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舒蓉自然没有轻易相信宋季凛的鬼话。

她在听完宋季凛精心剪出来的录音之后,随手翻开记录着这一典故的书,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那边顿时没有了声息。

舒蓉轻哼一声。

呵,跟她斗,还嫩了点。

看透一切的宋夫人随手合上书。

封面赫然写的是《一些没有存在过的古代习俗》。

宋季凛从此没再提要把阮听夏接回公馆的事。

然而,日子才过去了三天。

阮听夏却真的开始想他了。

这三晚,宋季凛不在,她睡眠质量确一般。

这天晚上,两人接通了视频通话。

宋季凛估计是公司还有事没有忙完,跟她聊了一会,便开始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阮听夏本该拿出平板码字的,但是心里一想到马上要十一点,该挂电话了。

她抿了下唇瓣,索性捧着小脸蛋细细打量着荧幕里那张轮廓流畅的侧脸。

许是感觉到她的注视,宋季凛偏了偏头,入夜的嗓音有些沉润,“困了?”

阮听夏点点头。

今天去试礼服,捣鼓了一天,确实现在是有些困了。

然而,没两秒,阮听夏杏眸润润地瞅着他的脸,又摇摇头。

“还好。”

宋季凛落在键盘上的长指一顿,他侧眸看了眼时间,弯唇,“准新娘子,该睡觉了。”

阮听夏默默地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瘪瘪嘴,慢吞吞地“哦”了声。

“那我睡了哦~”

她抱着手机爬上床,眨巴眨巴着眼,娇软的嗓音莫名勾人。

男人的嗓音淡淡,“嗯,晚安。”

阮听夏:“……”

明明昨晚还说着好想她,男人!

宋太太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晚安。”

随即挂了电话。

*

入夜。

阮听夏躺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没能睡着。

她看着倒映着些碎光的天花吊灯,有些无力地抱着被子掼了下,吐了口浊气。

有些心累。

但想着明天还要出门,她无奈地阖上眼,半个脑袋都掩进被褥里。

上面染着宋季凛身上的气味。

淡淡的,却无孔不入。

阮听夏深吸了一口气,更睡不着了,索性准备起来汲取一下深夜的灵感。

却忽而听见细碎的响声,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阮听夏有些呆呆愣愣的。

宋家安保系统很紧密,因此她第一反应是舒蓉。

却没想到黑暗中映入眼帘是一道熟悉到不能熟悉的轮廓。

她心底一跳,讶异得眼睛一下睁大了。

然而下一秒,她卷翘的睫毛就被温热的触感轻轻覆盖着,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极具安全感的熟悉气息从身后侵袭而来。

“嘘,软软先闭上眼。”

阮听夏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合上了眼睛,她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过来了啊?”

身侧的被褥往下沉了沉,被褥沁入一阵微凉,紧接着是温暖舒适的触感,阮听夏被拥进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过了会,他沉润撩人的声音响起,“想你了,老婆。”

宋季凛亲了亲她的耳垂。想到她明明在视频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声,“娇气包宋太太不是也想我来?”

阮听夏愣了愣,明显也想到了。

她耳朵一热,转移了话题,“不是说不能见面吗?你还过来。”

宋季凛嗓音有些慵懒,“我不相信这种东西。”

阮听夏动了动身体,准备翻过身去。

却忽地被人轻轻扣住了腰肢。

她顿了下,“怎么?”

宋季凛拥紧她,“你别转过来。”

阮听夏一怔,忽然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地摸了摸他的指骨。

“宋季凛,你听过掩耳盗铃吗?”

还说不信。

不信,他抱这么紧做什么?

宋季凛顿了会,“没听过。”

“我只知道,没看见人,就不算见到面,不能算数。”

忽而想起他刚刚一进门就捂住了她的眼睛的行为。

阮听夏杏眸漾出笑意。

难以想象一向桀骜的宋大总裁会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这就是你说的不相信?”

宋季凛没有丝毫被人拆穿的羞赧,轻轻吻上她的发顶。

“嗯,以前不相信。”

“但如果是你的话,我会多求两张平安符。”

阮听夏无声地贴紧他。

一夜酣睡。

*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

偌大的咖啡厅里,沈殷与对面的女人面对而坐。

一贯清泠俏丽的面容上,血色全无,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

桌上放着的是一张一千万的支票。

是沈殷这些年的积蓄加上她预支的去AW走秀的劳务费。

已经是她能够拿出来的所有。

但是,对面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余光都没有看一眼那张支票,她抿了口温水。

姿态不算颐指气使,却带着上阶层的傲慢俯视,“沈小姐,当年你拿走一千万支票说不会再跟阿忱纠缠,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殷嗫嚅着开口:“纪阿姨,那一千万是……”

纪母打断她,“我自然知道,你拿那一千万给你母亲救命。”

她调查过沈殷的背景,自然知道她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一码归一码,不可否认,你很可怜,但是你不会天真到认为可以用博同情来实现阶级跨越吧?”

“事实就是,你这个阶级的人,跟纪忱永远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千万对于我来说,就是多买几个包罢了。可这却是你努力这么多年才存下来的钱。”

“拿回去吧,回去跟纪忱提分手。”

话落,她不容置喙地提起包离开。

沈殷捏着咖啡杯的指尖在颤抖,“纪阿姨,我跟阿忱是认真的。”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认真?你的认真能值多少钱?”

“沈小姐,我不想用极端的方法处理这件事。我记得你妈妈在淮市当中学老师?你应该不会想她收到女儿在外面被人包养的消息吧?”

纪母如是说着,便随手撕掉了桌面上的支票。

“你跟阿忱的事,就当是一场逢场作戏。”

沈殷眼神空洞地盯着被撕碎的支票,就像她被践踏得一塌糊涂的自尊与爱情。

她浑浑噩噩地从餐厅离开,看着手机里传来的喜讯。

她笑不出来。

原来妈妈说的是对的。

不是所有花开过,都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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