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物资大运输 稳定根据地1

鲁瑛带着两位中老年人去海关码头，路上才知道，二位曾在北洋政府里当过交通部官员，熟悉全国交通。业务能力让她彻底放心二位新部下的指挥调度。

  来到小詹森的临时办公室，洋人都知道东方大美人是一路中国军阀的妻子。尊重几分。二位接洽者，跟罗林斯是熟人。罗林斯信心十足，保证三千多辆物资按指定地点，安全平稳到达。小詹森说日本特务现在一心一意保护自己的货物，还想要调巡捕房的力量。ccb集团只有老板是亚洲人。

  鲁瑛返回军营，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军部的政工军官，一起跟她去盐城。武云兄弟愿意留下，兄弟俩带来的知识分子全部赶往盐城任命。第二道命令，育英中学交给了两位明星梦的山东美女，接受过训练的山东美女全都去盐城。鲁瑛准备出发前准备，她调集二十辆高级轿车，其中二辆是防弹车，一辆给吴峰。

  李家泗第三个电话打到了何应钦办公室，少将秘书说何总长在开会，请等一下。只等了五分钟，何应钦提前离开会议室，他说：“小兄弟，什么事。”李家泗说：“总长，鲁瑛今晚出发，明早之前赶到盐城赴任。”何应钦说：“调动盐城驻军容易，鲁瑛有部队防守盐城地区没。”

  李家泗说：“军部新兵团抽调二个混编野战营，山东曹副军长派遣一个整编新兵团从山东南下盐城。”何应钦说：“几千新兵足够国防，鲁瑛赴任有多少辆汽车。”

  李家泗说：“我总共租借了三千多辆卡车，驾驶员大多数是洋人。汽油，西药等战略物资满载，其中一千辆过江，大多数物资留在江阴，转运盐城。”何应钦说：“你让我反应不过来，昨晚的交易，我调动了不少人。安全第一。”李家泗说：“天气预报上讲有雨，是最佳战略时间窗口，没有日本空军炸，汽车跑得快，不需要安保部队。江阴是个战略支点，需要总长打声招呼。”

  何应钦说：“我会通知海军配合，你的计划。”李家泗说：“成立苏北游击军，以山东部队，鲁瑛警卫队为核心，我收编了一支新兵旅，是我老婆中的一位兄长，有六七千新兵，是泰州地区新成立的新兵，我花几百万大洋，推动起来的。”何应钦说：“泰州地区上报过这支新兵，原来是你花钱筹建的。”

  李家泗说：“苏北游击军整编成一个师，新兵多，打仗不行，吓唬老百姓可以。”何应钦说：“你部没有多少老兵，三个月后，才能调动。肯定还有计划。”李家泗说：“我在股市收购了中国建筑，经过与张作相的沟通，十万建筑工人改制成工程兵。鲁瑛为中国建筑公司新任董事长。”

  何应钦说：“这支工程兵，已经在江北各县修建工程。工程兵，新兵，也是兵。十几万人的集团军，硬是让你的钱，召集起来。升级为集团军只是我大笔一挥的事。”李家泗说：“有了海军的支持，总长，这一趟，汽油，西药留多少给你，还是全部过江。”何应钦说：“西药全部过江，再调平价药，我会通知鲁瑛。汽油有多少桶。”李家泗说：“一百五十万桶，留多少桶在苏南。”

  何应钦说：“这可是上海港口码头新到岸的所有库存。财政部那些人都看跌，想再跌价时买。军用物资军控，昨晚的货都销售给社会上，社会上吃不下这么多货。”李家泗说：“我把货囤积起来，一百四十万桶成品油库存在苏北盐城。一夜之间，苏南油价暴涨。半个月内，上海港没有一桶成品油到岸。”何应钦说：“你做生意比我厉害。”

  李家泗说：“成品油囤积在上海海关，多停留一天，油价就涨不上去。刚到港的一百五十万桶成品油，一夜之间失踪。美国特务和日本特务正在互相监控，就快到最佳抢运时间点。下雨就开始，小规模的武装袭击不是保卫部队对手。”

  何应钦说：“富贵险中求，我会立即下令，鲁瑛的先头部队到达盐城赴任，盐城地区守军火速调入淞沪战场。守军运兵车辆调动由鲁瑛提供。黄涛留守江阴协调。”李家泗说：“谢，何总长。”何应钦说：“谢你才对，鲁瑛赴任带一千多新兵，接管防务有困难，你放心。”

  李家泗说：“山东的新兵团已经出发，我向山东省政府借一百辆军车，五百辆二手车卖给山东。”何应钦笑着说：“你真会做生意。韩复渠调动全山东的机动车去盐城，机械化新兵团，还只有你想得出。”李家泗说：“总长，如果买家找好，鲁瑛可以决定买卖。我现在正在挖空心思，想让香港的英军调成品油和西药过来。”

  何应钦说：“你都是随意的决定，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秘书是我的亲信，我不在，可以直接按你的思路，让他记录你的计划。”无话可说时，挂上电话。

  少将秘书把在旁记录的数据，说：“这可是一二亿法币的紧俏军用物资，我们根本吃不下来。”何应钦说：“他知道我们吃不下来，所以囤积下来。”心想：韩少武这么急派遣鲁瑛赴任，完全是为了生意，价值二千万美元的西药和设备，价值二千万美元的成品油。这比那一千辆汽车赚得还多。这是原价销售，是战略囤积，给我卖个好价钱。

  何应钦交待秘书，赶快联系买家，能卖多少是多少。何应钦返回会议室，蒋介石主持的军事会议已经正在散会。

  何应钦遇到军需署长，询问如果上海海关的一百五十万桶汽油运往内地，被某路军阀囤积，上海的油价会涨多少。军需署长说：“油价立即暴涨二倍，上海各大加油站只有二个星期的供应。只要一百五十万桶成品油到岸后神秘失踪，抢购汽油之风再次风起，这可是最紧俏战略物资。连夜失踪不可能，光卡车都要二三千辆，中国没人调动这么多卡车。”

  何应钦说：“不会涨价这么快。”军需署长说：“油价下跌是ccb集团一亿美元的成品油采购，二千万美元成品油在市场上，供应大于需求，一个月后八千万美元汽油到港，油价恢复战前水平。如果ccb集团囤油，把两千万美元成品油失踪，那就是需求大于供给。财政部的那些家伙就失去购买平价油的机会。”

  何应钦立即明白，ccb集团董事长已经报信给他，这可是比汽车生意更大的利润。他立即去找海军司令桂永清。

  桂永清对江阴要塞了如指掌，海军的隐蔽油库，仓库。囤油，让桂永清不敢越雷池一步，海军只能采购一万桶平价柴油，海军残存舰船需要油料。海军启动所有仓库，只能库存五十万桶各种成品油。密谈之后，形成最高军事机密。

  海军负责江阴口岸的撤运，从江阴口岸到江北口岸，长江宽一千多米。运输船往返，估计夜间过江，货物过江容易，车辆能过一千辆就算高效力。

  桂永清电报通知江阴海军守军，黄涛中将负责一项军事计划，守军全力协助。

  何应钦打电话给黄涛，第一句话是美国人的思维比中国人更冒险，韩少武的上报计划说出。黄涛说他愿意去江阴协调，完成战略物资转运，靠快速武装部队歼灭日特，武装冲突带来损失算韩少武的。何应钦说肯定算他的，一车汽油被袭击，那是火烧连车。

  黄涛说能不能调动后勤部司机，韩少武部新兵，新手司机太多，尽量争取一车一人押送。何应钦授权他调动还没返回南京的警卫秘密部队，二次代办签证的保密工作完成得十分完美。

  黄涛放下电话，心想，韩少武派鲁瑛赴任太着急。淞沪地区的山东部队还没调离战场休整，凭借两个营的新兵蛋子去抢别人的地盘也太轻率。拨打电话给曹副军长，曹副军长说从韩少武和玉兰确定婚姻，曹二姨太跟他就等于分家，山东民团司令给了她四五千新兵，精挑细选组建成了一个小团部队，其他新兵分配鲁瑛的哥哥鲁勇组建地方团。接到韩少武的电话就已经出发了。

  黄涛知道曹副军长部在山东前线损失不少，根本抽不出一支建制部队。没想到曹二姨太是支奇兵。山东民团那是准军事单位，几年的老兵都有。只要盐城守军调出来，鲁瑛执政没问题。黄涛感叹，他只看见自己手中的部队，韩少武看中的是所有人的部队，杂牌军伤员那是最有战斗力老兵。

  李家泗觉得战略上没有漏洞，第一块根据地即将到手，战友都值得信任，他必须派亲人协助。第一个电话打给刘兰兰。

  刘兰兰在新兵团，她报来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百分之百的种，王真真也怀孕了。李家泗高兴的说怀上了就奖励她当县长。刘兰兰说她当县长没有能力，也没兴趣。她愿意当鲁瑛的贴身保镖，要不要她哥哥也去。

  李家泗说由他夫妻俩决定，第一批不去，第二批肯定去。李家泗交待刘兰兰，她和鲁瑛是生死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鲁瑛在盐城站不住脚，被其他势力搞死，她也离死不远。根据地靠姐妹们发展，他不会去盐城，只会不断派人支持两人。刘兰兰说她明白政治斗争黑暗，会拼死保护鲁瑛。

  刘兰兰放下电话，鲁瑛等人赶来军营。刘兰兰询问兄长，刘虎子愿意第二批离沪，伤员转运江北那是大任务。

  鲁瑛带来了一群高挑的山东美女，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穿着打扮是制服装，颇有女军人气质。制服装时尚漂亮，吸引了无数伤员，新兵的眼神。

  鲁瑛召开短暂会议，她有意去高级病房去拜访受伤将领们，她是军政治部主任，盐城行署主任，是无冕女将。年轻漂亮，热情礼貌，众将都高看一眼。部分军医院搬往江北，苏北地区还只是国家机密。鲁瑛提前透露，将官们都不愿意长途跋涉成为第一批转运人员。

  第一批愿意转院的是确定各参战部队放弃出钱治疗的杂牌军士兵，伤残官兵居多。军医署委派众多会计，对住院官兵核对账务一次，账单已经让各部队长官签字盖章。财政部还没结账。中央军系统的伤员，现在只派军官伤员，没有士兵伤员。杂牌军系统的下级官兵伤员都在不断增加。杂牌军没有好的设备，和充足药品治疗。所有进院新伤员明白，鲁瑛的政权稳定，所有人将转院后方。

  车辆有限，第一批动员的伤员都是处于康复期的杂牌军士兵，人数不超过一千人。确定第一批转院伤残官兵，基本上是退伍军人。

  一位少将军医说：“退伍伤员，治好了无法返回部队。”鲁瑛说：“一支军队要会总结失败教训，我估计中国军队将超过一千万人，无数新兵参战，这些伤员会教新兵在战场上活下去。血淋淋的伤残教训，会让新兵强大起来，我承诺，让退伍伤员在我管理的地方，安排一份工作。”伤员们鼓掌声一片。

  新轿车从中欧艺术集团调用，魏莲花接到鲁瑛的要求完成调派，闲置的防弹车，女明星们都不喜欢，不喜欢的新轿车数量有一百多辆，都是男士款轿车。

  鲁瑛赴任盐城需要大量的金钱扩张军队，高小琪调来各种票面的一千万法币，分别装在十辆轿车的车尾。高小琪带队送车队去军营，看见鲁瑛手牵着小女婿钱景涛在视察准备工作，她和鲁瑛耳语机密。

  高小琪看着整装待发的部队，感到如此重要的运输任务，靠不足千人的部队完成，简直不可思议。完成了那是一路军阀的逐步壮大。

  港口码头，仓库，多了近千人的中国管理人员，领头的是张作相派遣的魏明。魏明负责整个协调工作，决定车队装载货物出发的时间点。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是医疗器械，制药厂设备和药品，成品油。这些货物的各国货轮正在靠岸卸货。

  罗林斯是精明的商人，魏明是精通运输的最高官员。中美合作团队，把租借的车辆，满载仓库里的成品货物。已经付款的车辆，车牌取下集中丢弃。满载货物的卡车都整整齐齐的停车在租界大街上等待出发命令，可能夜间长途是唯一信息。中外司机们在车上休息等待出发。白天出发那是会遭到空袭，生命无保障。

  罗林斯的美国在华纺织机械设备，动用了二百多辆卡车装载。中国员工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护送设备到目的地，新老板会接收技术工人，他们都有新工作。中国员工都是外地人，遣散费都分发到个人手中。罗林斯听到下属传来装车成功电话，他心想，来上海十几年，美国在华纺织业是中国纺织业的第三大纺织系统，连设备都卖了，整个美国在华纺织业彻底告别中国市场。是美国在华企业，撤侨撤资最彻底的第一个行业，美国纺织员工可以安心离开战乱的中国。

  罗林斯和魏明商量的物资运送先后次序是：已经入库成品油，西药设备为第一车队，纺织设备为第二车队。第三车队是六点前装车的西药和设备，第四车队是其他物资。第五车队是晚上八点前卸货的成品油，第六车队是其他物资。第七车队是其他物资。第七车队是十二点前装运的成品油。十二点的成品油入仓库。成品油是易燃易爆物资，一发子弹就会引发一场爆炸。

  魏明的决定是，一千辆ccb集团的二手车过江。大多数车辆在江阴一带海军基地卸货。租借车辆返回，由海军从仓库搬上船过江。江阴北岸，有数万农民建筑工人接货，人力搬进几公里外的临时仓库。一千辆卡车过江，只需要往返六次，只是一天时间，就能完成所有储存物资的转运。

  整个上海到江阴这段路程，靠黄涛的一千多警卫部队押送，鲁瑛的一千多杂牌军新兵。护送几千辆卡车的物资。李家泗信心百倍，他相信重赏之下，必定安全。具体路线只有核心层知道。估计美国情报人员全体出动，诱惑日特。在夜空掩护下，日本空军不会出动。有黄涛护送，没有军队干涉。遇上车匪路霸，警卫部队立即击毙，遇到日特袭击，击毙容易，物资的损失估计为百分之十。估计何应钦在中央给地方驻军下达命令。过江之后就是张作相的十万建筑大军。仓库修得怎么样，营房修得怎么样，十万建筑大军在十来天时间的工程进度怎样？

  李家泗躺在家里和明星老婆亲热，一点都不担心出事。只要鲁瑛成功赴任，物资损失是小事，他赔得起。

  鲁瑛，彪叔，猴嫂，刘兰兰，魏明，黄涛，罗林斯，小詹森等人团队，那是不顾辛苦，奋斗在第一线。

  美国领事馆派人干劲十足的指挥中国工人，是为了腾空仓库，好让美国商船靠岸倾销在公海中飘泊许久的各类物资，ccb集团是接盘侠，虽说是亏本买卖，运回国内亏得更大。中国人干劲十足是为了物资的战略转移。

  可惜调动的车辆太少，李家泗担心仓库里的物资不能全部运光，下一次大规模运输需要多天后，日特会追踪上海战略物资的去留。

  李家泗交给罗林斯的任务核心是战略物资必须连夜长途运输。美国驻华大使馆给上海驻华领事馆的任务是尽全力，腾空ccb集团仓库里所有物资，为美国商品进入中国市场打开便利，都是战前预订的生活物资，战争开始，货船到达上海公海，中国政府外汇归零，违约。

  从下午起，美国特工就和日本特工展开一场货物运输大战，诱惑日本特务机关，认为战略物资进入仓库。在上海的运输线上，生活物资掩护战略物资。在美国领事馆出面协调下，一千多辆卡车租借下来。

  四五千辆汽车，罗林斯估计李家泗购买的美国库存商品可以大部分装运。

  美国在华国际情报网比国民党情报网更准确，苏南游击军建制在册，是美国商品最大销售商。美国天气预报站比中国的气象台更准。美国天气预报，下午四点左右，长江三角洲地区将有小雨降落。天气原因，日本空军无法起飞进行轰炸。

  得到准备天气预报，和情报分析。高博领事拨打了鲁瑛留下的军部电话。拨通之后，高博说：“鲁女士，天气预报，很快有一场小雨，你们可以出发了。”鲁瑛说：“马上出发，车队是否保密。”高博说：“绝对保密，所有的司机都不知道去哪里。美国特工都派出去诱敌。”约好会车时间地点。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大运输开始。

  鲁瑛通话结束，走出电讯室，看着天空，阴云密布，的确是最好的出发时间。来不及和行踪不明的丈夫告别。她的任务就是盐城赴任，掌控手中军队，护送物资是次要任务。

  鲁瑛分配任务，刘兰兰负责押尾，猴嫂负责突发战斗指挥。最后一辆是满载成品油的卡车。黄涛负责全局，他的位置在车队中部。黄涛让一位海军上校伤员乘坐在第一辆轿车，到达江阴口岸，负责联系海军司令部。彪叔是第一辆防弹车司机，他身穿上校军装，与海军上校平级。

  第一车队是鲁瑛率领的十九辆轿车车队，后面是新车，装满武器弹药和少量转院伤员。

  鲁瑛的车队到达指定地点，没过几分钟，庞大的卡车车队过来，前面是无牌卡车。下车担任警卫任务的是彪叔，铁沙掌带队的警卫部队。每一位实枪荷弹的官兵，负责押送前一千辆战略物资。每个人手中拿着两张写着苏南游击军的条幅，一张贴在车门边，一张贴在车尾。

  二千多人的武装看上去人多势众，前一千车的战略物资才有武装押运，无牌卡车大多数装载的是战略物资，有牌的卡车都是生活物资。洋人司机大多数不懂中国话，懂中国话的就是车队的指挥者，紧张，快速，平安的形成长龙车队。整个车辆都是密封在帆布中，连司机都不知道装的是什么货。每十辆卡车就有一位监督人，是中国建筑公司员工。

  鲁瑛手牵着小男孩钱景涛，等车队一眼看不到尽头，鲁瑛面对送行的人说：“出发。”钱景涛说：“妈妈，这么多车。”鲁瑛说：“就靠这些物资打鬼子。”黄涛看着两人坐上轿车，轿车一辆接一辆飞快的行驶起来，一眼望不到头。

  黄涛看着车队，知道武装押运的只有二千多人武装，鲁瑛的警卫部队分三路，最多的一路是鲁瑛带队，押尾的是刘兰兰的警卫排，猴嫂带一个排，乘坐一辆卡车，机动巡逻。黄涛的排兵布阵是跟猴嫂一样，以排为作战单位，平均投放机动巡逻部队。

  总计四千五百多辆卡车，这是中华民国史上最大的一次运输。司机大多数靠洋人担任。还有一群工人也是押送者，美国纺织厂的技术工人，一共有二千多人，都是把自己的行李丢在车顶上，人坐在驾驶室，一人一车，免得洋人司机夜间迷失方向，和语言上的沟通。这是一辆接一辆的运输车队。

  黄涛看着数百辆卡车离开，他知道最安全的队伍是鲁瑛，运输车队安全系数为零，不少车辆就是司机一个人。黄涛打电话给何应钦。何应钦都大吃一惊，说：“这是大冒险，美国人的思维方式就是不同，生意比命重要，四千五百多辆卡车，物资是近亿美元。”

  黄涛担心沿线安全，何应钦说已经下达命令，地方部队会在三岔路口设临时关卡，避免洋人司机走错路。至于遇到武装袭击，那还是靠机动部队消灭，这是赌财运，汤姆太有钱了，唯一保障的是鲁瑛的安全。

  黄涛这才安心指挥，一路上不会出现抢劫队伍，抢劫必定是日本特务，黄涛相信手中部队的战斗力，小股武装坚决歼灭。这是一场没有计划的大运输。军用物资民运是黄涛打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

  鲁瑛的轿车车队是大车队的开路先锋。行驶中，天空是雷电相加，阴云密布，不一会儿下了十几分钟的毛毛雨，小雨一停，进入黄昏时刻。轿车的速度比卡车快，很快就拉开大车队距离。

  天色黑暗时，大家的晚餐是面包，女保镖的胃口最好。先期出发的司机，洋人准备充分，都是面包，饼干，水。苏南游击军准备充足。唯一没准备的是纺织厂技术工人，这些人哪里知道车队中途严禁停车，还好饭点到了，洋人司机主动分享食物。

  到达江阴口岸，海军在路口迎接，设立餐饮供应点。

  鲁瑛来过江阴海军司令部，许多海军军官都见过一面。加上伤员海军上校主动介绍，负责迎接的是海军少将。海军少将让鲁瑛跟中央通电话，车队排队过江需要时间。

  等待电话的是总长办公室，何应钦说：“鲁主任，终于到江阴了，美国人就是牛，四千五百多辆卡车的物资就敢在战场上运。”鲁瑛说：“何总长，江阴丢多少桶汽油，运来运去浪费战略物资。”何应钦说：“江阴丢五十万桶，对岸丢五十万桶，怎么结算。”鲁瑛说：“我在盐城会开一家人民银行，黄金大洋为储备金。”何应钦说：“好，黄金结算，你赶紧去盐城赴任。苏南游击军全称更名为战区游击军，韩少武为中将司令官。盐城的新兵番号更名为苏北游击军。”鲁瑛说：“谢，何总长。”何应钦说：“谢你俩夫妻才对，一路顺风，让海军司令接电话。”鲁瑛把电话递给身边旁听的江阴海军最高司令官。

  鲁瑛在女保镖护送下来到路口，卡车车队已经在江边排长队等待过江。海军官兵在指挥车队登上大型运输船，轿车车队只有鲁瑛的防弹车没过江。看见有洋人拿着送货单在争吵。鲁瑛打开印章箱，拿出第二师财务公章，交给彪叔。要彪叔带几个懂英语的负责盖章，洋人是凭回单回去领日薪。车辆不过江的，一律在收货单上盖章。

  彪叔身边已经有几十位监管者，争吵很快就平息。不过江的租借卡车要沿路返回。彪叔说：“过江后，季老在对岸等她。”鲁瑛相信季老的团队管理水平。

  运送车辆的是大型运输船，一趟过二十辆汽车。货物运输船是无数小船。鲁瑛的防弹车，进入第二趟运送。长江江面宽一千多米，机器运输船需要数分钟时间抵达。人车上岸，空载返回。江中黑暗一片，只有机器的轰隆隆，江对岸火光一片。

  鲁瑛的轿车上岸，行驶中，看到路边的公路上，坐满一排排建筑工人和农民，队伍长达数公里之远。第一趟过江的轿车车队在路口等待。

  季老熟悉的面孔在一家路边店铺前，有灯光照射。鲁瑛命令轿车路边停靠。她向季老挥手，喊了一声师父。季老说：“少爷把美国人调动了，厉害。我们密谈回避。”司机变成了季老的司机。

  防弹车乘客只有鲁瑛，季老，和睡觉的小男孩钱景涛。

  防弹车行驶中转弯，驶入一个路边巨型的仓库，路边平坦，防火防水。季老说这个临时仓库能装几万吨物资。仓库顶部做了隐蔽处理，花了十几万法币。仓库内，灯光通明，面积庞大。鲁瑛觉得也值。季老说走马上任是大事，物资运输大事，相信张作相的亲信团队。

  仓库空阔，几分钟行驶返回，鲁瑛明白，这里可以作为仓库，也能作为临时医院。

  与轿车车队会合，鲁瑛交待张作相派来的助手团队，战略物资，机械设备，都运往盐城，许多生活物资就留在仓库，季老熟悉助手团队，都是熟悉运输，管理的前内务高官。季老说：“老刘办事放心，他都认识江边负责的兄弟。”老刘说尽量会让生活物资留在仓库，长途运输烧油，物资清单在那里。鲁瑛说物资是美国人要求少爷乱买的，清单在美国人手中，负责押送的是美国特工。季老说：“有得必有失，代办签证是靠乱七八糟的买卖促成的。”

  轿车车队再次出发，车队只有六十五辆，五辆是季老的迎接车队。一路沿线，分叉路口都有建筑工人友情提示，司机别走岔。

  一路上，季老汇报他的工作情况；前任盐城行署是原来的老部下，全家人移民美国是唯一条件，愿意服从鲁瑛的安排，给他一份有丰厚奖金的工作。

  盐城行署有七个县政权，季老询问，李家泗会把盐城地区打造成怎样的政权。鲁瑛表态，丈夫的意思是打造中央一级机关，在中国形成第三股独立的抗日势力，站稳盐城，窃取徐州，筹建苏鲁战区分治。季老高兴的说：“老总理没看走眼，李家泗是争天下的人中龙凤。”

  贴有苏南游击军条幅的卡车都要过江，车队越排越长。

  彪叔负责有牌车辆的货物验收，验收点就在江岸边，容易车辆调头的地方。彪叔的团队越聚越多，忙而不乱。生活物资卸货，海军官兵就直接搬运上小轮船，洋人司机拿着验收单盖章，生活物资都是打成大包裹，只点数量就盖章。这可是经过中国海关，ccb集团派人，二层验收。司机都不知道什么货。洋司机拿着盖章的回执单，高兴的驱车返回上海拿高额日薪。

  江阴江防海军司令，接听电话，是商量卸下多少桶各种成品油的数量。何应钦和桂永清还无法决定预留数量。三位司令在电话里商量，江阴江防海军司令，不听电话那头上级的谈论，他只要一万桶柴油，小军舰，机械船用油。成品油海军先入库航油，海军总司令部支付款项，桂永清同意部下的建议。

  一百五十万桶各种成品油，全部提前时间装载上车，车队驶出上海租界。

  刘兰兰负责押尾，接到尾车的美国特工提示，马上挥手告别。刘虎子夫妻为妹妹送行。

  看着刘兰兰的轿车和最后二卡车官兵出发护送，刘虎子感慨的说妹夫真有钱，卡车一辆接一辆，数都数不清，这是钱啊！刘兰兰去了盐城，她名下的楼房可以出租，这让刘虎子老婆高兴。

  运油车队离开租界，美国商人开始抢购上海租界的库存成品油，英国人，法国人库存成品油越来越少，见势不妙，趁势提价，价格越涨越高，很快就超过黑市油价，加油站更是跳涨，刷新油价最高历史记录。整个上海进入油慌时代。

  鲁瑛渡过长江，刘兰兰押运出发。上海成品油市场价格开始暴涨。

  上海油价暴涨消息传到南京，何应钦的心情平静下来。心想美国特工做生意真绝，先打压油价，再囤积成品油，插手就是垄断市场。何应钦一直担心就是油价平稳，社会用油量市场不大，政府用油才是用油大户。中国人买涨不买跌，现在他的权力就可以使用。

  军需署署长象听到风声一样，赶到值夜班的何应钦办公室，说油价先是暴跌，一天多时间就暴涨，财政部错过了最佳进货期。梁军的采购是期货，一个月后在香港交货。国库存油只够三天量，工业搬迁即将停顿。何应钦说他认识ccb集团的老板，出面买点高价油应急还是可以。军需署长开出了一张大单，八十万桶成品油。

  军需署长打电话给委员长，汇报上海油价，和需要补的库存量。委员长在电话里大骂孔祥熙错过购买便宜油的最佳时刻，梁军反对孔祥熙插手采购，他权衡利弊，才决定梁军负责期货订单，孔祥熙负责现货市场，他买油一点点买，梁军反腐成果，全让孔祥熙浪费了时间。同意高价购买现货，先度过油慌。

  有了军需署长的订单，价格上只是比进价上翻一倍，比黑市价低一倍。大发国难财，何应钦都有点下不了狠手，这是动用国家黄金储备。价格比昨天卖给社会用油还便宜。昨天分配利润的人多，赚得不多。今天分配利润，只有黄涛，桂永清数位，大头让他占了。利润已经刷新了何家财富进账记录，财富已经够在美国生活的亲人过一辈子。何应钦怕出事，选了个折中价。

  何应钦和桂永清密谈，桂永清只敢拿五万桶差价，其中含江阴海军一万桶柴油的差价。他还拿出自己一半差价，以福利形式，奖励连夜奋战的海军官兵。这样的国难财发起来，心不安。是孔祥熙这位财政部长送的钱。

  鲁瑛要求的结算款是黄金，采购手续办妥。何应钦一个电话打给中国农业银行何行长，要求他连夜运送总行的储备黄金，火速运往盐城人民银行。何行长没听说过盐城人民银行。何应钦说盐城行署主任是鲁瑛，新官上任，她丈夫送给她的一家银行分家发展，刚成立的地方银行。

  何行长接到指示，立即动用权力，连夜动用农业银行金库黄金。晚上武装护送黄金是最佳时刻，神不知，鬼不觉，押送人员都不知道目的地。

  何应钦离开他的办公室，回家休息，睡前心想：黄涛介绍的一条财路源源不断，他觉得他是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大发国难财的高级将领。赚取的差价，直接换成美元汇出国，一点痕迹都不留，他还是廉洁奉公的军政部长。

  黄涛赶到江阴时，是江阴渡口最繁忙时分，一个场面让他大吃一惊。海军油库让美国特工协助防守，询问才知道，这次史无前例的物资大运输，美国领事馆动用了在华的一半特工力量护送，为首的是驻沪领事馆的汤姆逊少校武官，汤姆逊一直在车队最前面，伪装成司机，来到江阴就亮明身份。长江南北两岸的仓库，都有美国特工守卫，协防人员都有几十人。

  黄涛瞬间明白，美国政府想跟地方军阀韩少武做军火买卖，为何选择盐城执政，海军司令给出答案。连云港被日本海军控制进出，实际成为废港，盐城沿海有天然的海港，只要简单修建，可停万吨级轮船，盐城有秘密的港口。

  中国建筑公司管理层在明，美国特工在暗，民用物资，军用物资混搭一起，看似冒险大运输，实际是美国特工与日本特务的暗战，安全抵达，就是合作共赢。协助防守油库，估计何总长没付现金。连海军守军都认为ccb集团的成品油入库，肯定没给钱，油库是军事要地，欠钱也不好开口驱赶亮明身份的美国特工。让国际友军驻防中国军事重地，清一色的美国特工，不会向日军泄密。何况军用仓库，还只有成品油是唯一战略物资，海军的战备全在前线，仓库是空的。

  黄涛看见一队金融卫队要求抢先过江，维持秩序的官兵都明白运钱的队伍来了。黄涛认识何行长，聊天几句，才知道上海油价暴涨。金融卫队插队登船过江。

  黄涛见江阴秩序完好，接过彪叔的工作，命令鲁瑛的警卫部队全部过江。由他的警卫部队维持秩序，公章交待押尾的刘兰兰。

  猴嫂带队过江时，心情感慨，一块新的根据地被成功窃取，夫妻俩在苏北这块地盘上发展军事势力，这块地盘是中国最富裕的土地。

  刘兰兰是大车队最后一辆押送轿车，同车的是两位护士，两位警卫。警卫是熟悉的警卫团官兵，护士是盐城籍护士，听说去盐城，被委派到盐城打前站。各野战医院派驻军医，伤员将官，都认为盐城是最好的天然医院，日本空军至今没有空袭过盐城。

  刘兰兰驾驶轿车，跟随车队车尾，速度时快时慢。经过苏州时，会车时，遇到空车返回的卡车，一路上会车的卡车，每隔几分钟就有一辆。

  进入江阴地段，车队成了一条长龙，返回的车辆更多，速度越开越慢，最后停车等待，车上警卫下车巡查，押尾的两车武装官兵下车，不少就在黑暗处撒尿。刘兰兰一看时间，凌晨三点。

  鲁瑛在凌晨三点，轿车车队驶入盐城市郊区。在前车引路下，驶入路边的一片仓库，仓库内外，灯光照如明亮，席地而睡的有数千建筑工人。车队驶入所有人醒来。

  首先抵达的车队有四十几辆，一起驶入仓库。鲁瑛感觉她仿佛进入了上海海关码头仓库，十万建筑大军名不虚传。这里比长江北岸的临时仓库修建得坚固，是标准化仓库。仓库区域行驶一周，车队驶入一百多辆，货车开始卸货，战略物资由警卫团负责看守。

  一群中老年人站成一排，季老叫停轿车，为鲁瑛介绍为首的建筑大老板。鲁瑛礼貌的问好，季老介绍了几十位，姓名记住了一小半。季老介绍完建筑业大老板，他说：“这位女士是中国建筑集团公司新任董事长鲁瑛，战区游击军苏北游击军军部政治部主任，兼任盐城行署主任，市长，大家欢迎她走马上任。”

  稀落的掌声，鲁瑛说：“大家好，我跟老公分家，他送给我中国建筑集团公司，和盐城人民银行，和大量生活物资，军用物资。你们都是搞建筑出身。在美国，国防工程都由新兵种工程兵做。工程兵最高军阶是陆军中将，欢迎大家参加国防工程兵。季老有权任命军阶。”季老说：“陆军中将那是上级任命，陆军少将我还是有推荐权。工程兵是每个月准时领薪水。不愿意加入工程兵，建筑包头还是可以领工程款。”

  聪明的鲁瑛听懂话外之音，她一路见到的工程都是工程队垫资进场，她说：“马上就结清工程款。”一位中年人提着一大包票据说：“材料费，人工费，花了将近二百万法币。”鲁瑛说：“我先支付二百万法币，国防工程很快就上马，辛苦大家。加入工程兵自愿，工程兵守军规。”

  鲁瑛不讲废话，示意身边两位山东美女，打开所坐轿车车后箱，取出二百万现金。季老随从接过，分发给数十位会计，数百人开始对账领取工程款。季老说：“我公开的职务是工程兵参谋长。”鲁瑛说：“工程兵是兼职，你是我的高参。”季老笑着说：“什么职位都行，反正我在你旗下做事，孙子在美国拿国防部部长工资生活。”鲁瑛说：“私款是禁止贪污。”季老说：“高薪养廉，我的团队保证过江货物一件不少。”

  这时，进来的车辆中，有张作相派来的人，季老和他们热情握手。

  三位面熟的洋人，级别最高的身穿美国少校军装，三位朝着鲁瑛敬礼，标准美国军礼。鲁瑛说：“汤姆逊武官，你也押车。”汤姆逊说：“秘密押送，顺便为国家做大生意。”鲁瑛说：“上午，办公室秘谈。”

  三位美国特工都有两个大皮箱，一个大皮箱是整个货运单，汤姆逊说：“我保证货运单上的物资一件不少，交到你的手上，除非你卖了。”鲁瑛说：“买主付款之后，我会通知你撤岗，江阴有个卖点。”汤姆逊说：“我知道，海军仓库，我设了岗，不付款不撤岗，这位是美国在沪纺织厂的工程师，一整套需要招五万工人的设备运来了。”

  季老说：“纺织机械？”工程师是中国人，他说：“纺织系统产业链设备齐全。我们只有二千多技术工人，还需要招五万工人。”季老说：“军用纺织设备有了，少爷真是深谋远虑。老郑，你带纺织机械设备去第六号仓库，那里适合建纺织厂。”老郑正在数钞票，钱交给老婆，老郑叫上数百人，把纺织工程师团队一起去协同工作。

  鲁瑛把一辆打开后备箱的高级轿车车钥匙，丢给汤姆逊说：“有车在盐城方便，去市政府招待所。”季老一个示意，一位懂英语的随从立即请汤姆逊少校等三位美国特工去市政府招待所休息。季老下令，洋人司机到达后，愿意休息的安排在市招待所，愿意返回上海的凑满一车人返回。

  驾驶卡车的司机都疲惫不堪，车辆有二位司机接替，车辆返回长江北岸仓库拖货，一切都在调派中。季老团队人多，中国建筑集团公司人更多，根本不用鲁瑛操心。

  一行人分乘十八辆高级轿车，驶入城区，去市政府必经路口，城区有一股武装人员挡住了去路，有人大喊：“是不是苏南游击军政治部主任鲁瑛。”头车警卫说：“我是苏南游击军警卫团，你们是那个部队的。”对方说：“连云港行署。”

  季老摇下车窗，看见街上灯光下熟悉面孔，他说：“是野狼的先头部队，连云港地区加起来，机动车都没二十辆。”鲁瑛说：“姐夫哥派部队来增援，比我的人还多？”季老说：“这是先头部队坐汽车，野狼的大部队肯定在跑步行军。”

  一起下车，走进一栋被武装占领的旅社，两位少将向季老敬礼，季老说：“路上有多少部队。”一位少将说：“军长派了五千嫡系，正在路上，等待车队转运。”

  走进旅社大堂，季老介绍一位身穿中山装的老者说：“鲁主任，这位是连云港行署的杨主任，你们密谈，军事调度我负责。”季老带走了屋内外的武装人员一起走向大街上的轿车里秘谈。

  鲁瑛身边只有两位女保镖，闻讯起床赶来的连云港家属来了不下三四十号男女老少，就在大堂的桌边密谈，茶水上桌。杨主任说：“你就是能够代办赴美签证的鲁瑛。”鲁瑛说：“靠熟人关系，办过几千人出国。”杨主任说：“省主席暗示过我，李润生师长许诺，我让出县级行政县任命权，你保证为我们全家人免费代办赴美签证。”

  鲁瑛笑着说：“好，我批给你八十个免费签证，你们要保证县级政权更替，我再给你一百个代办签证，八千大洋一个，替我扫清地方势力。”杨主任说：“连云港地区，有钱有实力的都想移民美国，八千大洋不贵，外交部那里一万多一个，还办不了。我们都没有中国护照，都没出过国。”鲁瑛说：“我现在代办的是赴美工作签证，与外交部没关系，是美国ccb集团的职工签证，有效期十年，只要带照片，书写英文名，年纪。美国领事馆附近有专门代办中国护照的，一百块大洋一本。我家里人可以代办。”

  杨夫人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首饰盒说：“这份礼，必须收，谢谢鲁主任，让我家全部出国。”鲁瑛是首饰珠宝行家，一看就值十几万。她说：“我接任盐城行署主任，接手代办签证的是大明星田琳的母亲李淑珍，过几天就有一批人去上海办签证。盐城也有办签证的，一起去上海，还是自己先走。”杨主任说：“自己先走。”

  鲁瑛说：“我写军部介绍信。”要一位女保镖去第十三辆轿车上去取军部介绍信。

  鲁瑛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军部公章，她在便笺纸上书写李丽芳的酒店名称，酒店地址，电话，李丽芳大名。刚写完，女保镖拿进来一本军部介绍信。

  鲁瑛先在介绍信上填写年月日，签名鲁瑛，名字上盖上军部公章。介绍信的姓名由杨夫人提供的姓名填写，内容是免费代办签证八十位，一百位收费八千代办费，已支付佣金。

  军部介绍信和便笺递给杨主任，杨主任一家人笑容满面，杨夫人说这样最好，连云港最有钱的都出国了，留下穷鬼抗日。杨主任掏出早就书写好的任命书，任命书上除了县长姓名没有填写，连云港地区的县级任命权交给了鲁瑛。一场交易，大家欢喜。

  鲁瑛说到换汇，按老公意思，她明天上午批准成立盐城人民银行，专门为出国人员代办换汇业务，电报对接。金手指银行办理各国外汇汇票。金手指银行只收黄金，大洋。盐城人民银行，按官方汇率兑换。

  杨主任说省主席暗示，他家的钱全部换成了黄金大洋，带到了上海，就等你赴任，我家代办的，可以在盐城人民银行兑换。在盐城，连云港，法币和大洋还没脱钩，法币贬值率还不大。上海法币是贬值不少。

  鲁瑛的睡意上来，又交待细节清楚。无话可说时，告别。连云港地区行署的官员们相送出门。

  季老在车边等待。他已经调派一百辆卡车去沿途接军队，调派了二辆没装钱的轿车归两位将军专用。街面上的武装人员全部消失，剩下的武装全是鲁瑛的人马，八辆装钱的轿车都在。

  车队直接驶入市政府大院的市长别墅，别墅里灯开着，客厅里坐着一位中老年人正在闭目养神。季老介绍盐城行署前主任前任市长张兴旺。在季老的示意下，宽敞的会客厅只剩三位密谈。

  密谈内容是接任后盐城的政治局势。鲁瑛代表新势力，与国民党不相干，盐城地区是国民党核心统治区之一。连云港政权，吴峰可以一声令下就能夺取，公开就是内战，窃取政权才是上策。吴峰旧部兵强马壮，人才济济。李家泗无人可派，鲁瑛当了先锋大将，家族政权不是一天就能建立，需要无数志同道合的人支持。

  季老分析盐城地区势力，驻军的势力最大最强，盐帮的势力算一股，其他势力算一股，行政势力算一股。四股势力在盐城争夺利益。军政部的一纸调令，驻军将开赴淞沪前线，看似借日本军队之手消灭，但残余势力依旧。残部如果返回盐城地区休整，那又是一场权力争夺。

  盐帮是地头蛇，在张兴旺的劝说下，帮派为首的一帮老小大多数是移民美国，盐帮可以轻松征兵五六万人，盐帮在江苏，浙江二省算是第一大帮派，靠漕运起家。

  吴峰委派的五千人马，一到盐城，军事势力改变，鲁瑛是大家心中的党政军领袖。掌握好家族的财产是重中之重。军权只要掌握人事任命权就行。政权更替需要时间，政权更替有张兴旺负责出谋划策，赶走外姓势力。季老建议，鲁瑛掌权之后，表面上打击对象是盐帮和张兴旺。实际上诱惑盐城各派势力出来争权，再一举歼灭。幕后指挥部设在盐帮帮主家里。

  张兴旺全家人出国之后，他是孤家寡人，为儿女赚美元在美国生活费。他当面提出要一份赚美元的肥差，绝对不能让鲁瑛执政受阻。

  鲁瑛满口答应，她想到何应钦的发财之路。她说她会和丈夫商量后决定他的新职位，保证是赚美金的肥差。张兴旺高兴万分，他愿意全力以赴为鲁瑛执政换上她的亲信。

  盐城的政治势力背景，让信心十足的鲁瑛感到心慌，怪不得省主席说委任容易，政权更替难。要不是季老打前站，政治上夺取政权的凶险被言明。她的执政路上危机重重。她的两大靠山有姐夫哥派遣的主力部队，野狼部人多战斗力不行。曹李氏的金融卫队。三支主力整编，她的党政军最高势力才坐得安稳，军权是所有权力的核心，枪杆子里出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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