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又来救我了吗
雨势渐大,隔着雕花木门都能听见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未掩实的门,缝隙内,女孩凄楚的呻吟声不断传出,交织着男人的低喘声,耸动不止的软榻。
散落一地破碎衣物,精致的琉璃盏映出软榻上两道几乎合二为一的剪影。
暧昧的血红抓痕根本阻止不了他的强势索取,她只能死死攥着软榻上的锦缎,曲着的手指骨节发白。
他大力掰回,十指紧扣时,她再次没了声响。
————
纵情放肆后,男人畅快起身,睨了眼软榻之上还在浅浅抽泣的女孩,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霎时失了兴趣,他最讨厌哄女人了,尤其是就知道哭的。
取出早已备好的几根金条,像打发乞丐似的,扔在了女孩面前。
“滚下去。”
他冷冷道,做的太久了,都累了,他还没好好休息,差点纵欲过度死在她身上。
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神冰冷,
见她微微睁开眼,原本明明亮亮的黑眸满是悲愤,男人居然饶有兴致地蹲下,伸手拍了拍她那/翘/臀,捏了捏她的小脸,嗤笑道:
“我说滚下去,你聋了?”
黎书禾知道宋瑾平的权势,是她万万不能得罪的人,努力压制内心的悲痛,强撑爬起,衣不蔽体的她在地上胡乱摸索。
没有一件完整可以遮盖她的羞耻。
男人躺在床上,懒散肆意的瞥着地上狼狈的她,嘴角扯了扯,带着一抹戏谑。
随意拿起床侧裹着她回来的西服,男人眉心微蹙,衣服都被她搞脏了,真是恶心,一把丢在她身上,随即点燃根烟细细观赏。
女孩颤抖着捡起他的西服,披在身上,屈辱裹挟着她,赤着脚眼神空洞,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喂!”身后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钱不要了?”
他再次将几根金条扔在她的脚边,做生意就得有来有往,占人便宜的事他宋瑾平经常干,这次就当他心情好,吃点亏,多给几根。
黎书禾背着他,默了片刻低下了头,秀气的肩头无助地轻颤,拳头攥紧时,推开门,没有拿他的一分一毫,就这样默默走了。
宋瑾平怔住了,望着地上的几块金条,旁边还有几滴红,她留下的。
在那个车马很慢的年代,女孩的贞洁最为重要,她丢了清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裹着男人西服偷偷跑回家时,还是被林家出门采买的下人瞧见,街坊邻居也都有看见。
消息传回林家,林之羡当场气到昏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林老爷子命人将那辱没家风的婊子捆着扔进了祠堂。
棍棒抽打下,她都没有说出奸夫是谁,她担心林之羡会因为她和那个禽兽拼命,她担心林之羡出事。
所以哪怕被打到吐血抽搐,她都没说出宋瑾平那三个字。
那三个让她咬牙切齿的字眼。
最后按照族规,林家将奄奄一息的黎书禾装进了笼子,扔进了深不见底的湖中。
不守妇道,与他人通奸,当处以浸猪笼,人人唾骂。
黎竹跪在林家大门前三天三夜,声声哀求,希望可以饶她妹妹一命,父亲拿了凶手的金条,半个字都不愿和她透露强奸妹妹的人是谁。
他放弃了他最懂事的小女儿,可她不能!那是她的妹妹,她最乖巧听话的妹妹啊!
黎书禾被浸猪笼那天,黎竹被林家的下人一棍打晕,只是因为她扯了林老爷子的衣角,脏了他的长衫。
那天宋瑾平就要离开九宫十八寨,自从睡了黎书禾,他就待在私宅处理宋家公务,期间只是听说林家作为主家要处理一个犯了族规的妇人。
这件事在他看来见怪不怪,毕竟红杏出墙的事他见多了。
只是当车路过那片深不见底的湖岸时,他透过车窗瞥见浩浩荡荡的人群聚集在湖畔,人声鼎沸,骂声一片。
“这是在干什么?”
“浸猪笼。”
见男人眉心微蹙,副驾驶的下人笑了笑,“平哥儿,那笼子里装的都些娼妇,不守妇道,活该!”
说完,下人狠狠啐了口唾沫。
宋瑾平不屑地掀了掀眼皮,将视线收回,正欲翻开手中的报纸,下人的下一句话让他高大的身躯为之一颤。
“只是可怜了之羡少爷呀...”
“贱人不守妇道,害的大少爷卧病在床...”
“你说什么!”男人起身一把攥住下人的衣领,眼眸森然,“你说那猪笼里装的谁!”
下人望着男人那双蕴着暴怒的双眸,哆哆嗦嗦道:“黎、黎书禾...”
私宅的那盏路灯下,满头簪花的女孩笑容明媚,翩翩起舞时,轻而易举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交缠纵欢时,她泪眼婆娑地被迫搂住他的脖颈。
四目相对时,那双明明亮亮的黑眸,映着他的脸庞,心头猛地一颤。
他扔在地上的几块金条,她视而不见的转身离去,那一刻,他居然有了片刻的后悔。
明明是他在龌蹉的欲念下强行摘下了那轮月,可也是他瞧见她的清冷而心生嫌弃地想要丢弃。
但短暂舍弃的悠悠几夜,他居然开始无尽思念。
“停车!”
宋瑾平发了疯一样狂奔到滩涂上,远远地透过人群,他望见了被塞在狭小猪笼的她,蜷缩一团,仿佛没了生息般。
脑袋耷拉低垂着,嘴角的血还在不断的渗出,没人怜惜。
他还没来得及靠近,猪笼就已经在林老爷子一声命令下,被人高高抛向湖中。
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额手称庆,处决娼妇可谓是大快人心!
可下一秒——
男人发疯般挤开人群,不管不顾地冲向湖中。
“平哥儿!快回来!你在做什么!”
林家的几位姨太黛眉紧蹙,扬起手绢高声担忧的喊着男人。
身后小厮一把攥住宋瑾平的衣角,“平哥儿!老爷子让您不要多管闲事!”
林老爷子看着宋瑾平不管不顾的身影,以为这小子又要和他反着干,破坏族规来气他。
可谁知男人嗤笑着一把甩开小厮的手,抬眸看向高台上面容威严的老人,不羁张狂地喊道:
“我是奸夫!奸夫是我!”
话音刚落,一霎间,滩涂上一片哗然。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宋瑾平已经冲向那片深不见底的湖。
林老爷子听着宋瑾平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全身麻木,生根似的站在原地,反应过来时,痉挛般急促呼气。
下人们忙上前扶住。
众人吃惊之余,男人的水性极好,不过一眨眼功夫就已经将那沉入湖中的猪笼给生生拖了上岸,当着众人的面,生猛地扯开那一节节竹编。
全然不顾竹节的毛刺刺穿手掌时溅落的鲜血。
宋瑾平将女孩从笼中小心拽出,放在地上按压胸部,拼命抢救着,可不管他怎么撕心裂肺的唤她的名字,她都没能抬眼看他一下。
湿透的发梢,水滴不断顺着他硬朗的下颌,滴在女孩惨白的脸上,他慌了。
众目睽睽下,他低下头,落在众人眼里,男人居然不顾名誉吻了一个娼妇。
可他只是在努力挽救他的过错、他的喜欢。
在他的抢救下
兴许是老天爷给了他机会,黎书禾挣扎着吐出几口水,惨白的小脸有了些许生气。
她努力睁了睁眼,尽管她的眼睛早已被打的青肿,根本就睁不开,可她还是想要看清眼前人的面容。
这一次的黎书禾并没有认错人,农历五月初五,迎神赛会上的带着面具的大神仙...
她的心心念念,她的林之羡...
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努力将脑袋往男人怀里靠,“你、你又、你又来救我了吗?”
她喘息艰难开口,嘴角的血还在不断渗出,滴在他的掌心。
掌心收拢时,他的胸口处不断收缩,心脏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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