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禁忌
冰冷——
黑暗——
狭小的空间之中，忽然刺入了一缕光线，那一抹光线落在身上，竟是有些让人感觉到皮肤刺痛。
多少年了？
狭小空间中的男人开始反思逝去的时间，许久，张合着嘴唇，用怪异而沙哑的声带轻轻传递出声音。
“四千一百五十天。”
“老先生你的记忆力挺不错的嘛。”
光芒逐渐扩散开来，男人朝着光芒集中的位置望去，一个陌生的身影站在那里。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平安。”
“……清国人？”
男人湛蓝色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来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不是。”
来人用平静而冷漠的口吻回答了，对于男人口中的那个国家，来人大抵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那么，日本？”
“也不是，请您不用费尽心思去猜我的来历了，我来此就是想见见您这位十九世纪最不需要的人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而已。”
“十九世纪最不需要的人才吗？”
男人听到这个称呼，瞳孔微微有些波动，然后继续道，“然后呢，见识到了吗？”
“有些失望呢，我看到你入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略略有些期待感。”
“那个自称看到真理，看到世界本质之人，究竟是如何的风采，可现在看来，只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老爷子。”
听到路平安这般的说法，男人也不动怒，只是漠然的开口道：
“看够了，就离开吧。”
“……老爷子，您知道您的兄长，现在被誉为本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吗？”
来人倏然开口这么说了一句啊，男人微微抬了抬眼眸，平静的回答道：
“知道了。”
“明明是一胞同出的兄弟，您就不会感觉命运对您太过残酷吗？”
“不，小子，命运对我并不残酷。”
他猛然露出了怪异而狰狞的笑容，大抵是十多年来未能和人谈论过什么东西，猛地被提及某个他关注的命题时，骤然涌现出了激昂的情绪。
“命运，对那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残酷啊。”
“十九世纪最伟大的魔术师，必将成为二十世纪最可笑的魔术师。”
“什么意思？”
“机巧魔术，曾经只是普通的人偶魔术，为何能够忽然大放光彩，成为整个西方魔术社会的研究主方向，你知道吗？”
路平安微微眯了眯眼眸，旋即轻声道：
“夏娃之心。”
“Yes，就是夏娃之心。”
“但你知道，夏娃之心的源头是什么吗？”
“..不是集结了魔术师们的研究心血所诞生的魔术回路吗？”
他的笑容越发显得古怪，瞳孔之中充斥着浑浊而扭曲的情绪，痴笑着开口道：
“不，那只是愚蠢而可笑的谎言罢了。”
他的声音逐渐接近于歇斯底里，嘲讽般的大喊了起来：
“十八世纪落幕之时，有一位年轻的炼金术士，遭遇了一场意外的实验。”
“他所制作的缝合怪，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因为一束闪电的刺激，而意外诞生了自我意识。”
“……等等，你说的难道是……”
路平安瞳孔微微收缩，他想到了十九世纪初的一本，叙述着科学怪人使用尸体意外创造出一只拥有自我意识怪物的科幻作品。
“弗兰肯斯坦的怪物！”
卢塞的回答印证了路平安一时间浮现的想法，他继续说道：
“和玛丽·雪莱的那部小说不同的是，这位弗兰肯斯坦先生，将怪物主动上交给了魔术协会，从而被给予了贵族的身份——”
“而在后续对于怪物的研发之中，发现了怪物异常的自愈性以及对魔力的超强传导性，当时，魔术协会打算以这只怪物为蓝本，创造出一支怪物军团，来对逐渐离心离德的各个国家进行威慑。”
“一八零五年，特拉法加海战之时，实际上作为英国人的王牌机巧部队，其实就是这支怪物军团。”
“它们摧毁了法国人和西班牙的联合舰队，但从而也暴露了怪物军团对于魔术和火药武器的抵抗力不足，于是，在这种情况下，【夏娃之心】，悄然出世。”
他豁开了嘴唇，眯着眼眸，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制造出【夏娃之心】的男人，名为……塞壬·卢瑟福。”
“往前数五代，我和爱德华的先祖，自动人偶之父。”
卢瑟福家？
“顺带一提，塞壬·卢瑟福的父亲，全名为弗兰肯斯坦·卢瑟福。”
...那些怪物的缔造者？
“似乎是因为塞壬先祖和弗兰肯斯坦先祖的缘故，魔术界逐渐对于卢瑟福家升起了强烈的警惕感，塞壬先祖之后的三代家督，都是十分庸碌的废物——”
“而在这些废物之下，往往会有另外一个暗地里的「传承者」——”
“保留着代代相传的秘传知识。”
路平安忍不住攥了攥拳头，这个男人似乎能够暴露出十分有用的情报，这十数年来，整座监狱之中，从未有人来与他进行对话，依靠着魔术技术，以近乎休眠的方式让这个男人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整整十多年。
他的意识并未是完全清醒的，却也无法入睡，在这种漆黑无光的环境折磨之下，他的理智大概早已崩坏的差不多了，没有放弃思考，大抵只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意志足够强悍吧。
路平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浅笑着问道：
“那么，老先生，这份秘传知识究竟是什么？”
“这份秘传知识就是……”
他正准备说什么，瞳孔却骤然变色，化作了平静的黝黑，重新化作冷漠且毫无波动的声音。
“￥＃@＆*%￥＃”
叙述着几近消音的言语，他移动着视线，落在了路平安身上，瞬间涌出森然可怖的气势。
而同时，在路平安的脑海之中，深红色的任务提示声骤然跳出他的信息框。
【开辟任务：全知全能的禁忌】
【任务目标：解救触犯【禁忌】之人】
【任务提示：你已进入世界意志凝视距离。】
【任务奖励：？？？？】
“？？？？？”
路平安瞳孔猛地一阵收缩，感觉到眼前那个男人骤然浮现的森然杀意，从心底涌现出从所未有的寒意。
..这他妈玩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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