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战
正当王烨回想着喻华的计划，突然感觉自己手中握住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把水果刀。
这把刀和薛刃之前使用的刀，以及周围“行人”身上插着的刀一模一样。
这不是王烨自己变出来的，而是薛刃变出来的。
随即，不等王烨有所动作，地面上的薛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起，身体如同一根木棍一般，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姿势从地面上立了起来。
王烨见状，立刻提起精神。在喻华的计划中，有两种杀死对方的方式，一种是一击毙命；另一种是不断给对方造成小的损伤。如果作用在受害人和加害人身上的未知力量是相同的，那么加害人在梦中受到的伤害应该也会同步在现实中的身体上。
所以，加害人也就是此时的薛刃，如果受到的伤口足够多，那么现实中的薛刃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是第二种方法变数太多。最大的变数就是薛刃在梦中使用超能力愈合自己的伤口后，现实中身体上的伤口也会随之愈合。所以第二种方法是王烨实在没办法击杀对方后才会采取的。
……
刚交手几个回合，王烨就发现对方的水平和接受喻华训练前的自己差不多，进攻方式单一不说，而且每个动作都是大开大合，完全就是没有实战经验的小白。
不过想想也是，在这样的和平年代，薛刃既不是特员，也不是军人，想要学到真正的杀人技巧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卷入这件事而被喻华找到，自己的表现估计还不如眼前的薛刃。
如果不是担心对方会使用出其它超能力，王烨其实三五招就能解决对方。
为了麻痹对方，他只是用出了刚进行训练时的战斗水平，也就比眼下的薛刃略微高一些。
虽然一直处于下风，但是薛刃嘴角仍然带着冷笑，并没有将王烨放在眼中，“看来这些天你真的没有浪费。这用刀水平，比杀过人的我都厉害。”
王烨没有傻到要去辩解什么，因为这就是他需要的。
他要让薛刃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让薛炽刃感觉到骄傲，甚至轻敌大意。他需要让拥有超能力的薛刃进入自己的战斗节奏，这样才能让对方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受到致命一击。
血色的雨水中，两个血人正在“血河”当中疯狂地打斗，周围人行道上的“行人”此时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地来来往往。
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道路中央打得你来我往的两人。
原本明显落于下风的薛刃渐渐占据了上风。并不是王烨又故意降低了自己的水平，而是薛刃的水平正在迅速提高。
即便是王烨不想承认也不行，眼前这个变态杀人狂，学习能力确实不一般。这才过去了十几分钟，对方就已经将王烨用一两个小时才掌握的技巧给学会了。
不过这也在喻华的计划之中，对方，始终在按照喻华制定的剧本走，只不过步调有点快罢了。
正在和王烨战斗的薛刃不知道王烨为何突然分神了，但是他却抓住了这一瞬间。他原本已经不再大开大合的手臂这一刻猛然伸展，朝着王烨的脖子刺去。
王烨心中一惊，侧头下蹲，同时右手自下向上，斜刺向薛刃的心脏。
“邦”的一声，王烨手中的刀刺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面。还没等王烨看清自己的刺中了什么东西，他就感到左耳传来剧烈的疼痛。
没有多想，王烨立刻后撤。
而薛刃，同样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王烨说：“真没看出来，你一个大学生，竟然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变得这么厉害了。果然，人不逼自己一把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竟然这么大。刚才要不是匆忙在心口处变出一道屏障，挡住了你的刀，我估计还真被你杀死了。”
此刻，薛刃眼中的玩味之色仍然没有消失。在他看来，一切仍然在他的掌握中。
听到对方的夸奖，王烨脸上没有一点高兴之色。他刚才如果反应再慢一点，就不是耳朵被洞穿了，将会是脖子被洞穿。
他刚才也确实差一点杀了对方，但对方用出了他一直最担心的手段——超能力。如果对方现在玩腻了，打算放个大招直接秒了他，那他还真的无可奈何，只能束手待毙。
“你说过不使用其它超能力和我公平对战的。”王烨左手松开了自己的耳朵。虽然他的耳朵还在痛，但是他发现耳朵处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
王烨眼中精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点子。
现实中喻华按照计划，缝合了他伤口，如果不出意外，腹部的伤口应该也已经缝合了，但是他却不敢伸手去摸，担心对方会看出什么异常。
由于血色的雨水已经将他染成了血人，所以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出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即便是薛刃，也看不出伤口的异常。
所以只要不受到致命伤，那么王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对不起，我忘了。”虽然薛刃违反了约定，使用了其它手段，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因为这是他的本事，而且“神”不必在意蝼蚁的感受。
“我们开始第二回合吧，这一次我不会再用超能力了。”薛刃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神色，他已经将王烨当做了自己的磨刀石，提升战斗技能的磨刀石。
“可以，不过既然你能掌控这个世界，能不能把我身体的痛感消失？刚才如果不是因为腹部的疼痛让我恍惚了一下，我想我能躲过你刚才的那一刀。”王烨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嗯嗯，你说的有道理！”薛刃说着，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王烨就感到自己腹部和耳朵上的疼痛感消失了。
“为了让我们完全放开手脚战斗，打得尽兴。我将我们两个的痛觉都屏蔽了。这样我们战斗的时候，就能毫无顾忌，始终保持在最好的战斗状态了。”
说完，薛刃再次朝着王烨进冲了过来。
身体上的疼痛消失后，王烨确实轻松了不少，但是他并不敢大意，毕竟对方的学习速度实在太可怕了。
王烨再次提高了一些水平，用出了一些新的战斗技巧。
而看到王烨的水平提高，薛刃原本的戏谑表情消失了，眼中寒光一闪：
“你果然还有隐藏。这八天，你到底是怎么提高到这种水平的？我不相信一个大学生能拥有这种格斗技巧。”
“我说是我上网学的你信吗？”
“呵呵。以为我是傻子？”
王烨躲过了一次对方的攻击，然后顺势在对方手臂上划了一刀。不过这个伤口很浅，就算是在现实中，也根本不影响手臂的挥舞。
“没关系，你的技巧我很快就是我的了。毕竟，你的每一个动作，都有无数双眼睛帮我学习。”
听到薛刃的话，王烨猛然看向周围的那些行人。原本眼神空洞，在人行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看开始，竟然都伫立在人行道上，死死地盯着他。甚至这些行人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在这时也变得熠熠生辉。
原来，这些都是他的眼睛。怪不得他的水平能提高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他真是个战斗天才呢。看来只不过是通过重复的学习才做到这么快的速度的。
想到这里，王烨心中略微平衡了一些。毕竟不管是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些什么。
不过这样看来一击致命的办法是行不通了。周围这么多眼睛看着，相当于没有视线死角。就算是从背后偷袭，他也能发现并及时在身体周围形成屏障，阻挡我的攻击。现在，只有第二种方法以及刚刚想出的第三种方法了。希望来得及……
想到对方的学习速度，王烨心情有些沉重。因为第二种和第三种方法都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心中这样想着，王烨攻击的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一拍。薛刃再次抓住了这个的机会，直接将匕首插向王烨的眼睛。
王烨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去阻挡。
“嗤”，水果刀刺穿了王烨的手掌，但同时也被王烨用力握住，然后夺走了。
但是下一刻，薛刃原本空无一物的左手突然出现了一把水果刀，水平抡了半圈，冲着王烨脖子右侧的大动脉刺来。
王烨很想大喊一声“作弊”，但是此时他根本来不及开口，只能用右手小臂向上撞了一下对方横刺过来的手腕。
这一撞，原本刺向王烨脖子右侧的水果刀向上偏移，在王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与此同时，王烨侧身，擦着薛刃而过，右手顺势从对方腋下划过。
按道理来说，这一刀在对方的视觉死角，对方根本看不到，但是王烨知道，对方已经借助周围那无数双眼睛看到了这一刀。
如果自己这一刀不是“划”而是“刺”的话，薛刃估计就要再次使用屏障阻挡这一刀了。
来到薛刃身后的王烨没有停手，而是立刻扭身挥刀，刺向薛刃的后脖颈，这是必杀的一击。
“砰”的一声，王烨的刀再次被挡下来了。
这次，王烨看清楚了。在薛刃后脖颈的位置，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屏障，挡住了他的攻击。不过这也在王烨的意料之中。在知道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没指望能使出致命的招数。
王烨没有开口抱怨对方违反承诺，也没有停手，因为他担心一旦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对方很可能会冷静下来，从而想到他现在的计划。所以王烨乘胜追击，继续不停地和对方战斗，强迫对方脑子只能想象战斗动作，防止对方大脑想到战斗之外的事情。
但是对方的学习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知不觉间，王烨已经必须使出九成的水平才能和对方打成平手。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双方都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恐怕此时他们已经无力继续战斗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薛刃脸上玩味的笑容消失了。所以王烨意识到，对方已经腻了。就像他当初第二次进入血色世界后不再有新奇感一样。
当猫玩累的时候，就是老鼠死亡的时候。
此时，双方身上都有着数十道伤口，但是却没有一道致命伤。
薛刃是因为自己水平不够，所以无法对王烨造成致命伤。而王烨则是因为不敢继续对薛刃造成致命伤，他担心自己接二连三地使出致命攻击后，不仅杀不了薛刃，反而会让薛刃恼羞成怒。使得薛刃使用类似如来神掌的超能力，一掌拍死自己。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静等时间的流逝。
“我想，你的水平也就这些了吧？如果你没有其它手段的话，我觉得这场游戏可以结束了。”薛刃脸上不再有笑容，而是变得十分冷漠。
“别啊，我还没用出全力呢！”王烨赶紧开口，生怕对方掀桌子。
“你确实在这八天的时间里学了不少东西，但是也仅仅是这样了。你学的东西已经被我全部掌握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薛刃的脸已经阴沉了下来。
王烨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完全学会了自己的所有手段，而是对方玩腻了，想要找个借口杀自己罢了。
王烨心中有些着急，但是他眼神仍然盯着薛刃的眼睛，甚至连瞟其它地方一眼都不敢。因为薛刃并不是一个傻子，而且还很聪明，他生怕薛刃识破自己的计谋。
虽然薛刃在不断说话，但是王烨手中的攻击并没有停下来，他不想束手就擒，他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突然，原本正在和王烨战斗的薛刃消失了。王烨手中的刀刺在了空气中。
紧接着，王烨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半空中，薛刃静静地漂浮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方的眼神，真的如同看蝼蚁一般。
“你很不错，你不算猪猡，你比猪猡厉害多了。所以我不会像折磨那些猪猡一样折磨你。而且你的痛感已经消失，你死之前不会感到任何痛苦。”
说完，半空中，薛刃身边的雨水开始汇聚，几十把细小的血剑正在凝聚。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汇集，这几十把血剑的体积在快速变大。
“咳咳，等一下，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高这么多吗？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从网上学的吧？”王烨一边开口拖延时间，一边心中祈祷现实中的时间过的快一点。
薛刃闻言，微微皱眉，但是没有开口，思考了一个呼吸后，薛刃的眉毛松开，脸色再次恢复了冷漠，同时他的身边再次凝聚出几十把血色利刃。
看到薛刃的动作以及表情变化，王烨知道对方不打算听自己解释了，于是匆忙开口：“因为你已经被治安局盯上了！”
听到王烨的话，薛刃再次皱起了眉头，重复了一句：“治安局？”
看到自己的话再次引起了对方的兴趣，王烨心中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
“没错。具体来说应该叫做异常事件管理部。这个机构是针对超能力者而成立的，就是为了抓你这样的人。”
“呵呵，你这么说来，我以后要注意一点了。不能再继续待在兴兴市了，更不能杀身边的人了。以后最好去杀别的城市里的猪猡。一个城市杀三个不认识的猪猡后换一个城市接着杀。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在前四天的梦中暴露容貌。”薛刃脸上的表情一松，然后接着开口说：“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为了什么？为了让我饶你一命？”
“如果可以的话……”王烨心中虽然对薛刃还是有些厌恶，但是眼下，为了能够拖延时间，他不得已，只能表现得低贱一些。
“想多了。”薛刃说完，眼神猛然一凝。
“嗖嗖嗖……”数十把血色利剑向王烨射来。
王烨有心躲闪，但是除非他能和对方一样瞬间移动，否则根本不可能躲过几十把血剑。
眼看自己就要被斩成碎肉，王烨惨笑一下，心中自言自语道：最后还是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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