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以身掠天
“人类，你的反抗在我面前毫无意义！”
面对从低空突然爆发的，这股用念动力无法控制的力量，瘟疫征兆不免吃了一惊。
它是被瘟疫根源制造的，是有意识的邪念体，可以透过生者的心智进行干涉。
干涉是它的使命，谁将它种在宿主的脑海里，谁就拥有控制它的权利。
而它的性格和破坏手段，与控制者本身有很大相似性，没错，在北方的死亡地带，那个渴望将毁灭扩张的使者，正丧心病狂地操纵着这一切。
“这是我想要的，咯咯……”
“将整个赫顿玛尔，变成像我家乡那样凄惨的炼狱吧。”
黑羚发出癫狂的笑声。
……
擎阙的血肉之躯正在不断恢复。
刚才动用了大量的戈焰来释放“战火重燃”，他的全身都沐浴在赤红之中，高温带来的折磨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即便如此，他依旧保留着不断挺近的直觉，算是平常战斗时留下来的肌肉记忆，待到身体完全重塑时，他将有足够的把握，阻止麦瑟身上的那个可憎梦魇。
“是冒险家。”
“是他，他总在最危难的时刻出现！”
被冒险家联盟救出的居民们，在赶往西边城市的前一刻撞见了这此幕，纷纷高声赞扬起来。
在他们心中，这个英雄的份量又增添了一层。
“躲在老巫婆梦中的渣滓，给我滚出来！”
踏着无数的碎片集群，奔走在如荆棘般骇人的魔雷上，擎阙的战意愈发凶猛，待到半边身躯恢复差不多时，他猛地甩出一只手，单握荡天挥出一发凌厉的月弧。
灭寇斩！
迅猛的远程招式，在甩出的一刹那破开了分布在空中的青光，朝着麦瑟袭来。
麦瑟的身边还环绕着几十颗魔雷，她有恃无恐，随便召唤了几颗在面前，形成防护罩，挡下了这道弧浪。两种能量碰撞间，过盈的电流四散出来，让整片天空掀起了波澜。
“喝！”
几十条如同长蛇般的电流朝着擎阙袭来，它们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就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猎物包围在其中。
擎阙没有丝毫惊慌，在强悍的捕猎手段威胁下，他的攻势越来越迅猛，不做防御，对着电流最密集的地方撞了过去。
以最快的速度近身，不惜任何代价。
“血洒中原！”
刚恢复的血肉之躯于此刻再度引爆，厚积薄发的能量冲破了电网，朝着天空奔袭而去。
这势不可挡的戈焰，以鲜血作为燃料，如同十颗破裂的炮弹般撞向了防护罩。霎时间，风雷响动，震耳欲聋的声响传遍千里。
“唔……”
在这般撞击下，防护罩很快就出现了裂痕，麦瑟见状，急忙唤出剩下的魔雷进行填补式的充能。
身边环绕的这些能量，似乎不够抵抗这震动九州的威势。
擎阙的杀意一直保持顶峰，见无法一击破开这层防御，他再次狂暴，祭出大量的血液激活“血洒中原”……
“轰隆！”
防护罩应声而裂，遭受这股能量震荡的麦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瘟疫征兆也于此时发生了异样，在被戈焰近乎湮灭的青光之上，一道魔鬼的身姿猛然出现，随后又化作了虚无。
“从她的梦境里滚出来！”
擎阙愤怒地喝令，他全身的皮肤已是炸毁的状态，但戈焰会帮助他迅速恢复。
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立即接近麦瑟，将他唤醒。
“……老巫婆！”
擎阙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麦瑟的胳膊。
蔓延的戈焰让其重新凝聚的魔雷瞬间消散，如此一来，念力场的作用也随之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这会让瘟疫征兆感到痛苦。
“……”
“擎阙……”
在炽烈之气的压迫下，麦瑟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些。没错，自己身上的邪念正在被燃烧，她蒙蔽的双眼开始重现了元神。
在这一刻，她能意识现实世界当下的情况。
“醒来了？”
“不对，没有这么容易！”
眼眸中散发的青色微光，再一次变得暗淡起来。
很明显这是瘟疫征兆在做斗争，它不甘失败，它的毁灭欲望还未停息。
“不……别开玩笑了。”
麦瑟的另一只手取出光鞭，趁擎阙没注意，将其胳膊绑住了。
被邪念控制的光鞭，似乎具有恐怖的附带能力，本来单一的鞭体，在顷刻间长出了数条黑色的触手，朝着大地袭去。
在念力场上还遍布着大量已经破碎的魔雷，分散的能量被触手吸收，随后带入了天空。回到了麦瑟的身边。
“这是……”
“下地狱吧，人类！”
擎阙试图继续唤醒麦瑟，但这时候，魔雷组成的屏障将他困在里面了。
缠绕在胳膊上的鞭子散发出巨大的威能，擎阙顿时感到一阵无可挑剔的麻痹感在身上，无法继续动弹。
随之而来的，是屏障内自然生成的机关，即可以穿透活物灵魂的电流，霎时间，无数如刀刃般锐利的青电贯进擎阙体内，让他感受到剜心的痛苦。
“呃——”
“这是瘟疫力量的加持！”
擎阙双眼充血，在身体不能活动的情况下，释放攻击招式是极为困难的。
抬头对视，对方这熟悉的身影背后，总是若隐若现着一个恶魔的形体，它张牙舞爪，凶狠的眼神中透露出仇恨的意思，毫无疑问，它憎恨擎阙的出现，渴望将其化为灰烬。
屏障的势能又增添了几分，这会，漂浮在空中的碎片集群聚集了过来，包围在擎阙的四周。
它们即将冲进屏障，将擎阙砸成粉末。
“得马上冲开束缚。”
浑身的戈焰还无法烧毁着缠人的鞭子，擎阙十分干脆的将嘴唇咬破，将血液滴到荡天的身上。
“再来，血洒中原！”
“哼，晚了……”
在引爆的一瞬间，麦瑟松开了鞭子从屏障中瞬移了出去。随后加快了碎片集群的聚合。
“轰隆！”
一两滴血造就的爆燃，仅仅是将这被邪念侵蚀的鞭子摧毁，但并没有让屏障化为尘埃。
就在擎阙腾出手，准备冲破这外围的束缚时。一大团厚重的断裂墙体向他面前袭来。
“砰！！！”
死物可以进得去，活物就出不来。
残忍到足以碾碎骨头的挤压，不只有一次。
在麦瑟的控制下，先前在赫顿玛尔摧毁的建筑，有一半投进了这座恐怖的囚笼中。
“唔……念力场作用减轻了。”
夹在缝隙中的弥雅狄桑俩人重见了光明，他们身上负有大大小小的伤，所幸不会危及生命。
望着天边的一幕，他们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擎先生……也无法唤醒麦瑟吗？”
……
“唰！”
被石灰和锈铁堆满肚子的屏障，此时又被魔雷环绕着，就像一颗正在充能的巨大球体。
而困在其中的擎阙，活动空间愈来愈小，手中的荡天不知向周围甩出了多少刀。
刚才遭受了一轮挤压。擎阙胸前的骨头被砸个粉碎。
在“战火重燃”对其进行修复时，他的灵敏能力大打折扣，几乎破不了围了。
“唔，该死……”
“不能这么窝囊的死在里面……马上就要把我压扁了……”
眼前的障碍越聚越多，几乎遮盖了能见的光线。
无奈之下，擎阙只能将武器横置，扛住两侧的巨型碎片以保最后的安全，这个时候，他的双脚无法直立，踏在了满是铁棘的围栏上。
“……算是落地了。”
“那就……试试这一招！”
擎阙猛喝一声，荡天的柄端部分，顿时掀起了一阵炽热的波动。
随即，这股波动将他身上的戈焰吸收了大半，用于扩充自己，以形成一道巨大的赤红力场。
“驱罪领域！！！”
“哐当！”
屏障内的能量波动愈发异常，大量的填充物被分解，化作了灰烬。
驱罪领域中散发的炽热光芒，将控制物体的青光阻隔到一边，直至逼到了屏障的边界。
然而，这种力量终究有固定的限制，随着脚下的围栏四分五裂，擎阙也无法继续支撑驱罪领域的威能，招式破解了，但却为他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化为尘埃吧！”
麦瑟挥动手臂，霎时间，屏障的光泽变得极度绚烂，其形体就像逐渐膨胀的气球一般。
下一刻，就是震天动地的电流爆炸。
“轰”
天空已经被创伤得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汹涌的狂风席卷整个地面，顿时万物惶恐。
这是最强异能者的力量，但这似乎并不是她的极限。或许在普通人面前，持有这股力量者，只能用神明加以称呼。
不，更贴切的称呼，应该是“魔鬼”
……
“嗖——”
就在众人以为擎阙被炸成齑粉的时候。那苍白无力的天空，出现了一道迅疾无比的影子。
“什么？！”
“擎先生，擎先生还没有战败！”
在那湮灭的气旋波动中，擎阙如同炮弹一般冲了出来。
驱罪领域在解除的那一刻，还残存了些许炽热之气，足以让他得到防护。
“我是不会罢休的，在平息这场动乱之前！”
擎阙在空中甩出数道月弧，尽全力的压制麦瑟。
此时方寸大乱的瘟疫征兆，无法及时想出其他可用的阻遏手段。宿主体内的能量释放过猛，纵然再度爆发。也只会使其进行无用的透支。
透支？也不是不可以……
“抓住了！”
擎阙斩出最后一道灭寇斩，在击溃了魔雷组成的防御阵型后，他眼疾手快，将麦瑟的肩膀抓住。
他知道对方正处在梦境之中，要想使其苏醒，就必须要用戈焰净化。
刻不容缓。
擎阙将荡天举起，此时的止息之戈，其刀面上的纹样已破碎了一半。
在刀锋刺入麦瑟臂膀的肌肤时，戈焰也随之蔓延进去，战火重燃的效用再次激活，势必要让瘟疫滚出无辜生灵的身躯。
……这还只是第一步。
“我得进入老巫婆的梦境。”
擎阙开始感应，就跟上次一样，他得寻找麦瑟脑海中传来的那个奇异波动。
这股波动是将他带到对方梦境的路径，他虽然尝试过一次，但还是特别懵懂，只能依靠自己的直觉。
“……”
“不行。”
“找不到……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擎阙有些找不着北。作为外行，他似乎并不能重遇这种怪异现象。
而就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一股可怕的现象，让他不禁停住了。
“什么？”
“你想要进入这个可怜女子的梦吗？”
擎阙睁大了双眼，没错，在这个空中，又有其他的生物在与他对话。
或许并不是单纯的生物，只见麦瑟的身后，一道丑陋的身影正缓缓升起。
一个身体被融化了的，长着双角的恶魔巨影，眼冒血光，正死死地盯着擎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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