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下午好。”
咦,嗓子眼儿怎么这么干啊?
小白下意识地抻了抻衣角,微微抬头用余光瞥了一眼下面几十双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不大的声音有点儿发颤:“俗话说,在在在其位,务其职,思思思......”
思什么来着?哎呀昨天晚上背得滚瓜烂熟的呢,怎么当着大家的面就全忘了?
小白一脸尴尬地僵在台上,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一位年纪比较大的刘老师提醒她:“是不是‘思其政’?”
小白感激涕零:“对对,思其政。作为教导主任,我,我......”
怎么腿肚子有点儿发颤呢?
大家的目光齐齐停留在她脸上,都看出这位教导主任在怯场。
不应该呀!平时生活中你内敛点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现在是主任呀,站在全体老师面前,你当主任的肿么能怯场呢?主任天生就该当众慷慨陈词,领着大家一起英勇奋斗,奔先进单位呀!
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小白咽了咽口水,很实在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点儿紧张。”
底下发出了吃吃的笑声,有善意的,也有不那么善意的。
就教导主任这个位置来说,白云暖比较年轻,因此自然会有人心生不满——凭什么她年纪轻轻就可以坐这把交椅呀?我们这些年纪比她大、资历比她老的还没上去呢,凭什么她就上去了?她是不是后台硬呀?是不是潜规则爬上去的呀?
这些言论,平时白云暖偶尔也会听到,有无意中听到的,也有特意在她旁边说的声音大些,就是希望能让她听到的。
刚开始,她听了心里会难受,后来就有抗体了。人家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如果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可能也要犯嘀咕的。
至于止住流言蜚语的最好方法,那无疑就是用实力说话喽。
当上教导主任这么些日子,小白自学到的实用知识比学校里好几年学得还多。再加上她脑洞大,一些构思能够出其不意,其实工作干得挺不错的。
不过应聘的时候没考当众讲话这一项,可能人事默认这对大多数人来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问题。
话说小白当场道出自己紧张之后,仍旧是那位平时在单位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刘老师安慰了一句:“别紧张,慢慢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安慰自己的人,简直就是恩人。
终于想起来下面要说什么来着:“作为教导主任,我要求自己树立3种意识:合作意识,服务意识,还有重质意识......”
寂静。
在家操练的时候,小白把每一条都展开进行了生动的阐述,但是现在当着那么多面孔,竟然全想不起来了!
她急得直冒汗。
这时,刘老师第三次挺身而出:“小白主任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要不咱们下次开会再让她说吧?”
小白自觉羞愧无比,脸红得发紫。
在座的谁也不想得罪人,也不便让白云暖更难堪,于是都笑笑同意了。
有人是真觉得没什么,也有人暗想,你看,她就这么点儿能耐,还当什么教导主任啊,这不是贻笑大方嘛!
这本来应该是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继往开来的大会,但是因为教导主任发言失败没能达到预计的效果。
这天下班之后,灰头土脸的小白没有回家,也没有约会,而是拿着地图直奔某栋写字楼,因为那里面有一家口碑很好的演讲培训中心,从小孩到大人都可以培训。
她早就想来了,但一直没有下定最后决心。
因为在培训期间自然少不了要当着很多人演讲,对她来说就跟对让恐高的人蹦极一样可怕。
但是经过今天在单位受的刺激,她再不犹豫了,自尊心和责任心不允许她再迟疑。
弱点就是弱点,除了努力去克服它、打倒它,别无他法,逃避是绕不过去的,不然早晚还会跟它狭路再相逢,并且更悲惨地被它踩在脚底。
跟她一起报名的有好多小学生,都是家长陪着来的。
挤在这些将要赢在起跑线上的小孩子中间,小白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想退缩,又强迫自己留下。
要是以前不退缩,早就克服当众讲话的心理障碍了。
培训中心十分高效,第二天晚上就开始上课,200多学员黑压压地挤在一个大礼堂,小白一走进去就觉得腿脚发软,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密集恐惧症。
授课老师十分有激情,讲得那是慷慨激昂口沫横飞义愤填膺,人家怎么就一点儿不怯场呢?
老师说,演说家不是天生的。
萧伯纳年轻时去人家家做客,羞得不敢按门铃;马克·吐温第一次演讲,被称作是嗓子里塞满棉花;甘地夫人第一次演讲也被人嘲讽为在“尖叫”。
但是他们经过成百上千次的刻苦练习,最终成为了成功的演说家。
老师讲完一些实战知识点之后,要从学号里随便抽一个人出来进行即兴演讲,据说这是这里的传统。
当时小白紧张得气都不敢喘,把头一低,整个身体出溜下去一半,求天求地求菩萨保佑别运气那么好,200多人抽到自己就行,那简直比中彩票还厉害了。
结果,老师闭着眼睛,小手在电脑上随便一点,然后笑眯眯地说:“就这位吧,哎呦,名字还挺好挺的哈。今天的幸运儿是......239号,白云暖。你在哪里,请上台来,大家给点儿掌声!”
大家的掌声这叫一个汹涌澎湃,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因为幸亏没抽中自己而高兴得为“替死鬼”猛拍巴掌。他们要是上去的话,腿肚子一样转筋。
小白耳边“嗡”的一下,整个人都懵了。这这这叫“幸运”吗?!
本来就是因为不敢当众讲话才来的,结果敢情是跑来找虐呀!万般无奈被拖上台的小白汗如雨下。
培训老师激情万丈地让她以“我的爱好”为题,即兴做个演讲,还要用到刚才上课着重讲的重点。
可是,此时对着台下乌泱泱200多人,已经被吓成了皮皮虾的小白,哪还记得那些重点呀?能说出一句话来都很艰难,可也骑虎难下了啊。
还好,是讲“我的爱好”不是讲“我的家庭”或者“我的童年”,总算还是些让人快乐和可以分享的内容。
小白不敢看台下,只好45度角仰望天花板,假装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极力去想自己对芭蕾的热情,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往外挤:“我最大的爱好是,是跳芭蕾,因因因为它它它很美......”
有人在下面喊:“讲神马?听不见!”
这么大声儿还听不见?小白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大,其实真像蚊子叫,人家没骗她。
一旁的培训老师同情她紧张到卡壳,善意提供可下的台阶几级:“你们芭蕾最基本的动作是怎么样的?脚是不是得这样?手是不是得这样?哎呀我怎么做不好呀?”
然后故意错得离谱,错得搞笑。
现场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小白也没那么紧张了,现场示范了几个动作,也无形中为演讲的生动性加了分,正最后磕磕巴巴总算是把这苦差事完成了。
掌声再次响起的瞬间,小白觉得就跟刚爬完一座大山似的那么累,看来世上最难战胜的是自己呀。
不过,有了这次宇宙无敌最可怕的经历之后,后来再让她上台,情况就越来越好了......
这天,小白脸上挂着藏族同胞那种“红二团”从巫氏私立医院出来。
不过,她这个红二团既不是晒的也不是风吹的,而是羞的。
刚才那位老奶奶大夫的话犹在耳边:“姑娘,你其它倒一切正常,只是内分泌有些失调,需要调理一下。”
小白也不感到意外,因为虽然自己的作息还算规律,熬夜的次数不多,大姨妈也每月按时来访,运动量也有,但是工作忙起来无法按时吃饭是常事,吃的东西也不是太健康,为了省时间,常常是一顿泡面草草解决问题。
最重要的是,大夫还意味深长地暗示她,内分泌失调容易导致不孕,所以婚后若是久久没动静,也不要太意外。
小白是被送来做婚前检查的,巫山有事晚一点才能到,而她早上反而不忙,所以他们决定分开行动。
当然,医院方面被交代过,对老夫人沈长歌没有提这个。
不过小白也没太把这话往心里去,因为本来她想做的事情就还有很多,并不想早早在家相夫教子,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体会有什么大问题,再说巫山不是同意她再蹦跶几年吗?
婚礼这次订下的时间在一个月之后,但仍是对公众暂时保密。
沈长歌是最开心最忙活的人,小白还是一切如常,她觉得只要能跟巫山在一起,一纸婚约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虽然在外人看来,区别大了去了——巫氏老板娘,我天,额滴娘,噢买糕的,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身份啊!
这些日子,巫山的心情莫名的好,每天嘴角都挂着淡淡的微笑。
“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歌走路的巫先生,你们谁见过,谁见过?”
同事们互相奔走相告询问着。
“邦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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