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努力是没有屁用的
从皇宫一号出来，吕瑞龙直接驱车去了省城中海。
报业大厦楼下的咖啡馆，谭兵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谭兵能当上记者部主任，靠的是硬实力。在他的记者生涯里，做了很多暗访，可谓是出生入死。
记者部主任这个位置，是他拼命拼出来的。
十年前，在坐上记者部主任这个位置之后，谭兵以为，凭借着他的能力，还有他的努力，一定可以继续升官。
可是，十年过去了，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只能在原地踏步。甚至，谭兵以前带的徒弟，最笨的那个，什么事都不会做。就因为家里有背景，现在都已经是副总编了。
昔日自己最看不上的徒弟，比自己小了足足一轮，不管是业绩，还是履历，都被自己甩了好几条街的徒弟，居然成了自己的领导？
这让谭兵很不爽！
谭兵这个曾经的有志青年，已然被现实磨平了棱角。
他悟了，看透了。
当小官可以靠努力，要想当大官，努力是没有屁用的，能力也是没有屁用的。
权力的传递，只有两种方式，一是血缘，二是性。
既然努力换不来任何的回报，谭兵自然是躺平了。
现在的他，能迟到尽量迟到，能早退尽量早退。要是领导开会，没法迟到早退，他就摸鱼。
反正，现在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混日子，等退休。
中午的时候，谭兵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吕瑞龙打过来的。那小子扯了个犊子，说什么好久没见到谭叔了，搞了两瓶好酒，今天正好要来中海办事，想来拜访一下他。
谭兵可是个人精，一猜就猜到了，吕瑞龙多半是有事找他。
吕德旺跟谭兵是老战友，两人在一个宿舍住了十二年，可以说是最好的兄弟。
回到地方上后，吕德旺没有要有编制的铁饭碗，而是拿了转业金，下海创业去了。谭兵则进了报业集团，当了个记者。
从此以后，两人因为各自都有事业要忙，联系就变少了。
上一次联系，是五年前的战友聚会。至于吕瑞龙，谭兵只是在他满月酒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长大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所以，吕瑞龙在电话里说，好久没见谭叔了，纯粹就是扯犊子。他见谭叔的时候，才刚满一百天，别说谭叔了，连妈都不会喊。
谭兵之所以答应吕瑞龙见面，还早早的就跑到了咖啡厅等着，是因为现在的吕德旺，是金舟市的首富。
吕德旺生意做得这么大，认识的领导肯定不少。
谭兵想的是，吕瑞龙若是找他帮忙什么的，他就帮一下。
儿子欠的人情，老子总是得还的嘛！
说不定，在跟老战友重新联系上之后，自己这黯然的前途，会重新迎来一抹子曙光。
从记者部主任这个位置上退休，谭兵绝对是会心有不甘的！
吕瑞龙走进了咖啡厅，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礼品袋，里面装着两瓶20年的茅子，另外还有两条华子。
因为是老爸的老战友，送红包什么的，会显得太俗。只有这茅子跟华子，才显得高雅。
毕竟，谭兵是记者，是玩笔杆子的，是个文人。
谭兵一眼就认出了吕瑞龙，这小子长得跟他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绝对是亲生的，不可能是偷人偷出来的。
见吕瑞龙进门，谭兵赶紧迎了上去。
“小龙，你都长这么高了。真是又高又帅，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样。”
“谭叔，你跟我爸是一年的吧？你看起来，比我爸可年轻多了。”吕瑞龙赶紧把手里的礼品袋递了过去，笑呵呵的说：“谭叔，这次我来得仓促，也没准备像样的礼物，就带了点儿家乡的土特产。”
家乡的土特产？
谭兵接过礼品袋一看，里面是两瓶20年的茅子，还有两条华子。
“小龙，你这是拿叔开玩笑呢？你的家乡可不产这玩意儿！”
“谭叔，我家乡确实不产这玩意儿，但是有卖的啊！只要是家乡有卖的，就是家乡的土特产。”
“小龙，无功不受禄。你拿着这么贵重的礼物来看谭叔，谭叔很感谢。你要是有什么事找谭叔帮忙，只要是谭叔帮得了的，谭叔一定义不容辞！”
“谭叔，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件小事。”
“一件小事？什么事？”
“我们家的尚德集团，想要去一个叫宁水县的小县城投资。作为企业，不管去哪个地方投资，都一定要搞好政商关系。宁水县的现任县长，马上就要调走。接替县长之位的，不出意外，是他们现在的副县长陈国东。陈国东的儿子陈瑞清，是县刑侦大队重案组的组长，他最近破获了一个奸杀碎尸案，宁水县电视台对他做了专题报道。我爸这边，想给未来的陈县长送个见面礼。于是，就叫我来请谭叔，看你这边方不方便，排个记者去宁水县，采访一下陈瑞清，把他破案的光辉事迹，刊登在咱们的《汉江日报》上。”
“小龙，咱们汉江省发生的凶杀案可不少，破案的警察那么多，能登上《汉江日报》的，那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那个叫什么陈瑞清的，不过是破了一个小小的奸杀案，就让他登上《汉江日报》？这件事，可不是小事情啊！我这边是做不了主的。”
谭兵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推脱了这么一句。
对于他这个记者部主任来讲，给个小豆腐块，让一个破了奸杀碎尸案的警察，登上《汉江日报》，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他不会轻易答应的。
一个小县城的小警察，登上《汉江日报》的版面，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这样的荣誉，两瓶茅子，加上两条华子，就能拿到？
那《汉江日报》，岂不就显得太没有牌面了？
要知道，有资格登上《汉江日报》的，可都是大领导啊！就算是最小的豆腐块板块，那也得是厅以上的。
谭兵拒绝了？
这算是在吕瑞龙的意料之中。
在来之前，他是做足了功课的。谭兵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是个什么境况？他全都在老爹那里了解清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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