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虚虚实实
随着刘昊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陷入了沉默。
这种静谧如同一潭深湖，压迫着刘昊的心头，令他感到无比窘迫与不安。
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内心不断揣测着老书记的真实想法：
他是否在怀疑自己的来意？是否会在怀疑自己以王林之事来要挟他？
这种微妙的试探与猜测，让刘昊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在这片静默中，隐藏着难以捉摸的真相。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突兀中一道长长的叹气声打破了房间中诡秘的安静，老书记似感慨、似无奈的话音也在此刻再度响起。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王林的事情？”
老书记故作不知地将问题抛回给刘昊。
刘昊见事情已经明了，便不再隐瞒，犹豫片刻后回应道。
“是的、老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我有些拿捏不准，所以特意来向您请教。”
刘昊话不说全，但也说明了来意。
老书记听之，苍老的目光在刘昊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我人老了，早已不在那个位置上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些走错门了。”
刘昊心中一震，暗想：老书记难道要置身事外，不理此事？但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现一瞬，便被他迅速否决。
“您老当益壮、正直壮年、魔都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谁不得来向您请教，我也是走投无路、不知该何去何从，这才大半夜的找您请教。”
老书记神情平静，似乎并未将刘昊的恭维放在心上，反而再次推辞道。
“一个老头能有什么用，我都半个身子都入了棺材板了，老了、不中用了，年轻人也不会听我的话了。”
刘昊急道。
“您这说得哪里的话啊，您就是我们这帮干部的指路明灯。没有您的指导，哪来的我们的今日？老书记，我也算是您半个学生，当年在干部学院的时候，您的课我是场场必到。至今我仍铭记您当时的忠告：干部要洁身自好，做事要多向上级请教，这才能少走很多弯路。如今我遇到难题，自然想起了您当年的教导，才特意前来请教。”
一番奉承之下，老书记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故作感慨的说道。
“刘昊，你上心了，我在干部学院任教导员的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现在还能铭记在心，你能有今日的成就、看来你也是个懂得思考的人？”
懂得思考三个字，老书记说的极重，似在表达着什么特殊的含义。
刘昊停了自然也能些许的听出一二，顺着对方的话赶忙把话题带回了正轨。
“老书记，您的话就是我的人生格言，正是因为您在干部学院的教导才有了我今日的成就，我不敢忘却那一段记忆，也深深铭记着您的一言一行，所以在我迷茫无助的时候脑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您，您可比我父母的记忆都深，胜似父母，我找您也相当于是在寻求父亲的帮助。”
刘昊越说越激动，话里话外已然把老书记夸赞到了天上，而对于这种直言、不含影藏的奉承之语、老书记似也非常的受用，哈哈大笑着让得房间内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也让刘昊提着的心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果不其然，在大笑过后老书记的脸上明显多出了丝丝傲气，但却迅速收敛，目光缓缓看过来的同时，之前曾出现的嘲讽也化作了满意之态。
“刘昊，你很好，非常好，我这些年都没遇到像你一样的学生，可惜了，当年我若是能看到你的长处，你今日的地位也不会仅仅是个纪检书记。”
刘昊讪笑道。
“老书记抬爱，是我自己不争，也怨不得老书记没能慧眼识珠，不过今时今日也不晚，老书记，我诚心诚意地希望能够成为您的弟子，您若愿意收我为门徒，我愿意三叩九拜，视您如父！”
刘昊越说越是热情洋溢，竟让老书记连声称赞，满脸欣慰。
“好，好，好！”
见老书记如此高兴，刘昊立刻顺势跪下，双手捧起桌上的茶杯，恭敬地递到老书记面前。
“老师，请受学生的拜师茶。”
老书记满意的点点头，温暖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但他却没有喝下杯中的茶水，反倒是笑意尽收、言语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我门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刘昊、你确定要拜我为师吗？”
刘昊心中一震，似乎对老书记态度的骤然转变感到意外。
然而，时至今日，老书记这棵参天大树是他必须要攀附的对象，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再也难以寻觅。
刘昊心中明了，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良机，急切地说道。
“老师，您是在怀疑我的决心吗？我可是真心实意的。”
老书记却缓缓摇头。
刘昊的心中顿时升起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急于发问，而是静静等待对方的解释。
“不然，不然，心诚则灵。”
“老师，我不懂！”刘昊迷茫道。
老书记则淡淡一笑，缓缓说道。
“就像《西游记》中，孙悟空为了求道，跪在菩提老祖面前三年寒暑。菩提老祖见他心诚，才将他收入门中。但孙悟空性格狂妄，屡屡惹出麻烦，若不是菩提老祖在背后相助，恐怕在那斩神台上，他早已去阎王那里走一遭。”
老书记以《西游记》为引，似在点醒刘昊。
而他在机关中侵润多年，瞬间领悟了老书记的深意，严肃道：
“老师，我为人本分，绝不会像孙悟空那样给您带来麻烦。”
老书记确是笑了笑，语气中透着一丝失笑。
“你还是不太明白我的用意啊。”
“老师……？”
刘昊一时难以看透老书记的心思，仿佛整个人被迷雾笼罩，之前流露出的神情像是一场戏，让他在真真假假之间感到困惑不已！
老书记也不解释，反倒是提及了王林。
“这样吧，你这杯茶就先放在我这里，等你明白了，再来找我。”
刘昊闻言已然露出了慌乱，立刻给老书记磕了三个响头，急切道。
“请老师给我一点儿提示。”
老书记淡淡道。
“你可以去找王林问问。”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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