足够了解她,见人摇摇晃晃起身偷偷出去,就知道她是喝醉了。
登时谢怀玉就拧起眉,不善的目光落在吴凡身上,见这人居然还在和大臣攀谈饮酒,眸光愈发冷下来。
只觉得这所谓的羽皇一点也不珍惜在意她,怎能安心叫一个醉了酒的人独自出去。
他本就不死心,日日夜夜巴不得将乔珍再抢回来,现下看见这一幕更坚定心中所想。
也不再犹豫,转身嘱咐身侧夜玄一声,隐蔽起身跟着乔珍出去了。
出了殿门反倒安静下来。
来来往往的侍者都往宫宴上走,喧闹全都在那里,竟叫外面才安宁。
乔珍喝醉了不喜欢热闹,出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带,越走越往寂静里去。
一开始还会遇见诸多宫女侍者与她请安,后来到了僻静处,竟是一个人也不见了。
最终到了一处小花园她才停下。
那花园隐在暗色中,隐约可见风景别致,旁边就是幽静的湖,上面有间封闭的水榭,风吹来时沁凉。
谢怀玉就在乔珍后面跟着,不远不近,眸光静又温柔的看着她。
望见她冠的一丝不苟的发上金步摇轻跳,望见她因为喝了酒身影有些摇摇晃晃的。
不由轻轻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这个总冰冷的人在此刻柔软的不像话。
也望见她好像是想到那水榭上去,莲步微抬已经踏上台阶。
却因为饮了酒脚下步伐不稳,一不小心踩了个空,身子就向旁边倾斜。
谢怀玉一惊,忙上前一步到人身边,扶了她一把。
男子骨节分明的大掌就这么落在乔珍小臂上,滚烫的温度与力道透过夏日凉薄的衣衫咬上来,强势得紧。
乔珍晃了晃头,好像看不清身前这人究竟是谁,竟也没有立马就挣脱开谢怀玉这有些逾矩得手。
眨了眨眼,甚至往前一步凑到他身前,抬头目光迷离的看这人。
“你是……谁?”
她这忽然一下离得实在太近,近到叫谢怀玉清清楚楚看见她带着酒意的眸子,看见她白里透粉的面颊。
像可口的水蜜桃,润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时还透出青梅香气。
谢怀玉清瘦的喉结微滚,没有回答问题,也没有松开手,将乔珍拽的离自己更进一步,几乎要到他怀里。
声音被压抑的很轻。
“娘娘不认得我了?”
他是真大胆,在羽国宫廷之中就敢这样对他国皇后娘娘。
不过谢怀玉要是怕什么也就不是谢怀玉了,更何况这羽国如今大半都是他的人。
醉了的乔珍反抗之力都没有的被他拽了过去,差点撞到人胸口上,好闻的冰酒气瞬间袭来,似乎要将人包围。
偏他的手还锢在她手臂上,要将人搂进怀里一样强势。
乔珍脾气不好的,头一晕就愈发不克制了,皱眉一把推开他。
“你带着面具呢,谁知道你是谁啊。”
说罢转身往水榭里走。
谢怀玉站在原地轻笑了一下,抬步跟上去。
身为皇宫中的建筑,这水榭自然很不错,抬目望去清净雅致。
正对湖面的地方开了扇窗,旁边放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以供来人欣赏湖中风光。
乔珍进来了就在窗边椅子上坐下,指尖微托下巴,柔柔倚在那里看外面风景。
谢怀玉不客气的跟进来,在乔珍对面坐下,望了眼前安静漂亮竟没有排斥他的人一会儿。
“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听见声音,乔珍侧眸看向他,表面上还是端庄的。
但因为沉溺酒意,微微一抬眼望过来,眸中好似藏着小勾子,不知道拽着谁的心。
“都说了,你带着面具我不认得。”
谢怀玉下意识试探了一句:“那可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
“你问题可真多,”乔珍皱眉哼了一声,好像有些不乐意了,“那你又为什么带着面具,莫不是见不得人?”
谢怀玉想,或许她真的醉了。
不然羽国的皇后娘娘,怎么可能放任自己坐在这里,又怎么可能和他这样说话。
“那你……可想看看我是何模样?”
说完之后,谢怀玉却没等对面回答,或者说根本不给乔珍反悔的机会,长指微抬摘下了面具。
湖上的灯光混着夜晚颜色从窗外袭来,落在没有遮挡的面上。
他好像依旧是从前模样没有变,依旧漂亮的叫天下风光失去色彩。
却瘦了很多,也白皙了不少,裹挟着丝丝缕缕的病气,竟看着有些脆弱。
如果说以前的谢怀玉是漂亮凌厉的冰剑,那现在就是高山之巅的雪莲,清冷好看又惹人怜惜。
大概没人能在这张脸下动容吧。
乔珍不由自主张大了眼眸,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捏他的脸。
却因为桌子有些大,两人指尖离得远,一下子没能够着。
谢怀玉眸中浮起一丝笑意,登时那张脸更生动漂亮了,低下头,宠溺的凑过去给她摸。
乔珍也没客气,伸手捏了两把,手感是真不错啊。
“竟真有人能长成这般。”
谢怀玉眼帘轻垂,眷恋的在乔珍掌心蹭了蹭,像野兽在贪恋温暖。
他已经有好久好久,不曾享受过她的触碰了,再开口时连声音都止不住在轻抖。
“那你可喜欢?可想要我?”
什么叫要?怎么要?
乔珍讶异了一声,下意识收回手。
却被谢怀玉一下子攥住,他贪婪放肆的握着皇后娘娘指尖。
“只要你说想,不,你不用说,就只是点个头,我就将一切都给你,我永远都是你的,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轻,一字一句都像是恶魔在诱惑。
难免叫人局促,乔珍想抽回手,又被他握的太紧抽不回来。
“我不知道,我不认得你是谁,你的头发全是白的,你好奇怪。”
谢怀玉闻言一僵,一下子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我的头发,是不是不好看了,你不喜欢?”
他也不想的。
可当时失去她后,实在是,实在是……
他昏迷之后再醒来,就变成了这般,也才知道,原来悲伤过度真能一夜白头。
乔珍摇了摇头。
倒不是不好看,不如说更好看了,他气质本来就冷,如今这一头雪丝落下来,更衬得他冷若高天神祇。
不过就在乔珍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是意外。
因为谢怀玉攥着她手的动作,胳膊微抬时袖口不经意下坠,浅浅露出一截手臂。
衬着外面的晚光,正好叫乔珍看见他那一胳膊伤疤,狰狞又可怖。
但他的手臂又实在漂亮,线条流畅匀称,再衬着那张脸,只叫人觉得好可怜。
乔珍好像被惊了一下,挣开被谢怀玉握着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臂上疤痕。
“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怀玉低头望过去,眸光轻轻闪了一下。
对于别人来说,那是狰狞可怕的伤疤,是他是个疯子的证明。
可对他来说,那却是他的爱他的执着,是一次次希望的破碎,也是一次次死亡。
谢怀玉觉醒了白塔的一切记忆,却没有觉醒怪物的能力。
在失去乔珍之后他曾一次又一次的悔恨,自己要是早些拥有能力,是不是就能救下她了?
之后他伤心欲绝,疯了一样的寻找乔珍,也疯了一样寻找恢复怪物能力的方法。
后来还真的被他找到了。
每当谢怀玉划开血管放出血液后,死亡的下一秒他又会立刻复活,并短暂拥有曾经作为怪物的能力。
他可以借此去寻找乔珍了。
最初的那段日子他也是真疯了,几乎每日都要重复这样的过程,掀翻了世界去找人。
可一天一次,哪有那么多血去流,光是日复一日的疼痛也叫人受不住,谢怀玉又不是真的怪物之身,神仙也撑不下来。
直到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身体几乎破烂不堪了。
系统不知道这件事,还担心他前两日高烧会出岔子。
不过那场高烧虽不至于叫谢怀玉彻底死亡,但也确实将他向最终的毁灭推进一步。
或许下一次,他就再也不会睁开眼来。
谢怀玉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他落下衣袖盖住手臂,抬眸看向乔珍,分外温柔。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个人。”
乔珍想起那伤痕累累的手臂:“想一个人会这么痛吗?”
谢怀玉摇了摇头,望过来时,眸中好像藏着满星河的光。
他笑了下,轻声道。
“不痛。”
想你为什么会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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