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卖视频报纸的老头
与杜沐松的一场谈话，道出了我多年来淤积在心底的一处不快，倒像是一场心理疗愈一般。
下午收到青青发过来的一些“风花雪月”的精美文案，我看了看，觉得有些旧与俗，把要点讲给青青，她说再去约写手，写清灵一点的。我又差她把第二季，整体项目框架与进度、排期表最新版发给我，我看看是否还有可拓展的事项。
处理完工作，已是下午5点，夏末有些凉风吹拂，适宜户外走一走，找家酒肆，小酌一杯，想了想，给周瓶打了电话，他听完我的提议，说刚好完成了一项工作，想放松一下，于是他问了地址，说一会儿开车过来。
大概6点半时，我们已经坐在一家灯光略显昏黄，美式风格暗色装修，空间独立相对私密的小酒馆里了。
周瓶点了一杯螺丝起子，杯中有硕大的冰球，晃动起来，发出闷而脆的声音。
我点了一杯纯威士忌，小冰块，正在慢慢变小、融化。
周瓶见我今天话不多，于是问，看你像有什么心事？
是有一点。
那，需要两杯酒后，才出声么？
我笑笑，确有此意，不如你说说你的事情，给这前两杯酒助助兴，如何？
周瓶靠在大沙发上，看看手上的杯子，再看看我，我能有什么可以助兴的话题呢？
可以讲讲真美，讲讲你的异世界，讲讲异世界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或者讲讲你的爱情，或是，你的家人，都可以助兴，这并不难。
周瓶思索了一下，真美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太大的新闻，她最近自主输入了很多金融知识，忽然从一个扮靓求美唱跳俱佳的可人儿，架上金丝眼镜，穿上职业套装，强扮演起了出入金融街大厦的精英，学着他们看数据报表、打电话、开各种会议、做市场分析报告、向自媒体约稿。不过我最喜欢她午间点咖啡的样子，在浓郁的咖啡香气中，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真美穿着职业套装，低领口配上金色配饰坠子，正在锁骨间闪闪发光，她端起比她艳红指甲更暗红的小巧咖啡杯，扶了扶眼镜，抿一口又放下，拿起手上的视频报纸，轻轻翻阅着，窗外可以配上秋风飘下金黄的梧桐叶的场景，那画面真的美……你要知道，在繁复的有关异世界的工作中，真美的存在，她的那些有趣的装扮与小心思，真的是我的解压良药。
听起来，倒像是你每日都和真美在游戏中约会一样，我笑说。
周瓶想了想，答道，不是约会，是养成，那乐趣有如亲手养大一个女儿般。
说的好像你已经养大了一个女儿一样，我打趣道。
周瓶抬了下眼镜，用食指搔了搔眉尖，挑了下眉，唔，那可能我这个比喻不算恰当，但意思就是这样啰。
那你的异世界呢？我问道。
异世界么，正在重构金融体系，你知道，原有的大多游戏，金融体系是很简单的，比如NPC，怪物，大BOSS，他们大多都有个固定的金钱数值，会有一些随机值，随机物品，有官方市场，有玩家市场，玩家市场往往还存在黑市，比如骗钱不能拿到交易物等等，整体就是很简单。而在异世界里，会雇佣NPC这样的角色，即在玩家足够多的情况下，是可以不存在NPC的，于是会开放职业，每个职业的成长体系，受模拟现实的约束，是需要与金钱挂钩的，这时相对健康的金融货币体系，会催生玩家做决策时提高其谨慎度，并不希望在现实生活中碰到吃一堑长一智的情况，在游戏中的金融体系中频繁的、大规模的上演。简单说，就是原有的金融体系过于简单，而新架构的金融体系又太过复杂，需要磨合很多其他系统分支。
那么，最近开发到什么程度了呢，我是否可以扮NPC体验一下呢，我问。
现在这个阶段，不得不说，让真人体验实在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周瓶答。
哦？怎么说？
唔，我锁定了异世界一小片区域做封闭实验，同时复制出了三个备份，用一个售卖视频报纸的老头NPC模拟真人玩家NPC，把三个系统用完全不同的逻辑搞崩了，崩的很厉害，一个是出现了金矿BUG，黄金源源不断的运送到他家，可怖的是，数量过多，黄金压塌了他的房屋，一边救援车辆带来救援人员在挖，一边黄金车辆一车车的倒车倾卸，很快的堆成了一座小山，场面甚是壮观；一个是生育BUG，实验对象参与了一项生育计划，莫名其妙的提供了远超极限值的精子，应该是用金钱攻击了某项模拟现实金钱使用的逻辑漏洞，简单理解，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花钱走的“后门”，导致他成为了3000多个孩子的父亲，如果不是封闭区域，有可能人数会更多，也因此触发了另外一个BUG，本来近亲是不能生育的，但这3000个同父孩子同时出现在小区域内，几代之后，这个区域遗传学相关的患病率暴增，带来了医疗灾难；最后一个BUG，是贫穷，这位老人为抵抗贫穷做了很多匪夷所思的金融低智行为，所有投资均踩中最差的点，越差做出的金融决策就越低智，从而形成了一个贫穷链条，导致他的生存条件一降再降，在模拟心理表象层面，他的心理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负面情绪，因为异世界中一直是没有自杀这个设定的，他竟然通过正常运行途径，捐献了自己很多器官，以达到自残的目的，因为反向观察预警机制还没有上线，他收到的感谢锦旗已贴满了整间屋子，诡异并可怖。
你这助兴段子有点另类啊，我惊叹道，那么你是怎么处理的呢？
周瓶仰头大字状坐靠在沙发上，扭了扭好像有点僵硬的脖子，随后看着天花板说，你打电话过来时，我刚刚点毁了三个实验，那些诡异的场景，现在，只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了，放心吧~
我说，我能感受到对实验者的深深危险了，那问一下，你提到两次了，什么是视频报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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