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空坟
一阵风吹过去,四人呆呆地望着盼儿的墓地。
“尸体呢?”梅映雪看着四人费尽力气挖开坟堆打开的棺椁,问:“难道秦大娘没有下葬她女儿?”
“没有尸体。”于野和路云长相视一眼,道:“说明尸体上有问题,虽然不能直接指向背后之人,可那人如此谨慎,恐怕是怕人顺藤摸瓜,早晚有一日找到他。”
“可还有一事我不明白。”闻人鹊问:“那日在村口,秦大娘一定要刘秀才还她女儿的命。随后大娘又说刘秀才玷污她的女儿。可刘秀才本不愿拉扯,最后无奈才委婉说出是她女儿勾引在先。这不是奇怪吗?”
大家也都想到了此处,路云长道:“先把这棺椁埋回去罢。”
四人终于将坟地复原,梅映雪将事先准备好的冥纸点燃,众人向空坟告罪完才走。
于野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道:“你们可还记得有一对年轻夫妻听到后面的对话,神色有些不对,然后匆忙离开了。”
路云长:“你是想说,那对夫妻或许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去问问不就行了?”
于野、路云长、梅映雪三人一齐看着她,梅映雪笑道:“师姐,这种事情过于私密,你也太直肠子了些。”
梅映雪道:“你们与其在这儿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接去问。”
三人又是一齐扶额。
此时于野用余光扫到楚蒙不远处的身影,二人对视一眼,于野立马明白楚蒙是要帮他们去套那对夫妻的话,于是道:“这个不着急,事情的始末还得靠刘秀才和简大娘。”
“但简大娘那边我们并没有证据啊?”梅映雪疑惑。
于野:“我现在最想搞明白的是简大娘到底用的什么办法,难道是下药?如果是下药,这么久了,仵作早已经验过尸体,如今已经是铁案,至于将尸体盗走吗?”
几人陷入沉思,现在都是琐碎无关联的线索,几乎都是从零星的碎片中推断出来的,唯一见过的斗篷人也只是大家的猜测。
“简大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于野忽然发问。
“简大叔?!”
大家又回到小院中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晚饭时,大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简大娘上菜时,于野忽然问她:“大娘,为什么简大叔从来不回来吃饭?”
“是啊。”梅映雪附和着问道:“大叔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多陪陪大娘。”
“都老夫老妻了。”简大娘不好意思道:“你简大叔痴迷于打铁铸造,最近听他说接了一个大活,我也不懂男人的事儿,索性随他去罢。”
“说不定简大叔给你制造了什么惊喜呢?”
“姑娘,你可真会说笑,我们这大字不识几个,能安稳度日就行。”简大娘似是被逗乐了,道:“我们都这把年纪了,什么惊喜不惊喜的,不讲究那个。”
“欸,大娘。”于野疑惑道:“平时只见您上镇子买菜,怎么也不和镇子里的人走动呢?上大叔的铺子里瞧瞧也行啊。”
说到此处,大娘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不快,遂又恢复如初,笑道:“大娘不爱出去,你大叔平时忙,我去了反而碍手碍脚的。”
简大娘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你们先吃着,我去收拾收拾。”
于野:“大娘您慢点,有什么帮忙的尽管说啊。”
“好好,你们吃罢。”
“你们可听出了什么?”于野见大娘进了后院,说道:“反正我没听出来。和平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路云长沉默了须臾,道:“他们并不恩爱,甚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闻人鹊不说话,她和于野一样什么也听不出来。
梅映雪道:“我和云长是一样的想法。我娘亲还在世之时,无论父亲多忙,娘亲都要他抽出时间陪自己,让爹爹办的事情若没办到,娘亲会生气,爹爹会想尽办法哄她开心。”
“确实如此。”二人柔情相视一眼,路云长道:“我爹娘也是如此。”
“……”于野表示,他爸妈在家从来都是互相嫌弃,恨不得天天不见面才好。
梅映雪疑惑道:“听闻于掌门甚是爱护发妻,你?”
额,代入错了。
于野尴尬笑道:“是是是,我嫌他俩腻歪。”转头又问闻人鹊:“你爹娘呢?”
“我。”闻人鹊夹菜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我没见过他们。”
梅映雪和路云长想提醒已经晚了,路云长打岔道:“哎,不说这些了。咱们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等。”于野道:“等她自己露马脚。”
三日后众人围聚于院内树下。
于野忽然笑起来:“简大叔,你为什么让我这个素不相识的房客帮你去找鸭子,因为我那日起来得太早了,你怕我发现简大娘在干什么,所以你故意将我引出去,并试探我是否发现了什么。”
简梵此时终于合眼点了点头。
于野又道:“我和梅姑娘每夜听到的怪异声响,其实是简大娘放出蛊虫觅食发出的声响。我们来的那夜不知怎么了,蛊虫不肯回来,简大娘本来想如果让我们发现了,刚好一起死。是吗简大娘?”
“简大叔。”路云长叹息一声,道:“您那夜好心提醒于兄,说明您心里不赞同大娘的做法,可您为什么还不阻止她?”
“阻止?”寻静婉“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将泪水一并笑了出来,道:“他不可能做出违背我想法的事情。”
寻静婉如此说,倒叫众人想不明白了,难道她给自己的丈夫也下了蛊?
“你如果将他们体内的蛊虫都解了,我或许还会给你留个全尸。”楚蒙不再啰唆,将摧云剑指着她,厉声道:“说出解法!”
“他们?除了我——”于野问到一半,旋即想到刘秀才。
怪不得那日他同那橙衣女子讲“我走不了”,他并非舍不得钱财,只怕这蛊另有玄机。
想谁谁到,刘秀才从门口走进来,脸色灰白,神情恹恹,哭道:“原来是你?简大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镇子上的人都怕你是南巫国来的人,只有我从未对你有过歧视。我搬来系水镇三年,你说想要读书不认识大镜的文字,我抽空就会来教您,您就是这样对我的?!”
他们二人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大家竟然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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