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故人
“澜澜，画像哪儿来的？她……她我好像认识……”
沈瑶瞳孔骤地缩紧，死死盯着画像上的贵夫人，脸色越来越白，拿着画像的手，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那薄薄一张画像有千斤重，重得她手软脚软，要不是乔澜手疾眼快一把给她扶住，她差点都软倒在地了。
“妈，您先别太激动……我扶您到床上坐一下，扎两针，您先缓缓再说。”
乔澜虽然有所心理准备，却也被吓得不轻，扶她坐好，忙先抽走她手上的画像倒扣放到床上，方才探脉查体，同时也启用透视查看她脑中情况。
发现她脑中旧伤残留淤血凝块，因她情绪太过激动牵扯稍稍位移，乔澜心下一紧，忙摸出针灸包给她施针，未免她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乔澜第二针便扎在了昏睡穴。
陆铭琛和乔志国先后脚赶来。
画像是陆铭琛提供的，他多少有点儿猜测，倒也不意外沈瑶会激动，却也没没成想她竟反应这么大。
陆铭琛瞳孔骤缩，看着昏睡中的沈瑶眸色微深，打算等下还是越过沈瑶，跟乔澜确认点儿情况的好。
而听到喊声不对劲儿，匆忙赶了来的乔志国毫无心理准备，猛地看到这么一幕，吓得他心都要跳出来了。
“……澜澜，你妈，这是怎么了？”
“爸，您别担心，妈没事，就是刚刚受了点儿刺激，我怕牵扯到旧伤，就给她扎晕了，让她先缓缓……”
乔澜很是愧疚，边捻转银针边侧首看了眼忧心忡忡的乔志国以及面色沉凝的陆铭琛。
“受刺激？受什么刺激了？”乔志国不解地看向乔澜。
乔澜紧抿的唇角微微一僵，“稍等，我做完针灸了跟您仔细说说。”
乔志国点点头，虽然心里还很是紧张跟忐忑，不过，看乔澜一脸淡定，给沈瑶施针和捻转银针的手都很稳，他也强自压下心头的焦灼不安。
陆铭琛看乔澜专注于诊疗，略沉吟了会儿，将乔志国拽出了屋子。
“叔，您要不先去跟老支书请个假？你们今儿个上午都先不去上工了。”
乔志国挠头，“……好像不太妥，我们早工就都没出，上午要是再都不出工，老支书那边怕也不好交代。”
“不过，你提醒的也对，不管出不出工，都得先跟老支书支会一声。”
乔志国说着看了眼乔澜的屋子。
“我就不进去打扰了，你等澜澜好了，跟她说一声，我去趟大队部，有什么话，晚点儿等我回来了再说。”
“嗯，好的。”陆铭琛点头。
屋子里，乔澜已经在依次取下银针，只是，因着刚刚突发的状况，让她心里不安，所以，一直都启用透视在观察沈瑶脑中淤血凝块的情况。
陆铭琛进来好一会儿，见她都保持一个姿势没动，眉峰微微一拧，“……怎么了？”
乔澜敛神回眸，取下最后一枚银针，眸色微微泛沉。
“我妈早年脑部重伤，脑中有淤血肿块压迫到了神经，才导致的失忆，与我刚刚救治的赵伯伯的情况很形似，与陆队你的脑中情况也有点儿类似。”
“不过，人的大脑是最为精密且复杂的存在，每个人的情况相似却又各自不同。”
“陆队你那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才博得一线生机，你现在情况稍稍稳定，但多少也还是有不适的反应跟症状，不过，那些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呈减弱的趋势。”
“赵伯伯那也是意外之喜，不过，恢复记忆也是看运气，真的是九死一生才搏来的气运。”
“而我妈脑中淤血凝块的位置更为凶险，我在还没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暂时还不想动它……”
乔澜看着昏睡中都黛眉轻蹙的沈瑶，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只是，今儿个，我也是没考虑周到，太过鲁莽了，那张画像的贵夫人，我妈在看到的一瞬间就脸色大变，激动，紧张还有难以掩饰的恐惧跟慌乱……”
“……抱歉，也是我考虑不周。”陆铭琛轻地拥她入怀，给与她一记温暖的怀抱宽慰，“是不是快速提升等级，你就能更有把握了？”
“呃？你怎么知道？”乔澜略诧异，想推开他，却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你忘了，我觉醒了前世记忆，好些事，你不必多说，我都心里有数。”
陆铭琛低头垂眸笑看着她。
“我之前有特意问过玄月一号，你现在神识还是初级，精神力修炼这一块，你也忙于外界的事，没太上心。”
“你现在……想快速提升，只有一个办法。”
陆铭琛虽然没有明说，不过，乔澜却知道他指的是能量晶石，只是，能量晶石被雷爷不知道藏哪个犄角旮旯去了，乔澜不想陆铭琛为难，忙推了他一把示意放她站好。
而好不容易抱到娇软佳人，陆铭琛哪儿似的放手。
乔澜推了两下都没挣脱他的怀抱，焦急却又很是无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不过，雷爷既然把东西藏了起来，除非得到切实的利益，否则，绝不可能妥协告诉你藏匿地点的。”
“说真的，雷爷那人特别的阴险狡诈，心眼子简直比蜂窝煤都还多，跟他交手，无异于与虎谋皮，你啊，还是谨慎着点儿好，可千万别为了我的事着了他的道。”
乔澜说着严肃警告道，“你们这次能逮到雷爷也纯属侥幸，更确切的说，是雷爷自己大意了，也才叫你们轻易得手……”
“我可警告你哦，既然逮到了人，就看紧了，一旦给他逃了，不单是你我倒霉，你们所有跟他有过接触的人，都会遭受报复。”
乔澜怕他不信，还把前世听的些个有关雷爷凶名在外的流言。
盗墓被领路人摆了一道，雷爷死里逃生后，没多久领路人一家老小突然得了传染病暴毙而亡。
小小山村里突然死了那么多人，而且还传言是得了害人的传染病，以至于领路人一家老小死了尸骨都没人处理，直等到夏天尸体腐败招引大量蚊虫，村长和支书担心蚊虫把尸体里的病毒传染给村里人，最后放了把火，直接把屋子和尸体全烧了。
“……还真的残暴癫狂。”陆铭琛眸色沉冷，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沉冷，“放心，且不说雷爷现在还中了你的药，雷爷此前祸害过我们不少同志，这次参与审讯和看管的好些个同志，都有听说过雷爷的凶名。”
“除却送过去的时候腿脚脱臼，肋骨骨骨折外，进了秘密基地，雷爷就几乎成了废人。”
陆铭琛虽不想乔澜牵涉太多，不过，却也还是多给她透露了点儿内幕。
“另外，还有专家给他另外给他配制了独门秘药，解药每天必须吃，否则，不超过一小时，雷爷就会多器官衰竭而死。”
乔澜黛眉飞扬，原来军人竟也有同道中人呐，要不是一看大佬那表情就能知道他口中那什么专家定是身份非同寻常之人，否则，她也还真想见见真人。
看是不是也与师父和恩师两位大拿一样，都是脾气古怪的倔老头。
陆铭琛说着微微一叹，估摸乔志国差不多快要回来了，也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好了，先不说能量晶石的事了，刚刚看你很为难，是不是你妈现在情况有点棘手了？”
“嗯，我妈看到照片，反应很强烈，受了很大的刺激，现在淤血凝块稍稍位移，不过，还有待观察，如果淤血凝块再向外稍稍位移一点，远离现在脑神经交汇处的敏感位置，或许就有手术的机会了……”
乔澜来到床边，轻地抚平妈妈微微蹙起的眉头。
“之前淤血凝块所在，太靠近那一处脑神经交汇的中心位置了，我想要动手的话，需要保持超高的手部稳定性，不过，我现在能力还没达到不敢轻易尝试，只是，如果血液凝块向外移动再多那么一点点儿，就会降低手术的难度，对于手上动作也没那么高的需求，我也就更有把握了。”
乔澜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更担心淤血凝块会反向移动，直接撞上神经交汇处，那可真就麻烦大了，启用透视仔细观察血液凝块的情况，好一会儿后，乔澜方才轻地吁出一口气。
“……对了，之前太晚了，都还仔细多说，画像上的贵妇人穆佩瑶，既然是帝都名媛，又嫁入高门，你说她安排人手盯紧我妈，是不是也就是说她可能知道我妈的身世？”
乔澜越说眸色越深，虽然她没大佬的那异能，不过，她直觉画像的贵妇人面慈心黑，不像是好人。
“而且，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突然跑来跟冯秋琴会面，是不是哪边出什么事了？亦或者，帝都那边出了什么让穆佩瑶心神警惕的事？”
陆铭琛面色沉凝，没想到乔澜竟这么通透，略沉吟了，方才说，“……昨天因为雷爷提出来拿徐长卿的消息换解药，我借院办公室的电话给舅舅徐云华挂了通电话，仔细打问了一下徐长卿和徐汉忠这两个人，是否与徐家有渊源……”
“……那应该也没啥问题吧。”乔澜眨巴了下眼睛，总觉陆铭琛脸色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我猜一定是我在南省的消息，被穆佩瑶给知道了，也不知道她当时在哪里，竟然抽空跑来跟冯秋琴那个眼线见了面。”
陆铭琛眸色很沉很冷，“其实，我之前那会儿在审雷爷，也没顾上深想，只是雷爷咬死不说，还跟我吐芬芳，我就晾了他一会儿，正好看到递到手边的消息，就越想越觉不对劲儿。”
“所以才也回头跟雷爷动真格的，只是最终得来，却是个令我一个头两个大的结论，这会儿暂时还没确切的消息传回来，我现在也不好说……”
“……”乔澜心下一紧，陆铭琛虽然没有刻意回避问题，然而，只言片语间却也透露出这事还扯到了他舅舅徐云华。
想到之前陆铭琛说恩师徐长卿，极有可能是他舅舅徐云华的远房堂兄时，她还欣喜又激动呢，却是不想，与徐家陆家熟识的穆佩瑶，却是暗中监视沈瑶的推手，乔澜这会儿心口坠得厉害。
陆铭琛看她脸色不对，眸色暗沉了少许。“澜澜，我跟你仔细说道这些，也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儿，另外，你爸这边也不能再瞒着了，免得他什么都不知情，反而更容易遭了道，不过，鉴于你妈的情况，还是先别再刺激她了……”
乔澜点头，她也是担心这个，所以也才急着想把事情搞搞清楚，不过，大佬那边也没收到确切消息回馈呢，她现在就是着急也没卵用。
乔志国回来的稍晚，乔澜担心他们在这屋说话会让沈瑶听了去，三人便转站到了陆铭琛暂住的屋子说话。
而等乔志国听了事情的原委，呆愣了好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她派冯秋琴监视你妈想干嘛？而且，还一监视就是这么多年……”
只要一想到，沈瑶和自己竟然都被人监视而不自知，乔志国感觉整个人麻了。
乔澜与陆铭琛相视一眼。
“……还在秘密调查。”陆铭琛沉声道，“帝都那边和南省这边都有安排人手查探，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
乔志国眸色微暗，虽然心里很急，但也明白陆铭琛这已经算是尽力在查了，只是心下里难免更加的隐隐不安，涉及到帝都的世家大族，沈瑶的身份……
乔志国简直都不敢深想。
乔澜轻地拍拍乔志国的肩膀无声宽慰，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陆铭琛眸色深深，给了两人点儿缓冲的时间，便又接着说，“另外，据线人消息，当时在火车站，冯秋琴从穆佩瑶手上接过一个厚厚的信封和黑色小瓶子。”
“事后，线人查探，信封里的一千块钱，黑色小瓶子里是一种淡黄色粉末，线人怕有毒，没敢倒出来，直接把黑色小瓶子给偷了出来。”
陆铭琛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拇指大小的黑色小瓶子递给乔澜。
乔澜接过，拿到窗口处，轻轻拧开盖子，看到里面的黄色粉末，眸色陡然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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