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无法回头的漫漫长路

（第三视角）

  顾仪安的回归让游子卿猝不及防。

  他故意破绽百出勾起她的疑心，再传信于她将之推远，而后不管不问十二年。

  依照顾仪安的脾性，这会儿该一步步查询过往的真相，便是回到他身边也是带着疏离试探才对。

  可眼下，归来的顾仪安却问起他好不好。

  她看他的眼中依旧是如初的爱恋。

  契约带来的情绪波动之中，那割裂的骄傲与潜藏的猜忌，在将满腔的欢心喜欢中竟然不值一提，如此炽烈绵长的爱，他要怎么回应才能对得起？

  游子卿不知道。

  此时此刻，他宁愿顾仪安在猜忌在试探在与他针锋相对。这样等到六十年后，一切因果清算之际，她还能站在他的的对立面，去得享胜者的荣光。

  难不成真让帝玉珏那家伙一语成谶？

  许是他的情绪太过于明显，顾仪安迎上来道：“游子卿，你若是有烦心事，也是可以与我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说着，她顿了顿：“左右，也不过是四十八年。”

  是啊，他如此漫长无光的人生都熬过来了，左右也不过还剩六十年。

  可他真的不甘心呐……

  游子卿伸手再度将顾仪安搂入怀中，干净明亮的气息明明环绕鼻腔，可他若有若无间，总能闻见作呕的血腥气。

  亦如当初那间雕梁画栋之下，触目惊心的血与泪。

  他深吸一口气，将顾仪安搂得越发紧，像是宣誓又像是苍白的辩解。

  说：“时至今日，我仍未后悔过去的所作所为。哪怕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踏上今日之路。”

  这一路包含欺瞒与算计，前路无多仍然曲折；回过头去看，走来的漫漫长路已不许他回头。

  顾仪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只是她忽然发现，似乎自己探查真相的方向出了问题。

  “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确实有一位牺牲神明换来的因果重置？”她用着轻柔的声音向环抱她的人确认道。

  好半天，游子卿才用一声嗯回应她。

  只是这句应答落在顾仪安耳中，再与之前她所查到的相结合，就变成了一副不那么确切的猜测。

  ——“或许个人的力量无法抹去神的存在，但若是神的自我抹去是否可能？

  那又是什么原因让神选择将自己的存在抹去？”

  她将这个问题抛向游子卿，求知若渴的眼睛让游子卿不敢直视，他甚至不能告诉她，这份推论大错特错。

  顾仪安却已经开始她的话语：“莫非在最初的一世里，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将世界搅得一团乱，又给神下了什么禁制这才导致神要封存自己的同时重置世界？然后天道觉得你过于逾越，所以出手干预，这才创造了顾璃嫣，进而诞生了我。”

  听她这话，游子卿释然地笑了笑，含糊道：“真相如何，我会在清算后再一一与你解释。”

  如若真如她所说般就好了……

  可现在的顾仪安，连三世镜是顾璃嫣的三世镜都意识不到。

  又怎么能……查到真相呢？

  顾仪安囫囵地点点头，站起身撒娇地依偎进游子卿怀中：“那你可不许食言。”

  “好。”

  十八万年的殚精竭虑耗尽了游子卿求生的欲望，是生是死早已不在他为自己考虑的范畴。

  可顾仪安还小，她不该为了他的过错被吞噬进永眠的深渊。

  最初鲜明的恨意时至今日已所剩无多，衍生出的因果足以吞噬天地；最初朦胧的爱恋酝酿成灾祸，致使这场因果无人可以脱身。

  这是天下因果置于他的无端，也是他置于天下因果的报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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