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祭祀
苏木连忙将挂在脖子上的铃铛从衣服里拉出来。
脑海里响起张启灵曾经说过的话。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铃铛。’
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有种死亡直觉，现在如果再不用这铃铛的话，他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苏木小脸紧绷，缓缓将铃铛里填充的棉絮给取了出来。
“叮铃……”
清脆且空灵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却瞬间覆盖住了阴兵厮杀和他们脖子上杂乱的铃铛声，并顺着河道远远的扩散出去。
声音所及之处，所有阴兵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都僵硬在那。
解雨辰和黑瞎子时刻关注着这些阴兵的动向，普一发现不对，便急忙潜下水去。
就这样也差点被铃铛声控制。
透过水面，两人隐隐约约的看见被灰蓝色雾气包裹的苏木两眼无神，神情呆滞，手里拿着一个实体的青铜铃铛。
“铛……”
浑厚又悠扬的钟声响起。
从河道上游直冲而下。
仿佛是在回应刚才苏木摇响的那一声铃铛声。
紧接着浑厚又悠扬的钟鸣声便一声叠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延绵不绝。
更有古朴又神秘的吟唱缓缓沿着河道传来。
像是在召唤。
所有阴兵脸上的神情都变了。
他们目光虔诚，化解干戈，眨眼间便排列起整齐的队伍。
带着苏木向着钟鸣声传来的方向，缓缓前进。
直到阴兵离开，目睹这一切的黑瞎子和解雨辰才从水里钻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凝重。
“追！”
解雨辰冷冷开口，率先追着阴兵离开的方向游去。
黑瞎子紧随其后。
把小鬼弄丢弄死了，姓张的不得天天晚上拿刀爬他窗户。
超麻烦啊！
二人拼命游泳，终于在河道的尽头赶上了阴兵队伍。
尽头是一条湍急的瀑布，阴兵队伍逆流而上。
远远看着这瀑布，黑瞎子就开始面露痛苦。
“卧槽，那群阴兵也太不讲武德了，他们轻飘飘的，直上直下当然轻松，这是一点也不考虑后面跟着的活人啊。”
解雨辰无奈的扶额。
“别废话了，赶紧过去，里面应该有东西可以借力才对。”
从苏木被阴兵队伍带走后，他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瀑布下水流湍急，冲击力度极强，两人根本就没法靠近。
他们只能绕到边上，沿着石壁从边上的缝隙处钻进瀑布里去。
瀑布里面有一定的空隙，两人沿着石壁走，在中间位置找到了河底的那条大铁链。
铁链上布满青苔，很滑，必须极其小心的攀爬。
否则一个不慎就有失足坠落的风险。
黑瞎子看见上面的青苔有被压扁的痕迹，目光微闪。
“小心点，那个人就是从这里上去的，小心上面有埋伏。”
“嗯，知道了。”解雨辰点头。
顺着铁条一路爬上去，两人趴在水里，借着阴兵队伍身上幽蓝的光线，这才发现上面的空间有多大。
简直大得不科学！
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岩洞，高度大约三四米，四周有许多两头粗壮中间略细小的石柱支撑着。
无数大大小小的暗河支流从四面八方的洞口涌入，最后汇聚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堰塞湖。
在湖泊中间有一块凸起的空地，一根巨大的青桐柱子像树桩一样从岩石中直穿而下。
柱子底部还有许多又粗又大的青铜根系交错纵横，盘旋在青铜柱子周围。
而之前的阴兵队伍就聚集在树下……
队伍似乎又扩大了一倍，无数飘忽不定的人影绕着树干围成一个扇形，重重叠叠，密密麻麻。
解雨辰找了一圈，没看见苏木的身影。这时黑瞎子抬手指向阴魂圈中间的位置。
“那是不是小鬼？”
从阴魂中间小的可怜的缝隙看去，中间似乎是一个石台，上面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鬼影手里拿着古老的祭器正围着石台又唱又跳。
解雨辰皱眉，“他们这是要……人祭？”
那些阴魂的装束还有祭器隐隐约约都有商周时期的影子。
而那个时候最流行的祭祀就是人祭。
所谓人祭，就是用活人代替牲畜，砍掉头颅，用鲜血浇筑祭祀用的器具，肉身烹食贡献天神，以祈求丰收与胜利。
黑瞎子定定的看着那边，脸上的神色叫人琢磨不透。
就当解雨辰以为这人要放弃苏木独自跑路时，却见他靠了过来，小声道。
“旁边有只大老鼠，要不借来用用？”
解雨辰疑惑的飞快扫视了一圈周围。
然后在一根石柱后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林川。
“怎么个借法？”
黑瞎子嘴角含笑，“声东击西，打草惊蛇，围魏救赵？”
解雨辰一头黑线缓缓滑下。
“你可真是个兵法家。”
说得有那么点意思，又都差那么点意思。
……
祭祀已经进行到尾声，在中间一个高大魁梧的鬼首领示意下，祭司从腰间掏出了一把锋利的白骨匕首。
现在他们要将神子脑子里的东西取出来，放进神树里，这样一来，所有人就都将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神力。
所有阴魂空洞的目光都随着祭司手里的白骨匕首移动而移动。
鬼气森森的脸上居然流露出一种迫切的神情。
刀尖已经贴上了苏木额头。
刀刃闪着寒光，似乎只需要往下一摁，一划拉，就能将苏木小小的脑袋切成两半。
突然！
“嘭！”
一声巨响。
岩洞外围的一根石柱应声而塌，连带着撞到了相邻的另外一根石柱。
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根接着一根。
眨眼间，岩洞从外围开始坍塌。
躲在石柱后的林川为了不被砸死被迫往外逃，暴露在众多阴魂面前。
林川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混蛋！
那两个人算计他！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中间魁梧高大的首领冷冷的往那边瞥了一眼，一挥手，无数鬼影便朝着林川飘去。
林川什么也顾不上了，“扑腾”一声跳下水，拼命往瀑布那边游去。
黑瞎子和解雨辰则借机游到了湖心陆地边缘。
湖中陆地上，还有几十个鬼影没有追出去，其中就包括那个高大的首领。
只见他转头看向祭司，视线下移。
祭司手里的骨刀又准备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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