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研究食物

弟頔尝了一口，果然甘甜可口。

  水分很足，甜味适中，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但这已经是弟頔来到兽世吃过的最甜最好吃的水果了。

  “好吃。”弟頔舔了舔沾了满嘴的汁水，把另一个递在狼嘴边，“你也吃。”

  狼就着弟頔的手，把另一个也吃了。

  “这个果子多吗？”弟頔问狼。

  狼一边将腰上挂着的，用大叶子包裹者的三个大花苞递给弟頔，一边回答道：“在山上的溪流里有很多，只是那边山路不好走，亚兽人们一般不会往那边去。这个虽然甜，但不能充饥，除非有兽人追求亚兽人的时候，会不嫌麻烦采来给亚兽人吃，平时也不会去采。”

  说着说着，狼的脖子和耳朵尖又红了。

  弟頔实在是没忍住，上手揪了揪狼的耳朵尖尖，那么大块头一个狼直接僵在原地不敢动，原本白皙中透着粉红的脸，也在弟頔调戏似得小动作下慢慢转为玫红色。

  弟頔见状，轻笑出声，又怕调戏太过不好收场，赶紧收敛了一下神色，“恩，这个果子很好吃。谢谢你，狼。”

  “不，不用谢。”狼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喜欢就好，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采。”

  盯着狼那腼腆害羞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弟頔才不舍的移开视线。

  弟頔将手中用一片叶子包裹着的三个大花果子放在背篓中，又拿起扔在旁边还连着根茎的巨大叶子。

  这叶子摸起来硬硬的，弟頔问狼：“这叶子有什么用吗？”

  狼咽了咽口水，整理了下思绪，“我小时候拿它当兽皮裙穿过。这个用热水稍微浸泡一下就会变软。不过不耐穿，它的皮有时候一天就破掉了。”

  弟頔反复摩挲着这大叶子，发现这叶子的脉络极为细密，“皮破掉？”

  狼看着弟頔那白皙的手指摩挲叶子，立刻想到刚才他也是这么摩挲自己耳朵的，原本已经规律的心跳，又开始乱蹦。

  “嗯，就是表面这一层皮会破掉，但是叶子的骨还在，只是透明的，不能穿了。”

  说罢，狼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感觉要下雨，便道：“要下雨了，反正这叶子只要有水泡着能保存很久，你如果想要就带回去。”

  狼这一提醒，弟頔才发现变天了。

  为了不淋雨，狼驮着弟頔、一篓的物资和六条鱼、三片大叶子飞速朝着山洞的方向奔去。

  两人刚进洞穴，雨便下了起来。

  不大，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

  山洞已经挖好了。

  只是还没有打扫，看起来土蒙蒙的。

  弟頔将采集来的物资和鱼放下，走进最里面参观卧室和储物间。

  狼负责把弟頔带回来的豆豆、树豆分装在木桶里，给鱼肉抹上一层薄薄的盐，挂在洞口处。

  三片大叶子很占地，狼将他们的根茎放入一个空木桶内，叶子随意坠在桶外。

  然后将桶和叶子都搁置在雨水中，只要有水，即便无根，这叶子也可以保存好几天。

  最后，狼将一包桑葚、半篓芫荽和几颗连根拔起来的生姜，放置在客厅右侧刚挖出来的壁龛上。

  狼自己生活的时候，住的山洞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现在有了弟頔，在拓宽山洞的时候，他就想到以后山洞里的东西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看部落里那些有了伴侣的狼兽人，哪一个的山洞里不是堆满了食物或者其他装饰用的花草。

  别的亚兽人有的，他的小兔子也要有。

  这样想着，狼就顺手在客厅两边墙壁上，挖出两层壁龛。

  弟頔走进卧室，卧室开在山洞的左侧，面积有半个客厅大。

  靠近里面的山壁处有一张大约一米高、三米长、三米宽的石床。

  石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干草，干草上又垫了三张厚实软和的长毛兽皮。

  也是狼心细，他见弟頔每次睡觉都会把头部垫高，床头处就放了两张短毛兽皮折叠的枕头。

  嗯，就差被子了。

  弟頔心中无比熨帖。

  满意的弯了弯眼睛，而后又去参观储藏室。

  储藏室的门跟卧室的门正对着，进去后空间是向着山腹内挖的，跟卧室刚好相反。

  储藏室面积跟卧室差不多大，最靠近里边的地面向下又挖了个地窖，不深，但温度跟客厅比起来，明显要低好几度。

  狼已经收拾完毕了，走到储藏室门口，见弟頔出来，说道：“还差几个门没做。等今晚雨停，我就把门补上。”

  因着下雨，哪里也不能去。

  弟頔便开始思考带回来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首先就是那几条鱼，今天晚上肯定得给它吃掉，不然容易坏。

  好在这会儿回到山洞，有锅有灶有芫荽，可以炖鱼汤，顺便在把树豆切几个煮着吃看看是什么味道的。

  那个桑葚，目前似乎只能和大花果子一起当做零嘴吃。

  桑葚有点点酸，或者烤肉的时候，尝试将桑葚压成汁，抹在肉上看能不能增加点风味。

  至于大绿豆，弟頔研究了半天，还是感觉它就是个兽世版的黄豆。

  黄豆是个宝贝，可以打豆浆，做豆腐，制豆油，作味精。

  总之也是个能让兽人不挨饿的作物。

  弟頔想了一下，打豆浆太麻烦，不说没有豆浆机，光是泡豆子都要十几个小时，暂时不考虑；

  榨豆油的话，这点也就十多斤，出不了多少，不划算。重点是他也没有榨油机。

  那就只能充当味精用了。

  在弟頔前世的世界，有一些人拿炒黄豆当磨牙的零食吃，贼香。

  缺点就是吃多了，肚子容易胀气。

  还有很多厨师做汤时会在汤里放入干炒油炸过的黄豆，用来给汤提鲜。

  刚好晚上炖鱼汤，于是弟頔找出之前赶路途中炼出来的兽油，先抓了一斤大绿豆放在石锅中干炒。

  那些兽油都有一股很大的腥味，没人爱吃。

  弟頔又舍不得扔掉，就暂且装在木筒里保存了起来。

  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让弟頔以外的是，随着水分被炒干，大绿豆变成了大黄豆。

  嘿嘿，既然如此，在没有发现正牌黄豆之前，这个家伙就先被叫黄豆吧。

  弟頔高兴的咧咧嘴，在锅里又加了一点兽油和一截鲜姜开始翻炒。

  幸好现在有了姜，再等个十天半个月的，老姜就可以收获了，到时候尝试着用老姜看能不能去除这些兽油里的腥味。

  弟頔炒黄豆，狼也没有闲着，坐在洞外凸起的岩石底下，找了几块石头开始磨石缸、石碗和石盆。

  黄豆炒出来后，弟頔把它们放在一旁晾着，然后，开始处理树豆。

  弟頔就着从山洞顶上流下来的雨水，洗了一大桶，挑了几个大的放在旁边，等晚上和鱼一起炖着吃。

  剩下的则全部削皮，切成片倒在一个干净的石盆中，开始用石杵捣碎。

  刚还带回来的大叶子就有用了，弟頔将大叶子中间掏空，穿过石杵，盖在石盆上，防止捣碎过程中树豆块到处飞溅。

  狼见状，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帮弟頔一起干。

  即便如此，弟頔估摸着，两人也忙活了快两个小时才将树豆完全捣碎。

  没有纱布用来过滤，弟頔和狼用手挤压树豆残渣，然后将洗出来的淀粉水放在旁边静置。

  雨已经越来越小了，天也逐渐有了放晴得趋势。

  有两个兽人结伴朝着狼的山洞走来。

  其中一个是山，还有一个看起来略显瘦小，身上其他地方都是白毛，只有长长的尾巴是黑毛的狼兽人。

  弟頔没有在之前的兽人队伍里见过他。

  狼给弟頔介绍道：“这个是兰，就住在南边山壁拐弯的地方。他跟我一样，从小没了父兽和亚父，部落里也就他的山洞跟我的山洞离的最近。以前我们也经常一起结伴狩猎。”

  兰的身上驮了两只野兔和野鼠，山的身上背了一条马腿。

  两狼走在山岩下，变成人形，围上草裙。

  兰将猎物递给狼，山解释道：“这些是王分给蒂的，感谢蒂将编织草裙的方法传授给部落，也感谢蒂教给部落兽人们两种治伤的草药。”

  “王说，蒂刚来部落，可以先休息几天，了解一下部落环境，再跟着亚兽人们一起出去采集。如果蒂还能给部落带来更多的好东西，王可以做主让蒂做部落第二个巫，享受巫的待遇。”

  巫的待遇就是不用跟其他亚兽人一样出门采集，就可以拥有吃不完的食物。还是最好的那部分。

  弟頔脸上保持得体的微笑，道了声谢，没有承诺什么。

  显然白狼王应该是听说了这一路来兽人们的经历，也知道了黑狼部落有意招揽自己。

  现如今白狼部落虽然还有巫，但毕竟年纪很大了。

  如果能有一个年轻的，新的巫，在老巫将死之际接替部落巫的责任，那对部落来说简直就是枯木逢春。

  看到山，弟頔想到了石，于是问道：“石如今跟你一起住吗？”

  山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狼之后才说道：“嗯，自从之前狼挑战末后，石、木、川都和自己中意的兽人们结为伴侣了。石选择了我，回到部落以后，王和后也是同意了的。”

  “那恭喜你们了。”弟頔笑着道。

  想起自己中午带回来的烤树豆，弟頔转身拿了几个递给山和兰，“谢谢你们帮忙送东西过来，这是我今天刚在林子里发现的树豆，生吃没味道，但烤了吃甜甜的，你们尝尝。如果喜欢，可以去小树林里采集，只要放在火堆里烤一下，软了就能吃。”

  山和兰接过弟頔递过来的树豆，并道了谢。

  长树豆的树其实不少，不仅不少，狼族部落周围还有很多。

  之所以没有发现树豆烤了更好吃，是因为兽人们习惯了只有肉会拿来烤，没想过果子居然也能用烤的。

  “对了，还有这个豆子。”弟頔想起自己炒好的已经晾凉的黄豆，捏了几颗放在嘴里嚼了嚼，口感和鲜味几乎跟黄豆一模一样。

  有了这兽世变异版大黄豆，豆浆，豆腐，豆油，豆饼还会远吗？

  弟頔先抓了一把递给狼，又分别给山和兰各抓了一把，“尝尝，好香的黄豆。这个东西有大用处，可以做很多好吃的。它和树豆都是我今天发现的宝贝，你们可以把这两样东西告诉族里的其他兽人和亚兽人，这食物耐储存不易坏。”

  “等部落里采集的足够多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各种做法教给大家。狼说再过十来天就要秋末了，入了秋末。天气会一天比一天冷，到了冬天，猎物更是难狩，每年都会有兽人在冬天被饿死或者冻死。”

  “有了这些东西，做的好了，保存得当，起码能存放到明年开春。这样，冬天即使打不到猎物，起码也不会再饿死。”

  听弟頔这么说，山和兰的眼睛顿时明亮了一个度。

  尤其是兰，以前还小的时候，他跟狼可没少挨饿。

  如果不是狼救他，几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就要因为没有足够的吃食而活活饿死了。

  两人连忙将手中的烤树豆和炒黄豆往嘴里塞，等细细品尝过后才发觉，一个香甜，一个香脆。

  就这么两颗树豆和一把黄豆，他们居然就有了一点饱腹感。

  两人对此感觉颇为神奇。

  雨已经彻底停了，看了看天色，弟頔准备做晚饭。

  门口挂着的几条鱼，山和兰早就看见了。

  兰皱了皱眉，对狼道：“狼，你不是已经是一等兽人了吗？为什么还会抓鱼吃？王没有给你分配足够的兽肉吗？”

  山也一脸不忿，“是啊，狼，你今日没有参加集体狩猎，但是以你一等兽人的身份，就算没有参加狩猎也还是可以分到兽肉的，难道他们区别对待了吗？”

  见两人为狼不忿，弟頔连忙解释道：“没有，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吃鱼。其实，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只要用心做了，都是可以做成美味可口的食物的。”

  听弟頔这么说，两人脸上的不忿才渐渐消失。

  这么说来，不管是黑狼还是白狼，部落都是临河的。

  兽人们不喜欢吃鱼，无非就是抓起来麻烦，吃起来刺多，稍有不慎卡在食道很容易出事，再就是应该也没有找到去除腥味的办法。

  弟頔如果能够找到充足的调味品，再将鱼的各种作法教给兽人们，也算是给部落多一种食物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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