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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回忆)如大梦初醒


渊红魂法修炼至极后,可以参悟一技,以血为契以阴为约,在欢爱时将己身与对方,从命格命数层面强行姻缘绑定。魅修修炼至极后,可选择另一非魅修灵师在欢爱时进行契约绑定,一旦绑定双方便可心意互通,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天道命数玄幻,想要与之硬碰硬难免痴人说梦,不如借力打力,用天道规矩来对付天道命数。换命一事只要双方神识同样强大,灵魂契合度就算不高也可以尝试。

  以上

  是我了解到的。

  我也为我的不了解付出了代价。

  整个夜晚落在记忆中能想起的只有足以让我此生永不愿回想的惧意。

  开始时我尚能用理智压制恐慌,可当他整个人覆在我身上,肌肤与肌肤碰撞时,我的情绪便逐渐走到了我控制不到的一端。

  温黄的灯光下,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可怕的东西。

  我想哭出来可“理智”阻止了我的哭喊。他强有力的臂膀笼罩着让我挣脱不得,那一刹那外来入侵时的痛觉让我憋着的眼泪喷涌而出。

  他觉得我是疼的,温柔体贴地放缓动作,低声细语着安抚我的情绪,殊不知恐惧才是眼泪的元凶。

  我藏的太好了。

  直到后半段那份前所未有的恐惧彻底将我的理智冲破,他才惊觉到我的异样。

  我在他的怀里只能颤栗着,连哭都哭不出来。他关切焦急的话语只将我可笑的自尊撕扯得一点儿不剩。

  什么时候结束的,什么时候睡去的已经模糊不可闻,我隐约记得在快睡着前,我抬眼看见紧紧搂着我的游子卿脸上满是无奈与歉意。

  我猜,他大概……还是会觉得我在胡来吧。

  ……

  等我再睁开眼睛,昨日耳边叫嚣的声音不见踪影,满腔的疯狂归于寂静。

  游子卿在我身旁环抱着我,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睡着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我不过是呼吸了一下便将他惊醒。

  那初醒的迷蒙一瞬就消失不见。像是……无数个混沌迷茫中对暗潮汹涌本能的提防,对自己许以最高要求的清醒冷静。

  他坐起身来,顺着小窗照进的光线,曾经藏在层层衣装下的伤痕无处遁逃,年代太过久远,其中的大部分都已经长成新的皮肉,混入周围只见浅浅细痕。

  昨日被我弄乱的深蓝长发没了束缚,胡乱垂下,几缕落在我脸颊上,痒痒的。

  我从被褥中探出手来,企图抚摸他尚未被掩盖的胸膛,便被他一把抓住。

  “你……”我张口欲表达不满才发现嗓子因为昨晚的哭喊变得干涩酸疼,“你放开我。”

  真小气!摸都不给!

  游子卿嘴上没有应答,手上的力度却松了几分。

  我正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毫无留恋地掀开被子打断掉。

  他站起身从衣柜里随意找出两件单衣,一件自己穿上一件搭在枕头旁,然后伸出双臂将我从床上捞起坐好,把单衣披在我肩头,那样子似乎要给我穿衣服。

  我抽开手一把夺过,不满地嘀咕道:“我自己会穿!”

  他没说话,只是松了手。

  等我堪堪把胳膊捅进袖口,他便将我横抱起来。我同一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的身上,混乱的脑子格外晕眩。

  昨天……我在想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不甘裹挟着占有欲在疯狂叫嚣,理智像是被丢掉一般毫不存在。

  游子卿一定又认为我在不合时宜地逞强,认为我在胡闹在故意气他在拿自己开玩笑。

  等会儿他又该同我秋后算账了……我该怎么办?

  从卧室的门走出去,顺着另一条路来到屋外,踏着青石板路穿过连廊来到湖中间的石底木屋里。

  木屋的门上垂着厚重的帘布,游子卿侧身挤开帘门后,冒着热气的池子出现在我眼前。

  他俯下身将我泡进去,自己则坐在边上取下架子上的毛巾,伸出手来,就着池子的水轻轻擦拭我的脸蛋。

  脸上粘着的泪痕被这么拂去后,我用渊红才将后来的眼泪憋回去。

  游子卿看见我哭也不哄我……

  等毛巾从我的脸上离开,我抬头质问他:“干嘛不说话?”

  回应我的只有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心意相通”带来的来自他的低迷情绪。

  什么嘛,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契约,也不过是察觉对方心情。还不如我和苏静的那个渊红监护呢!

  起码可以脑内聊天。

  游子卿将毛巾递到我手里,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披着单衣拨开帘门向外走去,不是很利索的深蓝长发胡乱摇晃,随着帘门落下被彻底阻挡。

  从我的视角平视过去只能看见他踩着拖鞋的脚后跟,平稳地走上门外的连廊。

  脚后跟?

  呵!

  还真是难得一见他游子卿衣装之下的身体。没有哪个魅修会如他一样,将身体严密地从脖子遮到脚底板,甚至必要时连手套都会带上。

  当然也没有魅修可以抵住反噬与桎梏修炼到破命十觉之上。

  我用手指拨弄着水面,思绪飘到了更远。

  他是我所知的天才里,各方面做得最优秀的那个,对灵力的把控、对情绪的把控、对人心的把控……全面而毫无弱点地站在这世间,就如同从坑隘中坚实筑起的的高山。

  如果不是魅术早早毁掉了他的根基,他远不至如此……

  幼年,乃至整个第一世,我追随他脚步的同时又何尝不在拿着自己与他进行比较呢?

  我把他作为一个标尺,在后来他不在身边的岁月里逼着自己无限向他靠齐,从言行举止里学着他的种种,却忘了人各有所长。

  现在回忆起,当真是委屈极了。

  浴室的外响起了木地板被踩踏的声音,接着,尚未整理自己的游子卿拿着一叠衣服,从外面掀帘进来,径直将衣服放在池子边的矮柜上。

  我感受到他的情绪没有那么低迷了。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能将自己从情绪的困扰中脱身,游子卿啊游子卿,这就是魅修修炼至极后对情绪无与伦比的把控吗?

  我故意开口问道:“你刚才生气什么?是气我不懂事胡来还是气我拉你一起下水?”

  回想从前,我几乎不曾用质问的语气问过他任何。

  总有股无名火,化作无法抗拒的胜负欲,在我心中燃烧。

  不行,不能这样的顾璃嫣……

  “我没有生气。”游子卿苍白地开口解释着。

  他从柜子里取出沐浴用的香膏递给我,同时将披在我身上的泡在水里的单衣褪下,转头丢到了角落里的桶里。

  真是精准的投掷。

  纵然他的目光在刻意避开我,但衣服的离去还是让我害怕了一瞬,下意识地,我往角落里缩了缩。

  用游子卿关切我的退让,去胁迫他做他最厌恶的事情。

  昨天我怎么敢的呀……

  “顾璃嫣。”

  他叫我大名,像是憋了许久要来兴师问罪,我啧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一片哗啦啦的水声溢在房中,游子卿踩在池底,水没过他的膝盖。

  面色不悦的他凑近,一手撑着池边,一手轻捏着我的脸严肃地质问着:“你知不知道你昨天的行为多危险?”

  好凶……

  我手脸并用滑开他的手,企图从他的胳膊下钻出去逃避,却被他反手逮住手臂,贴着池边将我抵在原地。

  眼看逃避不过,我只能讪讪道:“知道……”

  一名实力在破命十觉之上的魅修,若是理智与欲望失衡带给我的会是毁灭性的打击。哪怕我是个破命九觉的渊红,也极有可能死在他手上。

  就算我与他平级,那么近的距离,想要面对失控魅修的疯狂,也需底牌尽出才有可能保全自己。

  “知道你还如此?!”他拔高几分音量,不着温情的怒意让我为之一缩。

  浴室安静了一瞬。

  我推着他抵住我的臂膀,撒娇道:“我知道错了嘛~你放开我,这样挤得我难受……”

  说着,眼泪又忍不住往外溢。

  我抬手努力擦了半天也擦不干净,游子卿沉默片刻后软下态度,松开胳膊转而将我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从旁边拿起毛巾给我。

  嘴里仍是喋喋不休地抱怨着:“怕成那样还要逞强?你的好胜心什么时候能收一收?”

  怎么敢收?

  怎么能收?

  我想顶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游子卿一个胜者,怎么会明白我的想法?

  见我不说话,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话重了,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来抵住我的额头,我一抬头刚好迎上他俯下来的唇,炙热而强烈的吻打得我无处躲藏。

  随着他的亲吻,那胸腔里涌出的我无力招架的爱意将我所有情绪淹没。

  在这爱意的熏陶下我心里抽抽地疼。

  昨天脑海中的疯狂,何尝不是我在惧怕自己不能与他并肩?

  好久之后,游子卿终于是松开了我。

  “别做这种傻事了,乖~”

  我连忙从他怀里扑腾到一旁,向下挪了一个台阶,将鼻子以下全部没入水中,扭过头去不看他。

  游子卿坐在旁边目光粘在我身上良久,突然对我说道:“嫣儿,我们都一样。”

  他语调悠长缥缈,似在说什么甜蜜情话又似在表达着遗憾,配合清澈温润的嗓音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解:“什么?”

  游子卿却敛口止住了话题,转而细声问道:“昨天有没有伤到你?”

  什么叫……伤到?我茫然地摇摇头,他略一沉默,又问道:“还疼吗?”

  “不疼。”

  疼得是心里。

  ……

  泡到我泛起困意后,游子卿将我从池子里捞出来,用干燥的毛巾擦去我身上的水渍,继而将干净的衣服递给我。

  明明是充满旖旎的动作,愣是被他弄出公事公办的感觉来。

  我接过衣服穿上,尺码刚好贴合,应是按照我的身材量身定做的。

  袖口和领口处规整精密地绣着不太繁复的图样,我对女红了解不多,一时之间看不出来绣的是什么花。

  单衣很薄,摸上去手感来看应是用地绵蓝宝蚕丝织的。

  夏日里这么一件也足够了。

  游子卿站在一旁,边穿着衣服边看向我解释道:“不晓得你现在喜欢什么花样,先凑合穿吧,等下再补。”

  游子卿说凑合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想起的是苏静。

  也是这地绵蓝宝蚕丝的布料,在店铺里标价七八百灵石一匹,苏静拉着我的手对着介绍的店员一副‘我听你胡诌’的模样。一出店门便将店家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什么七八百一匹布也好意思标榜自己小本生意。

  也不知道苏静修炼的如何。

  那屋子我设下防御的结界不假,但……

  我抬头看看游子卿的转身的侧颜:一时半会儿,他大概不会愿意我离开了。

  ……

  眼下游子卿话说得慵懒,但是我总感觉这其中有些许对着我的小心翼翼。

  见我偷偷瞄他,游子卿浅浅一笑伸出手抚上我的脸蛋,眉宇间的温和与记忆中并无二致。

  昨日那一脑子热的情绪尚未完全衰退,眼下各种繁杂的情绪汇成一团。

  我上前搂住游子卿把头埋进他的胸前。

  熟悉至极的气息早已成为温暖的代表,只要靠近,止不住的眷恋心安层层叠叠,将一切烦闷驱逐。

  他回应着我的拥抱,只道:“我在。”

  好半晌,游子卿松开臂膀,牵起我的一只手,引着我懒懒散散地走出浴室。

  他配合着我的步伐,走得并不快。

  拨起浴帘抬头一眼望去,满目亭台楼阁别致不假,却冷冷清清的格外沉闷……

  如此安静……倒是符合他的习惯。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过头来询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却不想余光瞥到碧绿的水中几抹亮色。

  湖水里面竟然还游着几头花鲤鱼。

  奇怪。

  “这些鱼是干嘛的?”我一手指着湖里游得正欢的鱼,一手微微用力拽着他的手问道。

  游子卿喜静,平日又格外警惕,因此并不喜欢小动物,在他的结界里为什么会有观赏鱼?

  闻言,他瞥了湖中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轻飘飘地解释道:“留着钓着玩的。”

  钓着玩?

  我将信将疑。

  游子卿对于这些粗糙的兴趣并不感冒。

  见我面露狐疑,他悠然一笑,拉着我慢悠悠晃到了连廊左手边的一处平台前,在平台的边缘的树干上挂着不同的渔具,依靠着树干的箱子里还有一副鱼叉。

  “准确说,是留着给你钓着玩的。”

  他说着,我想起第一世年幼时他带着我去湖边看荷花,结果我非要抓荷花池里的大鲤鱼,一头从船上栽下去后差点溺水的糗事。

  当时游子卿把我捞起来后,又把“罪魁祸首”的大鲤鱼捞了上来,我将落水的尴尬和气恼一股脑插在那条大鲤鱼上,一通去鳞剖腹后,解锁了一个独特的癖好——杀鱼。

  就此,我与游子卿外出的画风骤变,到了后来变成他抓鱼烤鱼,我杀鱼处理。

  只是眼下……我还没有兴致去玩。

  ……

  我蹲在河边将手伸向水中,那群鱼儿竟然也不怕人,以为被投食便争先恐后地涌过来。水里凉凉的。

  游子卿递给我一包鱼食,我摇摇头收了手。

  残存的水渍顺着我的指尖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这股触感竟让我有些微乎其微的快意,还没等我仔细品读我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游子卿便拿出手帕不由分说地将我手上的水渍擦干了去。

  “游子卿……”我唤他。

  他扬起尾调嗯了一声,接着轻柔地搂过我的肩膀,说道:“乖~别想那么多。”

  别想那么多是指什么?

  后面远远地传来昨日那位咋咋呼呼的人的声音,紧接着游子卿收敛了几分平润,问道:“阿白?怎么了?”

  阿白是谁?

  我回过头看去。

  被他叫做阿白的、昨日闯进来的人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说:“昨天晚上乖奴和素月巡逻时发现了有人入侵,乖奴打算禀告你的,被我拦下来了。你……要不要现在去审讯一下?”

  他说着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瞥向我。

  那眼里的恐惧像是我下一秒就要挥起刀子将他劈成两半一样。

  我有那么吓人?

  说来……还得感谢他昨天让我冷静下来,我都不敢想象,若真叫着我情绪失控失手杀害游子卿……

  游子卿略一点头清轻地嗯着,然后转过身来看向我问道:“嫣儿要一起去吗?”

  他说的温暖又谦和,细细听来还有那么一丝的呵护在里面,对上那双藏蓝眸子,我只觉得呼吸一滞。

  到底我是贪恋游子卿给我的温暖的。

  “去。”我同他撒娇道。

  只要我在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眉目带笑地看着我,对我说话。时间太长以至于我已经不知道,这样温和的他到底是他的真面目还是对我习惯性地逢场作戏。

  就好像我一直以来习惯性地在他面前乖巧一样。

  游子卿摇了摇头,只让我跟着阿白先走。

  我抓住他的衣角问道:“那你呢?”

  他没有抽出衣角而是面向我往前一步,双手托起我的下颌,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等会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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