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因为睡不着，所以疯了
路遥走进了市政厅，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连臂包都没戴。
今日的市政厅特别萧索，工作人员是一个都见不到，就好像突然间荒废了一样，人员们撤走得很匆忙，可以看到接待大厅的电话机，听筒撂在一旁，还在响着“嘟嘟嘟......”的占线音。
路遥踩着地上洒落的文稿，一个人站在电话机旁边，将听筒放回了原位。
觑了觑眼：“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了一样。
别说人，鬼都没有，从她进来的一路，拦门的保镖都没。
路遥有些心中捣鼓，给时晏那边发了一条信息，并没有通过自己的手机平台发送，而是陆明留下来的聊天群。
如今恐怕整个无相市的通讯都被监听了，手握市长的特权，路明晟完全有可能做到。
一条信息发了过去：【我到市政厅了，可是感觉计划有变，你们那边小心。】
原本以为她来市政厅会遇到重重阻拦，可是并没有，但出发前跟监视市政厅的小岳确定过，她爸的的确确来了市政厅内。
无论如何，既然来都来了，路遥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轻车熟路的路遥上了楼。
这里她小时候常来，太熟悉了，曾经路明晟就是领着她在最顶楼眺望整个无相市，诉说着“他的江山”。
进到电梯内，路遥伸手用指纹按开了上楼的按钮键。
观光电梯渐渐攀升，路遥的心却一点点往下塌：“如果他不在怎么办？会不会就前功尽弃了......又如果他面前一堆黑暗者守着，又怎么办？”
屏住呼吸，路遥紧紧的阖眸，真的很多东西都不能细想，心态会崩。
“叮咚！”一声电梯音响起。
路遥看着缓缓打开的办公室门，睁开了眼睛。
这个市政厅跟她鬼市的市政厅一模一样，里面所有的构造她都一清二楚，包括哪里有通风管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爬起来，哪里的窗子可以让人远距离狙击。
捏紧了拳头，路遥走了出去，绕过巨大的流水石隔断。
办公室里，那个人正正坐在偌大的办公桌前，而桌面上是一片蓝色的全息投影正在构建着整个无相市的版图。
背后的墙面是监控屏，监控中从进大门到电梯间的画面一清二楚。
路明晟看到路遥进来，并没有太意外，大概从她进门就在他的监控中，路遥也不意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将雪茄尾端塞进了烟灰缸中，并没有闻到那甜甜的熟悉的香味。
到底是路明晟先开了口，一如既往的冷清：“你准备在那里站一天，还是说话。”
一时间，路遥气焰上来了，大步走了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来！”
“疑问太多。”路明晟伸手一挥，桌面上的全息投影变成了一个蓝色的方块，悬浮在了他的手心，转瞬没了进去，“问吧。”
是，路遥提前给路明晟打过电话，问他在哪，她有话要问他。
路明晟给了她市政厅的定位。
面对面的，隔了两米的距离，路遥提起了问题：“我都知道了，游戏、我妈的死......你还去我家关闭了我的鬼市通道，你抢走了我的游戏系统！”
路明晟走到了桌前，背靠着办公桌：“我让你问问题，不是让你抱怨。看样子，你跟时晏和解了？他都跟你说了。可问题是，他说的就是真的吗？”
路遥仰起头：“你要说他说的是错的吗？那难道妈妈也错了，全世界都错了，就你是对的。用第三世界吞噬红雾世界，再影响现实，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遥其实还是想不通，路明晟的用意。
难道就是毁灭世界？
好端端的毁灭什么世界？
听嫉妒的只言片语，以及父母的回忆录，路遥大约猜到了，路明晟从小就受嫉妒的影响，知道家族的历史。
对鬼怪的看法一向都是厌恶的，他觉得鬼怪就必须拿链子拴起来。
对人的看法，他恐怕也是厌恶的，因为这些人的先辈背叛了路家。
时晏说，他不知道路明晟的动机，但听路明晟说过之所以选择时晏做继承人，不止是因为他的天赋，而是他们很像。
听到路遥的疑问，路明晟挺不屑的：“路遥，跟你说过，做坏人不需要理由。你要非找个理由，来看看......”
话音一落，只见先前的监控屏中的画面一变，数百个监控屏里全是世界各地的战乱、斗殴、算计、贫穷，充满了阴暗，那些哭泣声、暴虐声、尖啸声，冲得路遥耳朵都快震碎了。
因为她极强的六感，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一瞬间，宛如巨大的压力压得路遥猛然趴到了地上，一阵干呕。
路明晟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的六感遗传于我，不是你妈。你妈帮你封住了这过人的天赋，所以你从小并没有感知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说着，路明晟一挥手，关闭了这些监控，声音消失了，残酷的血腥味不见了。
路遥像是缓了一口气，可刚刚的一幕幕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
而照路明晟的说法，从路明晟出生的那天开始，他每天都能听到、看到、闻到这些东西......
只听他平静的满不在乎道：“他们真的太吵了。”
每天阴暗的世界都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根本睡不着，看不到一丁点光明。
因为睡不着，所以疯了！所以与其这样，不如把这个世界重塑一遍！
只见路明晟负手，站到了窗边：“路遥，人性本恶，你别想着试图唤醒他们的良知，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永远都存在恶念，想要杜绝，就必须改变他们的基因，更换物种。极致的黑才能涌现极致的白。”
“你的红雾世界是现实世界恶的投影，也是人性的恶。知道鬼是怎么来的吗？”
“不是人死后变成了鬼，是人性的执念。有人就有鬼，人不肯放下，便成了鬼，鬼又在庇护着人，影响着人，让他们继续执念。”
从某些地方来看，路明晟的歪理倒是能站得住脚。人总是在祭拜着自己的故人，寻求着庇护，因为不停的念想，导致人与鬼相克相吸，平行存在。
所以路明晟要彻底抹消红雾世界，让第三世界做人的支配者，吸走现实世界那些多余的感情。
路遥说实话，真有一瞬间被路明晟说动了。
然而却摇了摇头：“那父亲的第三世界呢。我看过一眼，那是一个纯黑的世界，没有一点人性，你让第三世界支配现实世界，培养出来的新物种、新人类，那只是行尸走肉，恶没了，善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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