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最后一关

风洞外，见有人闯过了四关，人群骚动起来，纷纷议论是哪个天才闯过了第四关，大家普遍猜测是林子凡或水映月，只有风烈隐隐觉得可能是奚凡。

  通过四关虽然不是很多，但每几次也会出现一二个，像之前风若天就过了四关，因此倒也没有引起太多震动。

  秋含依天赋虽也不错，但还不够出众，而且肉身本就是她的弱项，因此止步于第三关第三级，寒冷封则止步于第四关第一级，林子凡和水映月均在第四关第二级败北，他们实力虽强，但还做不到以一敌十。

  风家剩下的四位天才，其中一位和秋含依一样止步第三关第三级，一位在第四关第一级失利，两位未能通过第四关第二级。

  这样十名闯关人员除了奚凡外，都退出了风洞。林子凡见奚凡没有出来，而且通过了第四关，脸上闪过一丝阴厉和狠辣，寒冷封没有任何变化，水映月透出一丝惊?，奚凡能通过第四关，倒是在秋含依的意料之中。

  奚凡站在了第五关前，第五关位于一个方圆四五丈的密室，密室正中间地上摆着一个蒲团，旁边放着一根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香，香的顶端散发出一缕飘逸的烟雾。看来不是考验战斗及实力之类的了。

  “闯关者，最后一关考验的是你的内心，下面进行第一级，请坐下。”

  奚凡依言坐在了蒲团上，香雾被吸进了鼻腔，整个人很放松，心情宁静，感觉非常舒服，茶盏功夫，奚凡感觉似睡非睡，似梦非梦，很快便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在闯关。

  奚凡回到了十岁在奚族苦修的时候，今天爷爷给他的任务是腿肚上各绑着四十斤重沙袋围绕着一座小山峰的山脚奔跑一百圈，并且要在天黑前完成，而之前最多只绑二十斤重的沙袋。

  奚凡站在山脚，看着山脚被自己踩出来的一道小路，虽然小腿还有点酸痛，但他坚毅的脸上没有一丝退缩。深吸一口气，迈开腿飞速地沿着小路飞奔起来。

  开始时比较轻松，速度很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十圈、二十圈、三十圈，奚凡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在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脸上冒出了大颗的汗珠。他咬紧牙关，眼睛盯着前方的小路，脚下没有丝毫停顿。

  一个时辰、二个时辰、三个时辰，四十圈、五十圈、六十圈，奚凡浑身大汗淋漓，头上的汗水流下来模糊了双眼，又流进了干裂的嘴唇。

  此时，奚凡的腿已完全麻木了，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好像不属于自己一样，只是机械地迈步。

  他脸色苍白，张开嘴大口大口喘气，滚热的空气通过喉咙，像火烧一样，一个声音不断地在说，放弃吧，放弃吧，剩下的明天再跑也是一样，奚凡不为所动，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一定要完成今天的任务。

  七十圈、八十圈、九十圈，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奚凡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他咬住舌尖勉强维持住意识继续奔跑。

  到了最后一圈，奚凡几乎是拖着脚步跨过了终点线，一下栽倒在地，爷爷赶紧跑过来将他抱起来，奚凡稚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密室内，奚凡醒了过来，久久没有说话，又见到了最亲的爷爷，仿佛又回到了遥远的奚族时光，可终究不能再回去了，奚凡重重地叹了口气，收拾起沉重的心情。

  “第五关第一级通过，下面开始第二级。”

  很快奚凡又沉睡了过去。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艘渡江的小船上，对面坐着一个老叟，两人对饮一壶老酒。

  老叟对奚凡道：“小伙子，你看起来兴致不高，是有什么伤心之事吗？”

  奚凡叹了口气道：“老丈，我刚刚失去了最亲的爷爷和最喜欢的女孩，我真不知道未来要怎么办。”

  “小伙子，万物本一体，何来你我他，我们的心之所以终日漂浮不定，惶惶不安，那是因为想得太多，过于贪求与放不下所致。我们应当学会用平静的心看待过去，面对当下，展望未来。不必老是惦记过去，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不能再回来。同样无需常常担心未来，因为未来还没有来到，不要自己给自己添加烦恼，用心活在现在，享受当前所拥有的一切，才是最好的选择啊。”老叟开导奚凡道。

  “谢老丈，是小子执着了。”奚凡恭敬地回谢道。“你看对面的那是什么？”老叟手一指对面的山峰问道。

  “那是山峰呀。”奚凡疑惑不解地回道，他不明白老叟何有此一问。老叟摇头笑道：“小伙子，不尽然呀。你看它其实是很多石头堆砌起来的，上面长了一些草木。”

  “哦。”奚凡沉思了，嘴里喃喃低语，“我们看到的东西其实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每件事物都有它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面，需要我们用心去发现、去感知。”奚凡抬起头，“老丈，我说的对吗？”老叟点头赞叹道：“是啊，这即所谓看山非山也。”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后，老叟才对奚凡道：“小伙子，失去亲人确实是件挺悲痛的事，但你也不必太过执着与悲伤，其实这不正是人生吗？花开花落，生老病死，富贵贫贱，这就是道啊。”老叟意味深长地说道。

  奚凡心中一动，这就是道？老叟接着道：“道法自然，自然即道哪。”奚凡修道近十年，可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道为何物，今天听老叟几句话，竟然痴了。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船里，身旁河水静静地流淌，两岸青山不断朝后方移动，夕阳挂在遥远的天外，阳光照在如镜的河面上，一老一少对坐在小舟中对饮。

  残阳如血，青山如墨，舟船轻移，人影如画，活脱脱一幅天然画卷。

  奚凡不禁看呆了，他心中豁然开朗，指着周围的山峰、河水，对着老叟一笑道：“谢老丈，小子明白了，此情，此景，不即是道么？”然后又指着自己和老叟道：“你、我不即是道么？万物即是道也。”

  老叟眼神中精光一闪，心中震惊万分，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回道：“是也，此情此景、你我均是道，好一句万物即是道，孺子可教也。”两人相视而哈哈大笑，将停在船顶上搭顺风船的小鸟都吓得飞走了。

  密室内，奚凡醒了过来，他还沉浸在刚才和老叟的对话中，这些话可能他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可却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只待他日发芽。

  “第五关第二级通过，下面开始第三级。”

  奚凡又沉睡过去。他正在秋华王朝的王宫，面前站着秋含依、他唯一的儿子、王爷、秋含勇夫妇以及王朝的一众大臣。

  秋含依和儿子大声哭喊道：“奚哥。”“父亲。”

  “我不要你去拯救什么人族，我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秋含勇也劝道：“奚兄弟，你现在去是送死，即使要去，也要等到你修炼到道境时才行啊。”

  “是啊，驸马，没必要作无谓的牺牲啊……”众人也纷纷劝道。

  奚凡抱住秋含依和儿子，但意志坚定地道：“我意已决，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努力去争取，我不去，可以保全一个人的性命，但却要丢掉百万、千万条生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无辜的生命消失啊。儿子，你要努力修炼，长大了替我保护你娘。”秋含依和儿子两人哭成了泪人，说不出话来。

  奚凡猛地将他们母子两人推给秋含勇，毅然决然地转头朝宫外走去，他边走边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修士一去兮不复还……”悲壮的歌声久久地萦绕在王宫。

  几天后，奚凡陨落了，他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露出了微笑，心里念道：“五行仙尊，我守住了承诺，为了天下众生而死……”

  奚凡醒了过来，回想起秋含依和儿子的哭喊，他的心还隐隐作痛。

  “闯关者，恭喜你通过五关。”苍老的声音终于有了变化，或许只有全关通过者才会引起他的一丝波澜吧。同样，奚凡又获得了一颗水性道元石，这样他就将五行道元石收齐了。

  “通过五关者有一个额外奖励，请在你面前的五个盒子中抽取一个。”苍老的声音接着道。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奚凡看着眼前的五个盒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突然心神一动，奚凡将神识覆盖在盒子上，果然不出所料，盒子里的东西呈现在他的神海中。

  一颗丹药、一把剑、一本功法、两本武技，奚凡考虑了很久，最终选择了这把叫做四元龙凤的剑，他的长剑品级已经跟不上他的实力了，而这把剑超越了玄品，应该是地品。

  奚凡拿起来，剑重百斤，拿在手里轻重合适，剑身寒光四射，挥指一弹，清脆的龙吟凤鸣声不绝于耳，一看就是好剑，奚凡越看越喜欢。

  突然，奚凡眼前一黑，几个呼吸后，便站在了风洞外面的入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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