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堕落的盗贼（下）
……
“擎阙。”
“嗯？”
“你听得到吗。”
擎阙感到脑海里有一阵声音在呼唤他，是麦瑟发出的，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我听得到……你是在哪里跟我对话的。”
“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对非异能者使用这个能力。”
看来真的是麦瑟，想起在格罗兹尼那两个异能者的举动，擎阙心里就有底了。
“我的调查有了些结果，擎阙。”麦瑟说道，“疯狂盗贼团里恶名昭彰的‘犬使摩震’估计就在这里。找到他，或许能了解传染病的真实情况。”
“我也刚听说这个消息，那我们现在去找他，”
擎阙没想到麦瑟能先他一步，不过，眼下还有问题处理：“在此之前，我可能得先找找路。”
“我告诉你方向，擎阙。要专注于脑海的感受就行。”
“脑海的感受？”
擎阙正要分析这句话的意思。这时候，他感觉到身上的绿色壁罩，像是漏了风一样：“一股刁钻的杀意……等等！”
“远程通话”还未中断，擎阙忽然感到后背隐隐作痛，转头一看，此时，他身后的男盗贼……正在用手上锋利的指甲攻击他。
“不好意思，我的孩子饿了好几天，恐怕……得先将你作为粮食应应急！”
什么？！
被刺破的皮肤出现了溃烂的迹象，这家伙的指甲上沾有剧毒！擎阙睁大了眼睛，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大意了：“你们居然敢背后偷袭！”
“居然一下毒不倒，快干掉他！”
后面的女盗贼将孩子抛下，准备掏出飞刀切断擎阙的喉咙。看来瘟疫腐蚀这群无法之徒的方式……并不是唯一的。
擎阙准备用枪毙掉这两个渣滓，即使中了毒，做出反击还是绰绰有余的，而正当他准备出手的那刻。男盗贼突然停止了攻击。
“嗯？”
“……啊、啊啊啊，我的手……”
不仅仅是停止了攻击对方，男盗贼像是被操纵了思维一般，短暂的抽搐后，他将自己那涂满剧毒的指甲对向了自己……
这是要，自行了断吗。
擎阙看得清清楚楚，他能闻到那股腐臭的血腥味，那属于穷凶极恶者最畅快的报复。被自己的武器割开喉咙的男盗贼，解除了僵直状态，发出失去声息的呐喊后，表情扭曲地倒在血泊之中。
“啊，怎么回事？”
男盗贼毫无征兆地自杀，让其身后的女盗贼不由得大惊失色，这根本不在预料之内，而就在此时，女盗贼自己也出现了异常状况：“啊啊啊啊……”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了……唰。”
女盗贼丢下手中的暗器，酿酿跄跄地走向擎阙。不明状况的擎阙举刀对峙，却不想对方直接一股脑地撞过来，其身体直接被荡天的利刃捅穿了。
“……这一定是有人在帮助我。”
恶人鲜血四溅的场面，对于擎阙而言早已屡见不鲜，他放下尸体，想要搞清楚，这次事件到底有何猫腻，毕竟两个自以为得手的恶贼，是不会莫名其妙地选择自裁的。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擎阙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正面向自己，目光冰冷，像个木头人一样。
“……伊甸？”
擎阙再一次见识到了伊甸的魔力，这么小的孩子，既然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如此恶毒的魔法，难道这就是“异能者”的天赋特性吗？
“你来这里干什么，孩子？”
“我要找麦瑟姐姐。”
伊甸瞥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和旁边已经被吓傻的儿童，他的表情看上去竟毫无波澜，似乎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为什么要把怪物留在身边？还让他们跟在你的身后？麦瑟姐姐绝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擎阙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孩子教训，然而他此时更为关注的，是这个孩子做的事情：“你刚刚……真的杀了人……用自己的手段，对吗？”
伊甸没有回话。
“擎阙，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隔空对话再一次出现了，麦瑟从擎阙的言语中知道了伊甸的到来，她的语气有些急促：“是伊甸吗，他现在在你身边？！”
“是的，我也很惊讶。”
接下去擎阙就又听不到声音了，只见伊甸在一边自言自语着，看样子是麦瑟转移了交代人。
“我们得去找麦瑟姐姐，”对话结束后的伊甸对擎阙说道，“她现在有危险，好像是跟一个奇怪的家伙战斗。”
“估计是盗贼口中的‘摩震’，”擎阙心里想着，以那个女人的感知力，找出藏在这座城市的头目是很容易的。
“麦瑟姐姐将位置给我了，我指引你走，人类先生。”
“跟我说怎么走就行……在援助你姐姐之前，你先帮我看好这个孩子，待会我要将他带出去。”
“啊……”
伊甸望着这刚哭完目光呆滞的儿童，心里很不情愿。这不是死去的两个坏人的孩子吗。
……
绕了十几个路口和数条街道后，擎阙按照指示，终于找到了一处被污秽填满的空地。这应该是盗贼团的据点，不难看出，周围的暗穴，栏笼以及满地乱跑的猎犬已经代表了一切。
“麦瑟姐姐！”
伊甸看到了身处盗贼窝点的麦瑟。没错，此时的麦瑟，正与一个浑身沾着血腥的盗贼对峙。
这个盗贼与之前的那群乌合之众有些不同，他戴着外露尖刺的脸具，脖子上挂着两串狗牙项链。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身边还围着七八条猎犬。看上去，这家伙既是个训狗师，也是个凶恶的歹徒。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找上门的猎物。”盗贼脸具下嗤嗤的笑声，宛若一条奸诈的毒蛇一般，“怎么，你们想成为我宠物狗的盘中餐吗？”
“你就是疯狂盗贼团的首领，犬使摩震吗？”
看到擎阙过来了，麦瑟示意其后退，她觉得现在这个盗贼并不好对付：“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像狗一样的男人，他是你的部下对吧。”
“哈多？他是我的部下没错，”
摩震听到狗头人这个词，心里猜测到自己的部下肯定被麦瑟消灭了。不过，他并没有恼怒，语气间反而显得修饰般的谦卑：“真遗憾啊，自从他的头变成狗的模样之后，就变得十分奇怪了。总是说要侍奉谁，要去寻找什么。这是要叛变吗？可以那个家伙的头脑，应该做不出背叛这种事，但却因瘟疫的影响发疯了……”
作为多次处理匪患的破败者，擎阙对摩震的小动作注视地死死的。一边套话转移注意力，一边向前迈动步子，真是个善于逮猎物的贼，“把你的心眼收回去，混蛋！”
“呵呵！”
摩震如饥饿的老鼠一般盯着在场的每个人，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是在发泄自己贪婪的欲望：“你们也在找‘那位’吗？好好找吧……嘻嘻，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可要先被我撕碎了！”
摩震的步伐出现了虚影。
这晃眼的残影，让擎阙不经意间失去了观察能力：“消失不见了？”
“就算你不提醒，我也知道他不怀好意，擎阙。”
麦瑟感知到敌人就在附近乱窜，并且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他朝你那走了！”
话刚说完，摩震从一团浓稠的烟雾钻出，将刀刃刺向了擎阙，“铛”擎阙很快接下了这招，他正想反击，不想对方没有任何犹豫，再次钻进了浓雾中。
“躲来躲去的，真是麻烦。”
擎阙思考敌人可能会出现的位置，这时，他注意到边上的两个孩子。奸诈的盗贼一定会对他们下手的：“不好，你们快躲开！”。
牵着盗贼孩子的伊甸，其身后出现一阵浓烟，他刚回头，只见摩震准备举匕首捅向他们，“砰”擎阙开枪射击，被牵制住的摩震伴随着烟雾第三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疯狂的猎犬。
“快点蹲下！”
擎阙立马冲冲过来，在猎犬扑倒两个孩子之前，他挥舞着荡天将这两条牲畜搠倒，“汪！”在他的身后，又钻出更多的猎犬。
麦瑟抽出晶菱挂饰中的光鞭，她得驱赶这些疯狗，以便下一步的反击：“擎阙，我来探知摩震的行踪，你帮我解决这些障碍。”
猎犬在地上四处奔跑，将擎阙围住后一齐扑咬了过来。擎阙拼命招架，在刺倒一条狗后，另一条狗朝他背后袭来，“喝呀。”擎阙冒火的刀刃将狗劈成了两半。浇灌在地上的鲜血让剩余的猎犬更加亢奋，它们分成两队进攻。擎阙的上下两个方位都没困住了。
“无法驯服的野兽也只有这点本事了。”
擎阙等着对方扑向自己，他举刀挥击。斩杀了一条猎犬后，他顺势蹲下，用臂力抓住另外一只猎犬的脖子，举枪结果了它。
“摩震往你这靠过来了，在你背后！”
擎阙刚解决完猎犬，摩震忽然从浓烟中跳出来。麦瑟举起青色光鞭，一把将这这个丑陋的家伙套住，“给我消失！”麦瑟另一只手汇集魔雷能量，巨大的元素弹显现，往摩震的身体震去，“唰”静电在空中散开，但似乎没有伤及目标。
敌人又不见了。擎阙再次环顾四周，这回，他的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了恶贼的身影，“嗖”，恰到好处的招架，擎阙挡住了这致命的攻击，匕首的锈刃差点插进了他的脖子上。
“你这把大刀看上去是个不错的宝贝啊。”突然现身的摩震，贪婪地看这擎阙手上的荡天说道。
“哼，你的眼光就局限在这里了。”
察觉到对方露了马脚，擎阙立即将止息之戈的能量激活：“可惜，破败英灵的力量，不是你这个奸贼所能觊觎的！”
刀刃上极为纯正的火焰，瞬间将匕首熔成了灰烬，余火也将摩震双手的皮肤烫穿了，“哇呀呀呀呀……”这个恶贼痛苦的摔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他并非硬汉，心气一下子被烧没了。
“……可恶啊！”
“擎阙，不能放过这个能干掉他的机会。”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街道。麦瑟举起鞭子想要抽烂这个混家伙。一道青痕出现在地上，摩震的身体如气球般炸开，“死了吗？”擎阙走过来看，发现躺在地上的，是一条猎犬的遗体。
“又是脱身计吗？”
麦瑟也感到些许心烦，敌人狡猾到这种地步，要成功斩杀是得花一番功夫的。就在这时候，周围响起钢铁敲击的声音。
地上存在着许多铁制栏笼，像是专门关住猎犬用的，擎阙没有太过注意：“这些笼子里面全是摩震的爪牙吗？”
话音刚落，所有不停发出震动的栏笼，竟在同一时间炸开了，随后一大群猎犬从中跑了出来，成群结队的，在地上疯狂乱窜。
竟然还有那么多可憎的牲畜。数量实在太多，几乎将整个街道占据了，“不行，得实施大范围的攻击，”擎阙说着将荡天切换至掩月刀模式。
掩月刀可以增强戈焰的燃烧范围，甚至能产生施加能量的领域，处理这种场面应该是最好不过的了。
“先别着急，”，麦瑟让擎阙停止出手，“这些跑来跑去的猎犬，大部分都是假的，它们都没有向我们进攻。”
擎阙这才发现：“确实，那真的猎犬呢？”
“真的猎犬……它们的体内正发出不断膨胀的能量。”
狗群中窜出几条体形扩张的猎犬，它们的身体逐渐透明，散发出正在计时的光，它们跳得越来越近，仿佛一支敢死队。
“看样子，就像是从体内喷出强大的能量，”擎阙这才发觉事情的不对劲，“难道是自爆……麦瑟，快趴下。”
“什么？擎阙？”
“快趴下啊！”
擎阙一把将麦瑟推到在地上，自己则转过身来抵挡这所谓的自爆式攻击，“咚——”随着一阵天昏地暗，地上所有的猎犬的身体全部化作硝烟散去了。
……
没有被炸死？
“别傻了，你这个奇怪的人类。”
麦瑟这时候站了起来，她抖掉身上的尘土，对于刚才擎阙的行为，她不理解：“这是没有意义的援救，敌人使用的自爆攻击是无差别性的。擎阙，你也冒过好几次险了，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擎阙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受伤，是面前突然出现的厚土墙保护了他，当然，也保护了麦瑟，“你用念力把阻隔物移动了过来是吗？”
“擎阙，你刚才为什么要保护我？”
现在地上是一片狼藉，周围的浓烟使擎阙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先别问这个，我们没事，那伊甸他们也不会有事吧。”
“我早已对他们做了防护，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这次袭击太突然，虽说不让人操心，但还需要确认一下。麦瑟用念力抬开前方没被炸碎的石墙，高呼道：“伊甸，你们还好吧！”
“放心，我们没事。”
硝烟褪去后，俩人发现伊甸正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其脚边竟蹲着一只没被炸死的猎犬，虽说是敌人的宠物，但这只猎犬跟其它的不一样，它看上去像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任凭伊甸抚摸它的脑袋。擎阙与麦瑟相互对视了一眼，知道这条狗已经被伊甸改变情绪了。
“摩震跑哪去了，不会是逃走了吧。”
“我能感应道他还在这里。”麦瑟不时回过头看着边上的暗穴，“刚才喷涌而出的犬群中，肯定有一只是他的真身。”
“我来找吧，麦瑟姐姐。”
伊甸在猎犬旁边耳语几句。不一会，被控制的猎犬按照指示朝暗穴跑去。几分钟后，一个丑陋的盗贼被拽了出来。
“哎呦。”
受缚者正是摩震，此时的他灰头土脸的，根本没有当初那副盗贼头领的样子。
“你还想跑吗。”擎阙将枪口对准这个邋遢的光头威胁道。
此时擎阙想知道的，是这座城市的具体情况，或许能从这个“本地知名人士”口中挖点信息出来；“告诉我，这座城市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瘟疫会出现，你们又是为何停留在这里的。”
“嘿嘿……这里是人间炼狱，对你们而言。”
摩震的口中放出匪夷所思的话，他看上去并没有被瘟疫完全侵蚀，不过也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无论是好人，还是像我们这样的恶贼，都逃不出‘那位’的魔爪，很快所有人都会死，哈哈……我的罪行也很快被洗刷干净。”
这是疯了吗。擎阙见无法挖出什么信息，他打算把摩震带出这里，交给赫顿玛尔市政厅处置，却不想，对方早已打算逃跑了。
“擎阙，别放他走！”
“哈哈，晚了。”
摩震在自己的鞋上绑了一颗烟雾弹，这是他一早就准备的了“唰”紫灰色的浓烟放了出来。擎阙见状，赶紧开枪射击，但等弹匣打完了，烟雾消散以后，他才发现敌人已跑到远处了。
“实在不行了，下次再见吧。”
果然是个狡猾的家伙。麦瑟从地上唤起数十颗锋利的尖石准备攻击。这个恶棍差点伤到了伊甸，可不能这么算了。
“擎阙，你太仁慈了，对付这些人就要用极端的手段。”
擎阙一头雾水，自己也没说要放过对手啊。这会，损坏的栏笼中突然跑出来七八条猎犬，加上被伊甸控制的那只，它们迈开四肢追了上去，来到摩震的身前。
“怎么还有这么多条狗？”擎阙感到奇怪，“不打算再攻击我们吗？”
摩震被这几只猎犬包围起来，作为驱使牲畜的行家，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狗从来都没对自己露出凶狠的表情：“怎么了，我待会再给你们喂食……”
……
嘶——
“呃啊！！！”
“不会吧。”
擎阙这次看得很清楚，那群还存活着的猎犬，尖牙在摩震的身体上咬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几张长嘴不停地撕扯着，场面一度血腥……
训狗的人，竟然会被狗咬？！
“你们……这些家伙……居然咬我……呃……”
数十秒后，被啃的血肉模糊的摩震，在发出最后一阵惨叫后，栽倒在了血泊之中，如同一堆烂泥。这惊悚的一幕，即使是作为破败者的擎阙都无法制止自己发出干呕：“真是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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