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瘦马（2）
“哈哈哈，慕大人当真是糊涂了，您是知道的，我海国一直内居于海区，除了每年向两国进贡，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你们两国之间的纷争呢。”
海国皇帝在一旁打哈哈，刘邑也跟着点头附和着，然而，慕怀安却是无比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回绝。他端着宫女呈上来的茶，状似好奇地打量着紫玉打造的茶杯，对海国皇帝刚刚的话充耳不闻，这也让海国皇帝感到了几分恼怒。
“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老实告诉你吧，我海国是不会参与这次战事的。”
“呵呵”，慕怀安突然低声笑了两声，海国皇帝和一旁的刘邑顿时心里一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海国百年来被我南瀛和北觞一直打压着，得不到实质的发展，唉，若是没有了这样的打压……”
“你！”海国皇帝虽无大智可也不是蠢货，震惊之余立刻又恢复了镇静，“呵呵，慕大人到底什么意思？还请明说了吧。”
“在下想知道上次北觞派人前来海国合作时，他们给陛下提的条件是什么？”慕怀安并不急着回答海国皇帝的话，他缓缓品着杯中的香茗，时不时赞叹一番。
见他这般从容淡定的模样，海国皇帝心里也开始打鼓了，想了片刻，才开口道：“他们说，若是朕答应跟北觞合作，等他们吞并南瀛之后便将海域的中心部分占据划分给海国，同时将南瀛周边的城区归于我海国名下，城区之内，允许矿产销售。”
“果真是北觞的手笔，”慕怀安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这般小家子气。”
海国皇帝一阵心惊，这也是小手笔吗？在他看来，北觞给海国划分了大片的领地，大大扩张了海国在海域的势力啊，而且允许他在南瀛周边开设矿产市场，这可大大促进了海国的经济发展啊！
许是看出了海国皇帝的疑惑，慕怀安放下茶杯，开口道：“海国人口本就不算太多，掌管着目前部分海域还算勉强，若是再扩大海域领地，这么大的一块肉，陛下您能保证海国能够吞下去吗？就算勉强可以，您把您的军队都分散在了海域各个领域，若是敌军来犯，陛下可有军队抵御呢？”
见海国皇帝脸色骤然变得苍白，慕怀安勾了勾嘴角，续道，“虽说北觞答应让海国在南瀛周边发展矿产市场，可是北觞吞并南瀛之后，北觞就成了大陆上最强胜的国家了，整个南瀛都沦为它的领土，而你们的矿产市场仍旧掌握在他们手里，换言之，他们想让你们发展你们便可发展，若是不想……唉，陛下，您还看不出来吗？北觞这是在为称霸大陆做准备呢，等海国军事力量分散之后，它便会趁机不备当头一击！”
哐铛！海国皇帝手中的纯金酒樽摔在了地板上，海国皇帝一脸怔忪地望着慕怀安的方向，在刘邑的呼唤下，才回过了神。
见此，刘邑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开口道：“慕大人，不管如何，这只是您的猜测，我们不可能仅仅因为您的猜测就冒然跟你们合作，我海国多年来一直是中立国，从不参与两国纷争，就算是为了海国百姓，我们也不能冒这个险。”
刘邑说得滴水不漏，慕怀安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陛下还未听我南瀛开出的条件呢。”
闻此，海国皇帝心里突然一阵踌躇，直觉告诉他，南瀛这次抱着必胜的把握，那么他们提出的条件……
果然，慕怀安盯着海国皇帝，一字一句道：“我南瀛不会吞并北觞，这次前来只是希望南瀛能与海国成为盟友，永远的盟友，只要这次盟国能助我南瀛击退北觞并让北觞再不敢来犯，我南瀛允许海国在南瀛国内随意开设矿产市场，并且南瀛也会全力支持海国的矿产经济发展。”
嘶！海国皇帝和刘邑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条件，这说明南瀛以后不会再打压海国的经济发展了！有了南瀛的支持，海国的国力在几十年之内定会有实质性的发展啊！当初北觞开出的条件可是连南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了啊！不过……
“呵呵，老实说，这样的条件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不过，你们支持我海国大力发展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这么放心我们就不怕我海国最后会反噬你们吗？”海国皇帝也恢复了镇定。
慕怀安面露难色，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若非如此，大陆上三国鼎立的平衡就会被打破，陛下也知道，虽说是三大国，可是多年来的打压，海国已经跟不上南瀛和北觞的综合国力了，我南瀛想要吞下北觞这块肥肉，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少，所以为了防止北觞再动称霸的心思，我们只好将海国的国力提升借此来稳固三国间的平衡局势。况且，若是合作成功，我们就是盟国了，帮盟国发展国力是理所应当的。”
慕怀安真诚地看着海国皇帝，他不担心海国不答应，这样丰厚的条件任谁都不可能拒绝。至于南瀛为何会开出这样的条件，慕怀安想起温如婉之前对他说的话，眼底涌起一抹炽热的火焰。
若是得了那个东西，不出二十年，南瀛必会称霸大陆……
海国皇帝一直默默思索着，这是一场激烈的心理斗争，一边是默默缩在海域明哲保身，一边是赌一把，若是赌赢了便是海国拨开云雾的时刻。想到着，海国皇帝扶住龙椅的手缓缓地捏紧了：“慕大人，容朕再好好想想吧……”
“当然”，慕怀安起身微微作了个揖，脸庞上自信的笑容无比晃眼，让人不敢直视……
……
比温如婉设想的还要早一天，北平川带领的北觞军队已经到达了南瀛边境。
不过让北平川想不到的是，没有大批的南瀛军队，整个南瀛边境城区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北平川都不明白温如婉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一连占领了多个城池，而且不废一兵一卒，可是北平川却觉得无比的憋屈。
不到一天的时间，北觞军队就已经占领了南瀛的外围城池，可是南瀛皇宫却一直没有动静传出来。就在人们都以为北觞会乘胜追击直逼二围城池时，北觞军队却驻扎在了外围城区中不再前进了。
“将军，如今我们占领了南瀛外城，这正是个好时机啊！为什么不继续进军？”一名参谋不解地问道。
帐中的烛火不停地摇曳，北平川阴沉的脸庞在火光中隐现，显得格外凶狠：“我们派去二围城池的暗卫队突然失去了联系，没了他们在城中接应，我们靠硬打就算占领了城池，也会损失惨重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北平川望着摇晃的烛火，眸中映出的火光也不停跳跃：“我们等不了多久……这样，先等三日，全力联系暗卫队，不管是否联系得上，三日后，准备攻城！”说到这儿，北平川利眼突然望着那名参谋，语气无比凛冽，“记住皇上的计划，若是出一丝差错，你就提头来见吧！”
“属下明白！”…
……
北觞皇宫之中，外面的风云变色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北觞的皇宫，宫中到处笙箫瑟瑟、琴鼓沥沥。
这几日上官百枝经常会进宫看望上官凤宜，上官凤宜也是个极爱晚辈的人，她当然知道上官百枝心里不舒服，说实话，连她都不知道花吟浅他们到底为什么会挟持北觞皇帝的，总之不管如何，上官百枝都不能再想着那个花吟浅了。
北觞御书房中，北觞皇帝屏退了旁人，一名暗卫从暗处走了出来，同时，另一个角落里也走出来了一名老妪。
见了老妪，北觞皇帝立刻迎了上去：“奶娘，您怎么又出来了？身子不好就好好歇息吧。”
老妪满头银发梳得光亮，满是皱纹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当然，这仅仅是限于对北觞皇帝的：“皇上，老妇听说北觞军队已经进攻南瀛了？”
“是的”，北觞皇帝将人扶到了软椅上，“不过北平川传来消息，说我们派去的暗卫似乎联系不上了，儿臣正在处理这件事。”
“哼！南瀛那个小女娃倒真的是有一套！”小女娃指的是温如婉，北觞皇帝自然知道，“不过皇上要记住，我们此次出兵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那个东西，南瀛现在的国力与北觞不相上下，就算现在不能吞并南瀛也无妨，只要拿到了那个东西，不出几十年，北觞自然会成为大陆的霸主，到时候什么南瀛海国，通通不是问题！咳咳！”
“奶娘！您不要太激动！”北觞皇帝轻拍着老妪的背部，老妪一口气闷在了胸口，半晌才吐了出来：“唉，老妇知道自己已无多日可活了，有生之年想看到北觞鼎盛于大陆怕是不行了，只希望皇上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皇上从小就由老妇养育，老妇早已把您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老妪满眼泪光，北觞皇帝也是一脸沉痛：“奶娘胡说什么呢？您是要长命百岁的！好了不说这个了，儿臣扶您去休息。”
北觞皇帝扶着老妪走出了大殿，殿门口几名宫女连忙接过老妪，将她扶出了御书房。
这时北觞皇帝才回到殿内，语气已恢复了平静：“说，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跪在地上的暗卫立刻开口禀报道：“我们的人赶往御史府时发现御史大人已经不见了。”
“什么？”北觞皇帝一惊，随后又开口问道，“那江都颜府呢？”
“已人去楼空。”
碰！北觞皇帝一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脸色骤然变得无比阴沉，不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起身走到暗卫身边：“国师大人呢？可有回复？”
“我们去国师府请求国师大人移驾皇宫，国师大人没有异议，明日便会进宫。”
总算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北觞皇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他没有怀疑吧？”
“没有，我们说奉皇上旨意，请国师大人前往皇宫为北觞军队祈福，大人不疑有他，立刻答应了。”
闻此，北觞皇帝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告诉北平川，我们的时间不多，让他尽快攻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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