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忿恶
……
使徒自异界空间而来。
他们突如其来地出现在阿拉德，为世间带来一场不可预防的灾难。而对于他们而言，这只是自己超然力量的倾泻所致。
他们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回到属于他们的世界上去。不仅是使徒，任何因不明原因穿越至其他世界的生灵，最终都得回到原来的故土，让平衡贯彻始终。
他们用什么方式降临，就以什么方式回归。
就例如“异次元”。
……
“呼、呼……”
几个人类出现在格罗兹尼境内，看他们的状态，似乎是在逃亡。
他们每个人都是伤痕累累的模样，皮开肉绽，撕裂的皮肤上尽是鞭子留下的痕迹。当然最为可怕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的腐败气息，黑雾缭绕，衣襟布满血腥，几乎就是被死亡所占据的生物。
“救……救救我们。”
“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为何还要遭受灾厄，看不到任何希望……”
在这个时候闯进荒野之村的人类，显然是不速之客。
“又是该死的人类，让我去抓他们。”
守在村门附近的狄桑很快就察觉到了异常，他没来得及汇报麦瑟，急忙赶过去拦截。
所谓拦截，其实就是异能者的自保方式。如果对方没有察觉异能者的存在，那就设计令其离开。
如果对方察觉到了，就要用动点能赶跑人的手段；若遇到的是极端且贪婪的家伙，那就有必要将其击杀。
对于狄桑而言，最后者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次，他的表现显得非常冷静，因为他所看到的不是气势汹汹的捕猎者，而是一群疾病患者。
“你们……什么情况？！”
“……不要靠近这里！”
不一会，麦瑟和擎阙赶到了村边。
见狄桑驱使着一大群天牛角虫，将几个陌生人围在中间，他们都感到十分“狄桑？”麦瑟刚靠近了一步，她的精神领域就发生了异动。
一种压迫性极强的能量正影响着她。
“瘟疫？！”
麦瑟瞳孔一缩，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而擎阙也是惊恐万分，他记得很清楚，这些被瘟疫浸染的人正是他在赫顿玛尔后街遇到的，困厄在残破医护区的灾民。
他们都是诺斯玛尔的原住民，都是从地府大门前走过一遭的人，为何这次要回到瘟疫区，回到这被毁灭的家乡来？
他们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这段时间来一直是如此，擎阙今天才了解过，若没有索西雅发动民间的力量勉强支撑，这群灾民根本撑不到今天。
“快……救我们，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其中一个灾民被独角虫夹在中间，他发出一阵痛苦的呼嚎后，死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生息。
而他身上所散发的瘟疫气息，却一点点地爆发出来，蔓延了数十米后才消失。
“真恐怖，我的虫子也被影响到了。”
狄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即使天生一副暴脾气，在面对这种现象后仍得冷汗直流:“我本来想立即处理他们的，但拿不定主意。”
“不，现在就得采取措施。”
麦瑟将一股能量汇聚于双手间，毫无疑问，她要操纵能将普通生物化为灰烬的魔雷：“他们再靠近一步，瘟疫蔓延的速度就会加快，到时就会让格罗兹尼陷入危难之中。”
说罢，麦瑟发动魔雷，准备将这几个人全部击杀。
“等等！”
就在这一瞬间，擎阙拉住了麦瑟的手，不让其发动能力。
此时的他同样处事果断，但与对方观念不同。
“你什么意思，擎阙？”
“先不要杀他们，他们还活着。”
擎阙紧紧地握住麦瑟的手臂，他面色紧张，显然是想竭尽全力救下这几个苦命人。
他是破败者，是要将“救困扶危”贯彻始终的人，眼下这种局面，他绝不会罢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擎阙？！”
麦瑟收回能力，一把甩开了擎阙。
她有些不满，对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与她恰恰相反，这是完全有问题的：“以他们现在的状态，想来已经被瘟疫折磨了许久，已经发展成不及时处理就会将疾病传染给别人的地步了。”
“我已经用精神力感知了一番，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和我们一样有着足够的自保手段。他们已经没救了。与其让瘟疫继续传播下去，不如让他们早点得到解脱。”
麦瑟的态度表明得十分明了，她必须保证格罗兹尼的安全，
若不是看在擎阙的份上，刚才那下子，她早就动手了。
“我知道你有顾虑，但现在他们还没进村，你先不要担心。”
擎阙急忙站到了前面，他已经能感受到瘟疫的腐败气息，确实，现在必须做出有用的决断。
这几个人的出现极不寻常，他们一定不是自愿来到这里的。
“擎阙，我要把能力收回去了。”
狄桑很快让存活的虫子们回到洞穴里去，他退了回来，对擎阙的态度倒是好了不少：“你有办法就赶紧用，我之所以不杀他们。”
“都是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知道，同样作为人类，你们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这可跟种族关系无关啊。
此时伊甸等一众异能者也都赶了过来，看见这一幕，他们不约而同地感到恐惧。
这是来自人类的祸害，现在越来越近了。
“救我……”
“退出去，不要再靠近！”
擎阙挥出荡天，在自己前方划出一条线。以警告几个病人不要靠近。
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制式手枪，以避免一些突发情况。
瘟疫不能蔓延到村子，擎阙是知道的，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意识，而害了身后的异能者们。
两个种族，他都要救！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戈焰，强行对他们放出‘战火重燃’。”
“可他们毕竟是普通人。能承受这种力量的概率极低，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擎阙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他将荡天切换至掩月刀模式，在地上爆发出一个强横的威能。
驱罪领域！
烈火组成的壁障将前方的路隔绝了起来。
擎阙深吸一口气，随后再次将荡天切换至赤金砍刀模式，走到了壁障前面。
“又要用那一招吗？”
麦瑟见识过“战火重燃”的威能以及副作用，现在见擎阙又要使出这消耗力极大的招式，她不禁开口制止道：“他们身上的瘟疫气息，要比我们之前沾染上的还要多。”
“擎阙，你这样救不了他们，反而会让自己遭到更深的反噬！”
擎阙没有理会。
刃锋上的戈焰早已燃烧许久了，他来到灾民们的面前，小声安慰他们：“不要害怕，保持冷静。”
“我会用一种特殊的力量救治你们，在这期间，你们遇到什么磨难，都要忍住！”
擎阙没有多余的废话，举刀刺向这群人的皮肤。
刹那间，瘟疫气息与戈焰相互碰撞，随后冲击了双方。
“呃——”
灾民的身体反应发生了异样的变化，他们未经训练，能承受的高温强度明显不足。
加上这段时间没能补充足够的机能，他们的健康程度早已跌到了谷底，没过一会，哀嚎声就传遍了半边村子。
忍住！
一定要忍住。
擎阙的双眼通红，显然他也于此时遭受了强大的反噬。
来的真是太快了，腐败的气味夹杂着一种能眩晕生物的波动，迎面朝着擎阙袭来。
这是留存过久的气息，已经到了入魔的地步了，即使在戈焰的冲击下，也能在泯灭的下一刻重新生成。
“奇怪，连减少的迹象都没有吗。”
擎阙的表情愈发狰狞，他不停地驱动戈焰，为荡天注入能量。
而病人的症状仍得不到丝毫的缓解，尽管瘟疫气息一直被燃烧，但戈焰的形体始终无法与对方接触。
就好像……中间隔了一层看不见的气墙。
“擎阙，够了！”
麦瑟严肃地喊道，她已经发现擎阙身上的不良状态了。
现在这种援救手段，完全是杯水车薪，结果只会是得不偿失。
“你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麦瑟凝聚出一颗魔雷，准备将擎阙与病人分开。
而就在这时，她的精神领域再一次遭受了震动。
好像又有人来到了格罗兹尼，从感知上看，又是一群被瘟疫折磨的平民。
而麦瑟本人，则因为这股震动中断了施法，她的脑中就像遭遇了爆炸一般，原本稳定的思维，现在开始紊乱了。
“唔呃！”
“麦瑟，你怎么了？！”
异能者们围在麦瑟身边，将其即将倒下的身体拥住。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
“你是灾厄的化身。”
“现在……就得发动你毁灭的权能。”
一阵魔鬼般的声音在麦瑟脑海中回荡。
又是梦境里的怪物？！
麦瑟痛苦的按着自己的额头，她用另一只手撑住地面，随后吩咐道:
“别管我，树林外还有染病的人类，在他们过来之前。”
“将他们赶走！”
麦瑟觉得，以异能者们的能力，在不杀死人类的情况下，将对方逐回赫顿玛尔是可以做到的。
这既是顾虑到擎阙的态度，也是为了不与人类发生了不必要的冲突，只有这样才能为异能者谋一条生路。
只要对方不危及到同胞们的生命，这是觉得可以的。
“唔……”
“这不可能。”
祛除污秽的招式已经持续了好一会了。
在这群苦命人身上作用了这么久的手段，最终却无法取得效果。
最终，擎阙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油尽灯枯，随后命丧黄泉。
“不……救我！”
闯入村门的所有灾民都躺在了地上。
他们还剩一口气，嘴里念着生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种痛苦……从内心中爆发……随后化为无边的恐惧蔓延在我们眼前。”
“比死亡还折磨……无法救赎，没有生路……”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陨落在擎阙面前。
此时的擎阙，已经暂停了战火重燃的效用，他呆立在原地，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不、不……”
“我无法救赎你们……”
几秒的沉默后，擎阙跪倒在地上，他望着即将死去的灾民，连双手都开始颤抖了。
他刚才遗漏了什么？！
这应该有解救的办法，只是未能想出……是自己没有能力预料到。
这一切都是可以挽救的，是自己太过无能，导致努力付之东流了。
……
赫顿玛尔市政厅。
“呵呵呵，这样的祸水……你们能接得住吗？”
“很快你们将名声狼藉，整个公国都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了。”
“这就是……惹麻烦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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