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你口中的天纵奇才是我
（顾仪安视角）
苏静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有什么话就不能说出来吗？
一直憋着的模样看着都烦。她不会以为自己的表情藏的很好吧？
我指了指门口道：“问完了？出去吧！”
感觉需要调查的事情又增加不少。
古怪的记忆流失和记忆虚假，游子卿执意赴死的目的，我的未来该如何活下去，还有天道极力隐瞒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面前的苏静脱口而出：“我还没说你恋爱脑呢，你这就让我滚了？”
哈？
她在说什么？
“额……我什么都没说。”苏静讪讪地笑着，好像在把我当白痴。
我道：“你最好和我解释清楚什么是恋爱脑。”
想来是和之前骂游子卿的一样，不是什么好话。
苏静咽了口水，硬着头皮的模样好像我要把她吃了似的，她说道：“就是形容吧爱情至上的思维模式，一谈恋爱就把精力和心神全放在恋人身上的人。”
噗
这就是穿越者的小脑瓜吗？
我一笑，倒是搞得苏静不知所措。
“与其说是恋爱倒不如说是执念，苏静，我与你之间，隔着天堑鸿沟，你不需要来理解我的思维想法，我也不会想要去了解你的世界。”
我对于游子卿的执念在她看来或许充满了蠢笨与愚昧，她却不知道在我所处的世界里游子卿是怎样的存在。
天下皆敌，唯有彼此才可以信任。
在苦难中唯一的援手，反叛之路上的引路人。
是用语言无法描述的重量，仅一人，便可以填满我的全部世界。
我的话说得似乎踩到苏静尾巴了，她怼我道：“恋爱脑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恋爱脑，你不愁吃不愁穿，既没有得不到的也没有什么血海深仇，如此平稳顺遂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平稳顺遂？
这个词听得我发笑。
我晓得苏静虽然运气好天赋高，但是命格所迫也会有不少仇家。
或者说大多数运气好的灵师都会有不少仇家，这是世界的一大定律。
芸芸众生上至灵师下至百姓，每一个阶层都有着独属于他们的烦恼与苦难。
“你若是仔细瞧，顶尖的灵师们，谁人不是平稳顺遂地活着。”
我开口解释道，不知道是解释给苏静听还是给我自己听，“任凭下面的灵师四方争霸，最顶层的灵师从头到尾都是那么些人。
所谓爱恨情仇不过是天道施加在灵师身上的夺命符。
挣扎的芸芸众生可能为情可能为名可能为利，纠葛到最后不过是一捧枯骨，那些掌握游戏的规则的世家们很清楚，他们手里攥着的是什么。”
在他们的规则下，只要你可以被他们正视便可以融入其中，成为规则的既得利益者。
但由人、由生灵制定的规则再怎么不可撼动，也难敌天道的将杀。
情感，便是天道一大利器。
苏静却是错意了我的意思不服气地回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听过这句话没？”
当然听过，玄城作为高等位面穿越者数不胜数，那些穿越者或多或少都会冒出来一些惊世骇俗的言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比较有名的几个。
第一次传出来时惊为天人，被不少血脉不强的灵师奉为圣旨，为此还弄出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反叛运动。
然后两天就被镇压完毕。
“苏静，首先说出这句话的人所在的环境是一个没有灵力的世界，人与人之间除财富权力之外并无不同，财富与权力又是最容易转移争夺的东西，所以他说得没有问题。
但是在玄城，在一个灵师可以抵挡普通人千军万马的世界里，人与人注定不是平等的。”
我说着，“普通人付之一生为的不过是自己和儿孙衣暖饭饱，而灵师从出生开始便注定了一生的锦衣玉食，你觉得这一样吗？”
苏静在这里还是既得利益者。
“既得利益者”的苏静不屑地哼了一声，满不在乎：“不过就是旧时我们那边的地主贵族和平民百姓之分罢了，只不过你们这边更加僵化死板点。”
穿越者，果然看不清楚局势。
我摇摇头，本来想着让她就这样错下去，但是一想到现在这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又耐心解释道：“你错了，就算是你口中的贵族平民之分也是在一个世界的前提下，大家共同享有一个世界的资源才会有资源掌握大小的分别。
可玄城从来都是共处于一个位面的两个世界，普通人在绝大部分的灵师眼里，甚至不能算同类。”我顿了顿，盯住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很不巧，我是这部分的灵师。”
哪怕是同一族群，哪怕都是人，活得却风牛马不相及。
灵师与普通人的世界交织而平行。
苏静深吸一口气，秀眉一皱似乎在组织语言，她定了定心神，道：“就算普通人和灵师是两个世界，那灵师之间呢？天赋差异出生差异？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天纵奇才外加爆表的气运席卷天下……”
闻言，我打断了她，道：“苏静，这里纪录在册的历史已近百万余年。灵力的修炼规律，血脉的继承与强度比例，天材地宝的使用与生长地，各类招式秘籍功法等等，早已被一代又一代的灵师摸索干净。”
就好像我清楚地知道，我的体内原生血脉中，渊红血脉占比六成，九重天圣女血脉占比三成，还有一成来自于元素道，我并不能使用，早在第一世被我自己剔除
苏静嘟哝道：“那不是还有变异的可能吗？你又凭什么那么高高在上……”
“变异天赋出现的概率为千分之三，在这千分之三的变异天赋中有百分之九十的变异不会产生明显变化，百分之十九的概率产生不良变异，百分之一的灵师会产生正面变异……至于变异到极致的天赋可能是万亿分之一甚至更低。”
我对苏静说道，“苏静，你口中的‘天纵奇才’是我。”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寻常天赋满级的天才百岁九觉巅峰，突破破命一觉后最少一百二十岁，而从破命一觉突破到破命二觉最少需要一百五十年，二到三最少三百余年，等到破命三觉突破到破命四觉就得看命格如何了。
气运从破命四觉往后变得异常重要，快的如同当年的游书旭般，三千岁突破破命十觉。慢的究其一生都只能在卡在破命四觉再无寸进。
“以玄城的灵师基数算来，就算是变异天赋里的正面变异，也有二三十万人。”
能有正面的变异天赋的人，命格也差不到哪去，虽然破命四觉以上从概率来说很稀有，但是的的确确架不住灵师基数庞大。
话本子里那种一出生惊艳四座的天才，在九重天内部比比皆是。
天道命数定下的血脉等级的桎梏注定了哪怕是最天才的一批灵师，也都无法打破规则跳出怪圈创立新的规则。
苏静说不过我有点泄气，酸溜溜道：“算了算了，我一个外来者左右说不过你这个老土着。”
“我少时所在的环境里，九级的天赋会被称为废物。”我平静地告诉她。
今世不论暗处如何，至少明面上……
只见苏静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她惊呼：“有没有搞错，天赋评级满级十级，九级被称为废物？那其他的是什么？废物不如？”
“身为宗派嫡系嫡脉，享有最纯正的血脉遗传，天赋却没有到达满级，被称为废物不足为奇。”我顿了顿，笑道：“不过这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如今适逢乱世，各个宗派割据，以往以血脉为主的贵族也不复存在了。
只是在我的世界观形成时，接触的圈子都是嫡支嫡脉，最差的天赋也是九级半，如今面对这些略显逊色的灵师，你让我将自己与他们拉在一个层次上，显然不可能。”
算是对苏静的解释吧，她似乎一直对我的天赋和对废物的标准耿耿于怀。
对于自己的处境，我了解的分明。
人的贪念是无限的，若我不是顶尖的天才，也不会妄图对抗命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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