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实的假世界
6.22作为2020年的夏至,必定不凡。
5月底阿松“创新星空”的创意,有合作商竞价买单,而那组巨月照与宝瓶座流星雨视频实拍,无疑给了我坐地起价的势能,入账颇丰。用了大半个月忙完这组企划案,与阿松开了7月份的创意选题后,看了看日程,整个6月下旬还可以放个短假。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周佳的哥哥,异世界的周瓶,想约他来看日食。
其实我内心深处明白,约他看日食只是个引子,主要还是我想了解异世界的6.22,周瓶会不会关注太阳,又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
果然,周瓶回复:6.22?日食?那个我大概10几岁时就和妹妹看过了,没什么意思,你来我这里,我最近研发了一个实验室,你要不要体验呢?
我笑,你的小白鼠还不够多么?真美体验过了么?
真美胆子一向大,基本上是第一个体验的人。
观感如何?
她给实验室起了个名字——你想要的,我都有!
我轻笑,这名字有点撩啊,不愧是真美,很符合她的人设。不过上次你说过,她的所有都是你的程序打造的。
周瓶微微一顿,缓慢说,没有错,而我现在转述给了你听,你要不要试呢?
于是我再一次来到了异世界,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我不再是个五维世界的观察者了,而是浸入者。
周瓶给我戴上一顶帽子,一顶有着电子元件的帽子,里面的线清晰可见,但并不是物理实线,而是光源串联的,不同的连线用不同的颜色区隔,千光万色,有那么一点点的璀璨夺目。
有什么副作用么?我计划表现的紧张一点,听听周瓶怎么说。
副作用?还是有一点点的。
比如?!
比如……周瓶缓慢的看了我一眼,稍有迟疑,比如,当你从实验室出来,结束这场旅行,你会觉得,自己历来所处的这个“真实”世界,稳定且缓慢的好像个假的世界,而实验室的那些记忆会鲜活好一阵子。
你一起来么?我已装备齐全,躺在了一张很舒适的悬浮的厚垫子上,对接下来的体验充满了期待。
我会陪你进去,之后我就不参与你这段记忆了,我不想增多无谓的记忆,而一旦你知道我参与其中,为了之后和你交流时我不至于像喝断了片,我就不好清除这些记忆了,相信我,这个实验室的记忆体量过分的惊人,且虚拟,很占空间的。
我看着站在垫子边的周瓶的笑容,思考着他的话,瞬时间……
怎么形容呢,天旋地转一般,我发现自己稳定的脚踏实地,而周瓶背倚着一道墙,上半个身子已探出墙外,他的身下,正是深不见底的空间,我立马拉起他,他也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我们同时探身向下一看,下方深黑色的海水惊涛怒翻,有一大块黑色泛墨绿的礁石,洽在中央,正是它的存在让我知道我们正是在海崖峭壁之上。
周瓶说你看,那是什么,我随着他的目光向正前方看去,大概隔着一整个故宫那么远的距离,有个像园林的存在,我很好奇它是什么园林,这时海雾弥散间,赫然出现了四个大字——海德公园!
我太震惊了,忽想起了自己不知道哪辈子认识的一位姑娘,说过这样的话,那座房子很壮观,它的西边围墙外,可以看到海德公园!
我急于拿出手机,拍张照片,说,你看你看,我也在这里,就在你说的那面能看到海德公园的墙前面,原来这里真的能看到,和你描述的简直一模一样,很震撼!
越是着急,越是感觉拿出手机,拍照,发微信是件很困难的事。
注意力不知不觉间,被什么东西转移了,我开始环视四周,观察自己所处的这片四方有围墙的很周正的空间,左面墙外是一景,右面墙外又是一景,一景又一景的叠加开来,充满了好奇的意味。
渐渐的,发觉自己想回到能看到海德公园那面围墙,但有点迷路,计划问询路人,有个姑娘,我们彼此经过时,她叫住我,希望我为她拍几张照片,并告诉了我西边的方位,我应声拍她,她站立于梯田一般的小路两个阶梯下,小路有椭圆的弧度,正在我执起手机对焦时,有个外国姑娘步到我们中间,招手与姑娘交谈,正好毁了画面,这时我才用心观察求照女子的样貌。
她不同于我认识的所有人,她很……轻盈,年轻,淡淡的,素装,不刻意,身材匀称,并未前凸后翘,长发,简单扎着,我觉得美是美的,美的很素雅。
看友人与她招呼,冲我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回应了友人,我大概心里还惦念着我的拍照,示意姑娘向右站一站,也可成相,姑娘照做了,我刚拿起手机要拍,右面我俩中间的梯田小路上,又来了一位外国姑娘,与她攀谈,画面被挡了个结结实实,照是拍不成了。
我顺着姑娘前面指引的方向,竟到了一处海滩,完全没看到海德公园的影子,顿觉挫败。好在这一处景致也没见过,不枉此行,海滩之上,正有海船停靠,被黑色的海水打湿的黑色帆船,可见桅杆之上,与船沿之间架着巨型绳索参天一般,船外身裸露的边缘有种——触感一定是滑腻腻的——认知。
见到两个面庞黝黑的异域人士,问询海德公园的方位,说此前有人指引在此,大概是指错了,俩人吸着烟,进行了一小轮对话,不是英语,VI音不少,但也不是法语。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语种,但我听懂了,他们在说。
这是西面吗?
对,这是西面!
西面有海德公园?
不,这里没有!
那为什么总有人说这里有呢?
那是因为这一时间,这里没有!你看看,太阳挂在那里,快落海了,这个时间,海德公园不可能在西边了!
那它现在在哪里?
在东边呀,它已经在东边了!
他们转头冲我,你去东边吧,不过东边很远,你可以从那进去,可以快速通过。
我顺他们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我的身后有个很高大的架子,他们的意思是那是个电梯一类的观光交通工具,我走过去,没发现开关,就仔细观察它,抓着它的一个塔腿,晃动了几下,哪知这个腿下的沙土松动了,我忽然好奇腿要是滑下松动的土块,整座塔会怎么样,就顺着塔脚向上看去。
这庞然巨塔竟然和埃菲尔铁塔长的一般模样,眼见它因着那只塔腿微微颤动起来,发出钢铁碰撞的连串巨响。
我忙把那条腿下意识的向尚未崩塌的土块里面拉了拉,了胜于无,内心想着,万万不能乘它,万万不能,怀着一份我还没拍到围墙外海德公园那张照片的焦虑心情,忽听到一阵音乐。
草原上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
一梦到天涯遍地是花香
………
那是周瓶的手机发出的响声,周瓶看着从梦中惊醒尚有点迷糊的我,扬扬手机。
抱歉,这是助理设置的,说单调的铃声,我忙起来会当噪音忽略掉,所以才设了首流行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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