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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哀家要罚,你可知罪?


俞初见过太后的画像,但记的并不太真切,只因宁惠公主当时让她看的主要是后宫的妃嫔和前朝的一些重臣和需要留心的王爷臣子们。太后在景宣帝即位前就已在大乘寺静修数年,早不过问这些事了。

  景宣帝年岁不大,太后自然也年轻,只是当俞初看见佛像前面跪拜念经的那位只着淡妆素服的美妇人,还是怔愣一瞬,觉得‘太后’这个称呼于她而言太过老气。可她毕竟是太后,俞初在礼数上不敢有任何疏漏。待太后念完了佛经看向她时,俞初即刻行礼参拜。

  “嫔妾俞氏参见太后,愿太后圣体康健,四时吉祥,身心安泰,福泽万年。”俞初是与皇上一同出行,所以此刻还是着宫装,礼数没有一丝差池。

  太后眼神打量着俞初,见自己即便没即刻叫她起来,俞初的规矩也没有错漏,看样子还算心思沉稳。

  “起来吧,这里是佛寺,规矩在心里便好。”

  “多谢太后。太后宽仁,嫔妾知太后潜心礼佛,不喜虚文浮礼。但嫔妾身为后辈,方才远远一观,便对太后心生敬服。因此嫔妾一拜,并非虚与委蛇,而是真心祝祷太后。”俞初说完这些,便退居皇上身后。

  “嘴倒是甜。”太后的四个字让俞初放下心来。刚才她说的那番话,不论是否真心,都有些油嘴滑舌。太后若是斥责她巧言令色,那便是对皇上带她出来一事很是不满;若是如现在这般只是嗔怪一句,那便是无事。

  “皇额娘,萱贵人嘴甜,也是因为恭敬皇额娘的缘故。儿子近来有些紧要事处理,已是很久没来看皇额娘了。”景宣帝落座后,屏退了众人。

  “萱贵人,哀家要罚你,你可知罪?”太后见闲杂人等都出去了,朝俞初正色道。

  俞初还在等太后或是皇上赐座,谁知太后突然发作,赶忙跪下请罪:“太后息怒。”俞初脑子里飞速想着太后为何会突然生气,恐怕真的是因为皇上带她出宫犯了宫中的大忌。但太后此刻不说话,她自然不会主动去认错,万一太后是因着别的事情,她这般主动招认岂不是惹火上身。

  “皇额娘。”景宣帝略有些吃惊,昨夜俞鸿远去见俞初时,他已来见过太后,并且与太后解释了一番此次出行的原因以及俞初的身份。本以为太后会将此事按下不提,谁知如今...  ...

  “大昭国后宫,能与皇上一同出行的,非至妃位不可行。你一介贵人,受得起皇帝这般眷顾吗?”太后虽知景宣帝的安排,但她也有些恼皇上太不顾及后宫的规矩。后宫与前朝有千丝万缕的瓜葛,皇上再雷霆手段,也不能将所有人都逼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且如今虽有俞初在后宫帮衬,但到底现在还只是贵人,这贵人的身份和封号本就让前朝后宫都颇有微词,住处更是在与昭国的国号有一样字的昭纯宫。她在大乘寺修行,耳边都传来几阵风,更遑论前朝了。

  “太后说的是,嫔妾只想着能与皇上多在一处,却忘了应守的妾妃之德。还请太后责罚。”俞初既明白了太后的意思,知道自己难免受罚,便认下了。

  “你...  ...”太后愣怔着看向景宣帝:“你没同她讲?”

  俞初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景宣帝看着俞初的样子差点笑出来,“皇额娘,昨日一到大乘寺,儿子就来见您了,之后便回房休息,直到今日来见您,才和萱贵人见着。所以还未曾告知。”

  然后景宣帝转头看向俞初,道:“朕与皇额娘已经说过你的事了,你...  ...不必提什么‘妾妃之德’。”说到这,景宣帝不免笑出声。

  俞初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后方才定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不过即便哀家知道你的身份,这罚,你也得领。既然皇上与你有要事处理,那便等你回宫后,再罚你替哀家抄录几卷经书。哀家到底,是要给后宫做出个样子来。”太后不欲多作解释,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俞初若是想不明白,那也不配待在皇上身边。

  “抄录经书最能静心安神,怎能算是惩罚。嫔妾谢太后关怀。”俞初喜出望外,本来还以为要受些皮肉之苦,谁想只是抄抄经书。

  太后看着俞初的样子,觉得这丫头实在机灵,也惹人喜爱,若是能真的为皇上开枝散叶,也是件好事。

  从太后处请安出来,俞初还是守着规矩走在景宣帝身后,心情确实格外舒畅。此次出行唯一让她犯怵的就是见太后,她的身份再特殊也大不过皇上去,这种见长辈见主子的事情总归是心里紧张的。现在见完了,自然也轻松了。

  “今天入夜朕就出发了,这里的事情你安排好。”景宣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俞初说。

  “这里其实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嫔妾安排,”俞初偷偷看向景宣帝,“嫔妾已安排妥当了。”

  “你别想着跟来,”景宣帝一下子就戳中了俞初的心思,侧过头,见俞初撇嘴,便耐心解释了一句:“此行凶险,你在,朕难免分心。”

  这话听起来既正常又似有些旁的意思,竟让俞初觉得脸颊有些发热,不禁心里暗想:俞初你是昏了头吗?这可是皇上!你的主子!人家的意思是嫌你碍事!你在这想什么呢!

  眼见直接跟着皇上去邺县这条路行不通,那俞初只能按照原计划。回到自己的院子,俞初与青竹将东西收拾好,将湘语叫来吩咐了一番,等到天黑下来,又叫青竹请俞鸿远过来。

  “父亲,快坐下喝杯热茶。”俞初只道院子里没有外人,说什么都不让俞鸿远行礼。刚开春,夜里还有些凉,俞初给父亲斟了杯热茶,又端来了点心。

  “初儿,叫为父来可是有事?”俞鸿远知道,自己这个小女儿虽在他和薛氏面前是小孩子心性,但在外断不会只因为想见父亲就坏了君臣规矩。

  “父亲,我要与你说一事,此事微不足道也事关重大,需得由父亲配合才行。”俞初许是头一次这般神情严肃地与俞鸿远说话,俞鸿远也不免正色起来。

  “你说便是。”

  “皇上前些日子太过操劳,不免乏累,所以皇上此次出行,既是来祈福和看望太后,也是想借此机会出去走走,疏散心情。”

  俞鸿远听着俞初娓娓道来,也不自觉点点头,皇上从接到继任的圣旨到现在,他虽不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也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政局的不稳和皇上的疲累,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俞初顿了顿,“皇上的朝政刚有稳定的趋势,若此时被人知道皇上出宫散心,难免会让天下人觉得皇上力不从心,那些有妄念之人更是容易借此机会弄出些事端来。”

  “是啊,那皇上预备如何?”

  “这正是女儿要与父亲说的。”俞初压低了声音,“皇上方才已经离开了。”

  “什么?”俞鸿远不敢说的太大声,但脸上的震惊却一览无余。

  “父亲别担心,太后也知晓此事。女儿明日天不亮也会带着青竹跟上,这也是为何此次皇上要带我出来的缘故。”俞初赶忙安抚着俞鸿远。

  “父亲只需每日假装去皇上的小院子请安便是,旁人若是问起便说皇上和我一切安好。咱们住的地方僻静,除了几位小僧人,都是宫里的人,不会多问。女儿会将自己身边那个叫‘湘语’的丫头留下来,若是有人实在想面圣,父亲便叫湘语来,她知道怎么做。”

  “既是圣意,为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总觉得此事太过冒险。初儿,你若是去,定要将‘玲珑佩’带着,以保得万一。”

  “父亲,女儿记下了。”俞初说完正是,又想到马上要与父亲分别,鼻头又是一酸:“父亲,此番离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父亲和母亲一定要保重身体,长姐的婚期定下来也要往宫里传个信,二姐若是相看了人家也要告诉我,家里有什么事情不好周旋,也要快些让女儿知道。”

  俞初一句句地嘱咐让俞鸿远心里暖烘烘的,天下哪有父母对自己儿女的挂心不动容的。

  “你且放心,我与你娘和两个姐姐都会彼此好好照应,你只身在宫里才是要好好保重自己。放心吧,等凝儿的婚期定下来,为父一定往宫里递消息。”

  俞鸿远又与俞初说了好一会儿话,还是俞鸿远觉得时间有些久了,再待下去被人发现可是坏了规矩的,这才依依不舍的与女儿告别。

  俞初平复了心情,又将青竹和湘语叫进来,三人商议了半天,只等着明日天亮之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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