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袭 一
夜幕降临,言庭的心头始终蒙着一层阴影。目露凶光死死盯着前方包围着的人群,胸口不断起伏,剧烈的喘息吐出一股股浑浊气息。
碧音双手掩口站在自己的身后,瞪大的双目宛如铜铃一般,想要出声却感觉嗓子沙哑,或许是被面前的画面吓着了,一时间竟失了声。
面对围剿的士兵言庭并未放在心上,再多的数量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棘手的是带领士兵的三位领头人,他们是专门守护巫女而存在的星斗士。
“放了巫女,留你全尸。”
说话之人剑眉星目,一身青色长袍上绣着一条盘身碧龙,星光照耀下龙鳞泛着森然幽光,仿佛活物一般生动逼人。
言庭正欲提剑迎击,眼前突然光芒大盛,强烈的白光包裹着众人,只觉胸口吃痛,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眯起眼睛努力辨别着,刺剑之人竟有一副精灵容貌,那白里透光的肌肤刺眼异常。
抬头看去,隐约能够看到隐藏在兜帽下的容颜,竟是晴雪城中有过两面之缘的神域族女子。
正在言庭疑惑时,猛地睁开双眼,看着灰暗的天花板才惊觉方才只是噩梦。
窗户不知何时已被吹开,夜风窜入被窝令他的身子猛的一哆嗦,才发现床单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幽夜噩梦让言庭的心情十分烦闷,来到窗前吹了会夜风,便纵身离开了驿馆。
皓月当空,循着白天的记忆,言庭来到了酒馆一条街,这里依旧嘈杂,路边随处可见倒地不起的酒鬼,披着雪被就地而眠。
“呵。”
推开一家酒馆的门,热气扑面而来,杂乱的交谈声中夹杂着鼓点,悠扬的口琴声来自酒馆内的一角。
要了杯酒水,言庭饶有兴致的走向角落,那里围着一些人,正在聆听着角落歌者的歌声。
随着歌声越渐激昂,凌乱的交谈声也渐渐低了下来,拿着橡木酒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跟随着歌声不自主的扭动起自己的身体。
一曲完毕,一枚枚青铜币被抛向歌者身侧的桌上,囊中羞涩的人倒也没有悻悻离去,而是站在一旁献出自己的掌声。
“叮。”
两枚人群中飞出的秘银币撞击在一起,在桌上转了好几圈才不甘心的躺下,一个锐利的目光透过层层人群落在言庭身上。
一枚秘银币可抵得上百枚青铜币,歌者正弯腰感谢着两位慷慨的酒客,言庭已经离开了人群,找了处无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正想要举起酒杯,杯口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大手给压了下去。
“这里,是别人的位置。”
看着灯光下手腕上那略微刺眼的秘银牌,言庭略微皱眉,这就是他讨厌冒险者的原因,仗着冒险者公会的庞大势力,冒险者们在大陆上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而有一部分人,误以为这种身份就高人一等,自以为尊贵了,这种现象尤其是在偏僻的小国尤为明显,越是落后,便越以此倨傲。
“所以呢?”
微微扭动了下手腕,发出“咔嚓”的声响,刚离开桌面的酒杯猛地被砸下,其势大力沉,几乎要将木桌击碎。
“够了哦。”
苍白细长的手指按在桌面上,妩媚动听的女声从身侧传来,她的另一只手肘搭在言庭肩膀上,拿起桌上另一杯酒递到言庭面前说道:“就当是赔你的。”
那深红色的嘴唇微微扬起嘴角,一双水灵灵的杏目盯着言庭,调皮的眨动了下右眼。
糟了,是心动的感觉。
“看来本地人都不太友好。”
这话明显说的是另一名男子,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有着一头不属于离洲的烟青发色。游历大陆数年的言庭对于地方人种的特点说得上是颇有研究了,却从未见识过如此梦幻的发色,他认定女子一定是由西方而来。
言庭歪了下头,接过女子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女子瞟了一眼同桌的男子,对方很识趣的离开了酒桌,随即女子将椅子拉到言庭身边便坐了下来,单手支撑着下巴盯着言庭说道:“我听说幽州的魂师们可以召唤魂魄为自己所用?”
“是这样的。”
抿了一口酒水,言庭不要吝啬的回答着。
“那被召唤的魂魄还保留生前的记忆么?”
“记忆,人格都是可以保留下来的。”
听到言庭的回答,女子给自己灌了口酒,自言自语着说道:“看来,死人也保护不了秘密。”
女人似乎有什么心事,酒杯中的酒水很快便见了底,言庭将面前的酒杯推了过去,对方倒是丝毫不见外,照着言庭喝过的地方便吻了上去。
这种事情各种酒馆里都在发生,只是言庭这里比较含蓄,言庭也只当对方贪图自己的美色,美人有意,君子又岂能无情。
很快,昏暗的小巷内言庭与女子纠缠在一起。
洁白的月光下,女子白皙的身上印着一道道痕迹,而他贪婪享受着豆腐般的水嫩。
感受到对方的纤手向上攀爬,下意识绷紧了身躯,只为对方能够感受到自己结实的肌肉。
女子特有的淡香不断地冲击着言庭的鼻腔,刺激着他的血液,全身燥热难耐,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夜也无法降低此时的火气。
言庭沿着大道一路南下,正欲翻山越岭攻城夺寨之际,巷外的街道上不适时宜的传来了醉汉们的吵闹声。
被打扰的两人相视一笑,互捧着对方的脸庞又纠缠了数息后才又分开。
在距离酒馆两个街区外的驿馆内,洗漱完毕的祈慕仙正准备入睡,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你吗,马恩?”
推开窗户的祈慕仙四处张望着,却并未发现窗外有人的踪迹。望着天上的皓月,双手合十于胸前,闭上眼睛暗暗祈祷着此行能够顺利。
“碰”的一声,突然隔壁房间传来什么东西撞墙的声音,令祈慕仙着实吓了一跳。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见没了动静才又坐回到床上。
正躺在床上的祈慕仙双手置于腹前,小脑袋中幻想着在马恩等人的帮助下成功抓捕白麋王的画面,隔壁突然传来一声闷哼,随即是女人微弱的声音,顿时让祈慕仙不知所措起来,方才脑海中的画面也烟消云散化作一团乱麻。
随着时间的推移,隔壁似乎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安静的小听众祈慕仙贝齿咬着嘴唇,双手不自主的抓紧了被子,双目通红,甚至有泪珠在其中打转,仿佛那个被欺负许久的女子是自己一般。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可能是紧绷许久的肌肉与神经在对方某个停歇喘息的瞬间放松下来后便入眠了。总之,终于睡着的她不用再受这无端的折磨了。
驿馆对面屋檐上的神域族女子静静地坐着,默默地看着免费的大戏,言庭的身体素质确实要高于普通人许多,这似乎与锻炼无关,很少有夏兰族人能够在这个年纪具有如此强大的身体素质。
“异族。”
在欣赏完大戏之后,神域族女子默默给言庭贴上了异族的标签,随即身形消失于黑暗中。
燥火得到降解的言庭从楼下取来两瓶酒时,女子已经整理好衣物。这次的体验与以往不同,女子持久的体力让言庭得到了互动的快乐,而并非如寻常女子那般,力竭之后索然无味。
不过这让言庭对于女子的神秘有了一丝兴趣,她的肌肉线条很匀称,挺拔的身形优美的像一尊艺术雕塑。
“言庭,如你所见,我是一名青铜级的冒险者。”
将酒瓶递给女子的同时,言庭介绍着自己。
“莫翠德,我是一名刺客。”
接过酒瓶的莫翠德趴在床上,宛如一只慵懒又不失优雅的猫咪,献上妩媚的笑容,话中的寒意却仿佛让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了一些。
“看得出来。”
言庭笑了笑,对着莫翠德扬了扬手中的酒瓶,咕嘟咕嘟灌了大口,溢出的酒水沿着嘴角流过脖子,淌过满是红印的胸膛与腹部,浸染在亵裤上。
不难看出,莫翠德是技巧派的,方才的大战中曾多次试图暗杀言庭的大将,虽未成功,却很难说是谁胜谁负。
“你知道吗,男人总是会想要听到一些赞美的话,这样才会更自信。”
“抱歉,我很难拿你去和别人对比,这种经历,难得而又美妙。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忠告,你被人盯上了。”
莫翠德的语气诚恳且认真,让言庭微微蹙眉,不过随即又舒展开来。炫耀似得将桌上的钱袋解开,“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将近二十多枚牌子洒落在桌上,大多是能够证明冒险者等级身份的铭牌,其中甚至有三枚是精钢级铭牌。
让言庭惊讶的是,莫翠德似乎对他的战绩并不惊讶。能够狩猎精钢级冒险者可不是一般人或团队可以做到的。一枚或许是运气,三枚则是实打实的实力。
见自己没给出反馈,让言庭原本有些小骄傲的脸僵硬了下来,莫翠德微笑着爬下床,捧着言庭的脸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安抚着说道:“你会见到的,她似乎对你并没有敌意。”
“我愿意相信她,也愿意相信和我一样的你,我们都是破碎,不完整的,可悲的存在。”
言庭的心突然沉了下来,原本以为是一场美好的邂逅,没想到却是被精心谋划的偶遇,不管对方是何目的,一切在计划之外的事情,言庭都抱有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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