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终究是一场空
有时候云雨过后,他搂着她青春的躯体也有发自心底的怜惜。陪着她聊聊从前、老家等等,问她,“外面这么苦,你为什么不回去呢?现在政府也在重视三农,农村发展得会越来越好,致富机会也很多。总比你在外面一辈子也挣不了一套房子钱过得舒坦点吧?”
思雨,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的老家是不供女孩子上大学的。重男轻女被那些老一辈人一代一代当神圣的规则一样往下传。他们认为女儿终究是给别人家养的,指望不上。不如换个彩礼钱实实在在能看得见的利益。也许以后会好一点。但,我不能回去。如果一个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最后的结局是回农村种地,那我就给那里的女孩子做了一个坏的榜样。家长会对想多读书的女儿拿我做样子,现成的现身说法嘛。,你看那个谁,白读了那么些书,和家里不读书的娃不一样吗?还浪费了功夫,早点嫁人还能给娘家换点彩礼钱呢。”
“为了给农村女孩子们争口气,我也得在外边守着。我深知,读书是改变命运的重要途径,只有通过不断学习,才能让自己走出农村,走向城市,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不甘心成为那些只知道农村几亩地,只为了和男人过日子而目光短浅的农妇。我渴望看到更广阔的世界,体验城市的繁华与多彩。城市里有无限的可能,而农村却只有一种可能:成为绝望的村妇。我不要过那种日子,我要用自己的努力,打破命运的枷锁,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知道,这并不容易。在城市里生活,需要面对各种压力和困难。但是,我相信只要有梦想,有勇气,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我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我要让自己的父母为我感到骄傲,让村里的女孩子们看到希望。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不懈地努力,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
“你为什么不考虑嫁个人呢?或者在大学里找个男朋友?”
“大学里和社会上已经差不太多,社会层次也更经纬分明。我有一个学姐和我有关系挺好,离我家不远的老乡呢。她是自由恋爱。嫁给了一起考出来的附近村的学兄。头几年两口子赚钱日子还好。后来丈夫得了病,挣钱少了。身体还伤了,再不能做累一点的工作。可乡下的老太太就和吸血鬼一样要钱,不给就闹,说她受苦受难供了儿子就不孝顺她,有了媳妇忘了娘。学姐自己带着孩子,一个半病的丈夫,永远买不起的房子,还得月月给农村那个刁老巫婆生活费,其实,她那个婆婆五六个孩子呢,她就是欺负这个儿媳妇懂事又情理。在生活里,被磋磨得一个少妇愣愣得有了老年人的形态。她告诉我,如果能嫁给有钱人,不要嫁给爱情。她是为了爱情嫁给丈夫的。现在,生活压得她活不好,死不成。她还有个儿子呢。穷人的日子不好过,贫贱夫妻百事哀。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还是觉得,俩大人有手有脚有头脑,农家孩子不怕吃苦。别人有的我们通过奋斗也能获得。不说宝马轻裘,衣食丰足,对于两个大学生来说不难吧?不!很难!学姐的话,我懂,她的生活现状也吓坏了我。不能依赖的丈夫,胡搅蛮缠的婆婆,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果是我,我会疯的。”
“后来,被墨氏企业录取,工作稳定,工资不高,好在不用养家糊口。也过得下去。走一步说一步吧。和墨总在一起,您也没亏待我,给我涨了工资,其实我是不图这些的。就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漂,没根的浮萍一样,您就是一艘船,我漂累了,能让我靠一下,歇歇脚,喘口气。让我觉得我暂时不是一个人。”
墨敬文能感觉到,思雨流泪了,他把她搂得紧了些,觉得自己有点渣了。以后还是要对她更好些。这是个实实在在的孩子,自己不容易,还想着不能让老家的女孩子读书少了指望,想做一盏灯,虽然这灯,光实在是弱小了点,但初心是不错的。
他们并没有刻意地避孕,因为陈巧巧这么多年也没怀孕,他以为,哪儿那么容易就有了呢。真那么容易,他们怎么会就一定墨安安?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有一天,思雨约他去一个叫“云端”的茶座。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思雨随叫随到,但从不主动。
那天,她坐在他对面。“墨总,我没有让您为难的意思。像您这种身份的人身边有我这样的一点不稀奇。我只是觉得应该给您说一声。毕竟这是您的孩子,您有知道的权利。如果您和我想法一致,我就去做掉了,不给您添麻烦。”她的脸色有些孕妇的苍白,坚强的语气里有着一丝丝的颤抖。
这个女孩子是如此的让人心疼。墨敬文长袖善舞、花言巧语哄过那么多的女人,可面对这个坚强的女孩子,他的心有了一份柔软,少了逢场作戏的虚伪奸诈。
她的肚子里孕育着我的孩子。墨安然从小养在父亲那里,后来势同水火;墨安安是他看着长大的。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材,但言谈举止里都有陈巧巧市井小民的小家子气。如果能再有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子,他一定好好地爱她。做一个好父亲。他对这个到来的孩子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他以权谋私,从公司账面上划走了几笔钱。财务室的人都没难为他,直接拨了款。他为这个叫思雨的女孩子在三环边上买了一套别墅。配置齐全,请好家下人等,一个亿。他觉得这辈子,他挥霍的钱财无数,就这一笔花的值。这是自己的指望和后半生的念想了吧。
当他走进警局那天,思雨在一个叫格林的酒吧里和一堆时尚的年轻人疯狂得在舞池里舞动。冷若冰霜的女王装束,让一些男人蠢蠢欲动,纤细的腰肢,哪里有一个有孕两个月的孕妇该有的样子。
“这个女人够味,长得也正点。”
“瞧瞧那小腰,在床上肯定是个尤物。”
“waiter,一杯玛格丽特,送给那个小姐。”
“好嘞。”
“小姐,那位先生给您点了一杯玛格丽特。”
思雨随着轻缓下来的节奏摇晃着腰肢,她端起酒杯,冲着这两个二世祖举了举,略微抿了一小口。“这酒调得真难喝。你们的调酒小哥哥今天是不是失恋了?好苦啊。”她把杯子扔回到托盘里。走到一个女服务生身边。
“小凡,这是二十万,没有密码。足够你上完这四年大学。今天是最后一天,以后不要再到这儿来了。好好学习,把毕业证拿下来,千万千万不要回老家了,别让他们把你卖掉换了彩礼,家人的亲情和眼泪有时候是靠不住的,你只能依靠你自己。让自己强大起来,怜悯这个世界。我也不会再来了。我在这个城市的工作收个尾,就走了。以后如果来滨海市,记得过来找我。”
一张银行卡,一个别针别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一个邮箱一个手机号。她转身就走,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她喜欢劫富济贫,但不喜欢被泪眼朦胧得感激。帮助一个值得帮助的人,让自己的行为有了侠义的色彩,而不是单纯得钓鱼色诱。更高尚的目标,不是吗?
陈巧巧打上门来的时候,思雨正等得心急。这最后一出戏要演得合情合理合法,要逼真。她也是动了脑子的。雇来的摄影师和隐藏好的摄像头都已经就位。姜太公钓鱼,就等你上钩。
陈巧巧自以为终于站在了墨太太的身份上,就可以在这个制高点上俯视一切对她老公不安好心的小妖精们。她还觉得自己的段位不错,这些年墨敬文有了她就没再安置其他的女人。不料想,在儿子都这么大了,在知天命的岁数里又惹来了桃花债。她再怎么保养打扮,又如何能抵得过外面一茬一茬的往上冒的小嫩骨朵?可是,让她就这么把这个女人的存在置若罔闻,她无论如何做不到。一个怀了孕的小三,就藏在这远近闻名的别墅区里,墨敬文真舍得下本钱,看来是动了真心了。得趁着他还在拘留所里,把这个小贱人弄走。把别墅要回来。一个亿呢。这应该是自己儿子的。
陈巧巧带着一个佣人来到了这个叫“御庭”的别墅区,报名说是墨敬文的太太,墨敬文,墨家大爷,门卫那里是挂了号的。忙不迭得放行,也可能是有人留了话,反正顺顺当当就被领到了思雨的庭院前。
陈巧巧气势汹汹得进了门,那门恰好就是开着的。主仆两个端着主人架子进了别墅,看着这装修装饰得豪华尊贵无比,堪称奢华,陈巧巧眼睛就有点红了。这是用钱堆起来的豪宅啊。自己和墨敬文过了那么多年,自己名下也就一套两居室。自己还给他养了个儿子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还以为自己能终结他的花花心思呢。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一样是喂了狗。
思雨下楼来,看到在自己的楼下逡巡的陈巧巧。
她已经有了孕妇的身段,小腹略突。家居的睡袍一根带子系着,慵懒风情,还有着怀孕女人特有的沉静,一个年轻美丽的侵入者,她将抢走自己的男人和钱财。当时的陈巧巧被这一个念头刺激得恶向胆边生,她不能让自己一生的幸福就这么被人夺走。她要做点什么,她一定得做点什么才行。
谁都说不清两个女人是怎么纠缠到一起的,反正来往之间,思雨一直在护着自己的肚子,推搡着陈巧巧。而陈巧巧打定了主意,在佣人上来拉开思雨的时候,她找到了机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踢向了思雨的腹部,然后就是石破天惊、惊天动地的一声声惨叫。当思雨身边的佣人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女主人躺在血泊里,而那主仆俩一力对外。明显是二对一的战局,自己的主人以惨败结束。
思雨脸色惨白,声音低微却坚定。“报警!打110、120!”
佣人拿起手机跑出去,“三环边上御庭别墅区8号,有人袭击孕妇,请您尽快过来,孕妇流了许多血,大人孩子很可能都会有危险,需要急救。”
陈巧巧存心是不良,可一旦有严重的后果时,她还是害怕的。
她带着佣人跑出了别墅区,回了家。她的心里扑嗵嗵跳得很快。她和佣人商量,“我给你十万块钱,如果真的被警察找麻烦,你就认下那个女人受伤是你推的。也算你帮我一回。以后你再回来我继续雇佣你来墨家,给你提工资。怎么样?”
佣人:“能替太太分忧本来是我份内的事,我都听太太的。”她心里想,哼,你以为警察都是白痴呢。人家怀孕和我一个帮工的有什么相干,人家生多少碍着我什么了。再说了,哪个别墅区里不是到处安装摄像头?蠢女人,以为一张嘴怎么说都成呢。不过,先在她这儿卖个好也不是不行。
“御庭别墅区被金屋藏娇的青年女子被正房夫人殴打疑似流产”
“两个女人的战争里没有赢家”
“现在的豪门正房疑似前小三上位”
“京师墨家再掀风云,墨敬文现任情妇曝光”
“墨家大少的那些情妇们都还好吗?”
一篇篇文章如刀似箭一支支飞向了京师墨家。墨敬文经济犯罪还在预审期,陈巧巧又因人身伤害被拘留。照片、摄像、人证、物证、医疗鉴定为腹部遭受重击,导致流产,孩子大约八十天,性别为男,受害人身体有轻微擦伤扭伤。
思雨因身份敏感,她全权委托律师跟进案件处理。而她在医院里休养了两天就直接出院了。
她将自己名下的别墅低价处理掉,拿着一张卡消失了,她再也没出现在这个城市。
浩然律师事务所,秉着为客户利益而诉讼的理念,在审判中据理力争,把陈巧巧一方定义为意外伤害的案件,最终定性为故意伤害,后果严重,判决服刑五年,民事赔偿受害人五十三万。
墨安安目睹着墨家大厦将倾,自己却惶惶然,什么都做不了。他身边的那些个朋友们都不是能患难与共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花他的钱。这一连串的祸事,发生的没有一点征兆,却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好大哥的杰作。
他在墨老爷子跟前,哭得可怜巴巴的,“爷爷,你让安然哥回来吧。我再也不和他争了。只要他肯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来墨家了。我还继续姓陈。再也不妄想入墨家的门了。”
墨老爷子这年过得可叫一波三折,跌宕起伏。他心灰意冷,公司要倒闭,要破产,儿子儿媳妇要进监狱,他只是一个退休了的老头子。哪里有能力压得下这些事儿!这就是为什么玩经济的人一旦有了钱就想运作着从政的原因。民间传了多少辈子的话都是真的,民不斗财,财不斗官。不过是家庭争斗,最后让政治介入了进来,就成了刑诉的案件。而自己的那个大孙子,坐山观虎斗,把自己甩得干干净净,两袖清风。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功败垂成,终究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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