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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得了个诨名


老爸看着她,笑道,我给你种下了不少名种呢!

  妈妈说,对对对,然后对着我,你妈我记性不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爸什么都记得清楚,随时问他,比自己记得准。

  我当天下午就把这项自己尚不清楚的“特异功能”讲与周佳听,有点怕父母像往日一样在开什么无伤大雅的调情玩笑,对这个方法也没什么自信。

  大概隔了一周时间,再与周佳聊天时,她就把整个“记忆宫殿”的玩法很清晰的教授给了我,并说这项“特异功能”需要持之以恒的日常练习,的确要磨合生成自己的脑中世界,找到与自己匹配的方法论。

  那天后,我开始在我的园林里种树,周佳说,她将在她的星空中织网,我们展开了漫长的储备竞赛,知识囤积。

  有一天,周佳很开心的说,她在她的学校,得了个诨名。

  我问,哦,叫什么?

  她很自豪的说,落星先生!

  我说,为什么给你这个诨名呢?

  她说道,知道辛弃疾的青玉案  ·  元夕么?

  我们一同背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我继续背,周佳却停了。

  她说,就是这句“更吹落,星如雨”,有“落星”二字!

  我说,哦,原来如此!

  那“先生”两字却是因为我的博学,周佳笑着说道。

  怎么呢?我不解。

  她说,因为不论是他们说的还是玩的,我只要记下,转天就能记得比他们6!因为我的“星网”密布,可以更快更多更深更久的记忆,这样隔三差五的总有人过来请教,我就真成“先生”啦!

  周佳就是在这时提到与她并称的“落萧先生”,说这人名叫杜沐松,是她的好朋友。

  我说,你的朋友自然也很厉害了,她说那是当然……

  我心生羡慕,觉得自己也要有个“诨名”才好,不过日子一日日过,我终是没得这样一个清风俊逸的雅称,也是我自愧不如的地方。

  往事,我为什么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我把它们全都编进了我给周佳创建的园林里,那些树,都很漂亮,它们的枝丫浓密、茂盛,少年时的我,每次建完,都会在高高的树干上栖息,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鸟,是一只名贵的,美丽的,会婉转歌唱的不俗之物。

  在我们最要好的那些大学时代的寒暑假,周佳爱玩一个游戏,猜“闭目养神”的我到底是睡着了还是在“冥想”些有的没的。

  开始时她每次都猜得对,说睡着时我的呼吸频率与“冥想”时完全不同,后来为了骗她,我在“冥想”时启用了腹式呼吸法,她就很难猜对了。

  想来好笑,那时贪玩的我,看她试了几次都错得离谱,于是教了她一种方法。

  我红着脸说,其实这法门很好破!

  她问,怎么说?

  我说,你只须吻在我的唇上,我立时回吻你,就说明我在“冥想”,我没立马这样做,而是反应了一会才回吻你,那应该就是在睡觉,刚醒。

  她呸了一声,做势要打,被我逃开,转身再看她,只见她脸红到了耳朵根,很是可爱……

  我睁开眼,此时太阳已落山,天边暗青色尚有余辉,想起大三那年随百里末一起登机,也同样看向过窗外,大概也是类似的天空,那一天,我也在想着周佳,几次想在脑中修剪不久前为她建好的那颗毕业欧洲旅行大树,想着没有了我同行,哪些需要变动……但,很快我就放弃了,因为我发现,每动一个地方,它就枯萎一枝,多剪一点,它就慢慢崩塌,不知是不是那天莫名多事急了半个下午,或是因为忽又飞上了万米高空,耳鸣袭来,心脏也颤动了起来,只得退出了为她打造的“记忆园林”,用更传统的方式想她,很快的,睡意袭来。

  忽然间福至心灵,想起了曲落年,曲,落年!

  霜清水落年华晚

  村落年丰鼓吹喧

  这两首都是陆游诗中句子,一个描述的是秋,一个描述的是冬,并不是什么知名诗句,我当年背得也是因着陆游那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不过近年来却更唏嘘陆游与唐婉的爱情故事,他们一个——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一个——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我想是巧合吗?又想是因着曲落年叫这名字,周佳才起的诨名么?

  摇摇头,怎么可能,一定是巧合,巧合罢了!

  正思索着,后座的青青给了我一个手势,我回头,与她说话。

  她示意我,那个黑衣男不见了。

  我向右后看,的确那个地方没有人座,我问,经济舱……

  青青答,让同事看了,没有。

  我沉吟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看?

  青青答,可能是飞机系统的人或者是趁人多时,去了中部的洗手间……

  我说,好,那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吧。

  青青点了点头。

  这段对话告一段落。

  青青到了商务舱的后排就坐,以观测那人会不会回到座位。

  飞机落地,阿松伸了个懒腰,取下她带着的那些零碎,对身旁不曾入睡的我问了声好。

  想来她这一觉睡得不错,而身后青青那边还在与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黑衣青年说笑,倒是一派热闹。

  下了飞机青青最后一个出来,我在等行李处等她,见她出来,问,怎么样?

  她摇了摇头,很复杂,应该不是同一人。

  怎么?

  这会道具组两个同事走出,叫了一声卞总,在青青耳边耳语了几句。

  青青蹙眉点头,又吩咐了他们一些什么,两人便走了。

  我问,怎么回事?

  青青说,有人仿了飞行安全员的衣装,在飞机上出没,我们在经济舱的同事没有发现,大概是因为他又仿了别的什么人。我让道具组留到最后走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青青停顿了一会,说道,卞总这些天还是多留心些,可能是百里末派的人。

  我看向不远处正取行李的阿松,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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