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睡着了
这就是沈希衍,就算是她死了,他也不会有半分关心的。
南浅有些不舒服的,捧起手机,打下一长串骂他的文字。
在即将发出去之前,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了。
都要结束了,没必要跟这种人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她简单回了一句‘明天来’,就放下手机,沉沉睡过去。
睡梦中,有人进来,替她盖好被子,又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
确定她没有复烧后,慕寒洲才轻手轻脚的起身。
还没提步,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慕寒洲怕吵醒她,转身想关掉,却在看到来电显示时,伸出去的手,改为拿起手机。
他一手插兜,一手点开接听键,放在耳边。
里面很快传来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
“既然生病了,那就多休息几天,明天……”
不用来了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慕寒洲就淡淡道了一句:
“她睡着了。”
靠在走廊的男人,听到熟悉的男声,俊美的脸色,倏然暗沉下来。
“慕寒洲?”
“是我。”
慕寒洲盯着窝在被子里,睡得昏沉的女人,云淡风轻的问:
“沈总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声质问,就好像男朋友在宣誓主权,沈希衍听着都觉得可笑至极。
“慕总这么晚了,还在我女人家里,不觉得很奇怪吗?”
“奇怪吗?”
慕寒洲勾起唇角,挑衅的,笑了笑。
“不是沈总说的,我一三五,你二四六吗?”
“今天周三,我在她家里,怎么会奇怪呢?”
两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像封口凝胶,凝在沈希衍的薄唇上,叫他哑口无言。
他死死捏着手机,在沉寂数十秒后,抑制住满腔的怒火,冷声警告慕寒洲。
“别碰她!”
冷冰冰三个字,听起来似乎没什么感情,但慕寒洲却从中听出在意的味道。
他垂下淡漠的眼眸,看了眼昏沉到毫无知觉的女人,缓缓转身,走向落地窗。
“沈总是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
沈希衍不愿意承认的,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受控的,怒吼出声。
“我他妈是她的男人!”
面对他的愤怒,慕寒洲丝毫不受影响的,轻轻挑了下似远峰般浓墨的剑眉。
“我、也、是。”
这三个字,砸下来,令沈希衍捏着手机的手指,骤然发僵。
立在寒风中的身子,更是犹如被风霜包裹般,冷到毫无知觉。
明知他们已经做过,但亲耳听到,还是难以控制的,浑身发抖……
就好像只要想到他们抵死缠绵的画面,他就会崩溃似的,连站都站不稳。
他极力想要控制这种情绪蔓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它掌控自己。
待发闷的感觉,如大手般,扼制住心脏,抽走呼吸,带来疼痛感,他才抓紧栏杆,咬牙怒斥。
“你们这对狗男女,真是贱到极致!”
见他终于失了控,慕寒洲深不可测的眸底,隐隐划过一抹轻蔑。
“沈总,是你自己同意,让我追求她的,怎么就成狗男女了?”
面对慕寒洲一字一句的咄咄相逼,沈希衍猛然之间,气到说不出话来。
听到对面的呼吸,逐渐急促,慕寒洲又挑衅般的,压低嗓音,淡淡道:
“沈总要是没什么事,就先挂了,我要陪她睡觉了。”
说完,也不管沈希衍是什么反应,慕寒洲直接挂掉电话,再按下关机键。
看着骤然黑下来的屏幕,气到无处发泄的沈希衍,一把砸掉手里的手机!
旁边,全程目睹的纪明修,顺着四分五裂的手机,看向脸色铁青的沈希衍。
“阿衍,给慕寒洲一点教训吧?”
这是纪明修,第一次看见沈希衍发这么大的脾气。
在他的印象里,沈希衍的性子,始终是寡寡淡淡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在他们这群人里,也算得上是最能掌控情绪的,连他都被气成这样,必然是欺到了头上。
纪明修的性子跟沈希衍不一样,若换成是他,只怕早就把人给做了,绝不会等着受这种气。
“只要你开口,我明儿个就叫兄弟们,把人掳去国外,再一枪毙了。”
已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沈希衍,冷冷瞥他一眼,随即踩着支离破碎的手机,提步离去。
“阿衍,迟宥珩的生日宴,还没结束呢,你去哪啊?”
沈希衍没搭理他,疾步走进电梯,驱车,直奔南浅住处。
立在落地窗前的慕寒洲,看见一辆跑车,猛然停在楼下,微微挑了下眉。
沈希衍会来,慕寒洲已经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感到意外,只立在原地静等。
然而等了很久,车里的人都没下来。
隔得有些远,看不清车里人的神情。
只知道车窗处,伸出一只修长的手。
那只手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香烟。
里头的人,抽完一支烟,就好像恢复了理智一般,狠狠碾灭烟头,再单手倒车,快速驶离公寓。
遥望着那辆开进来又开走的车,慕寒洲深沉不可窥测的眼睛,若隐若现的,浮现一抹晦暗情绪……
南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醒过来,就在慕寒洲护送下,撑着大病初愈的身子,前往沈氏。
生了一场病,本来应该多休息几天的,但慕寒洲要带她走,手头的工作,就必须得提前交接出去。
按理说,应该先辞职,再交接的,可高管离职,要沈希衍审批,南浅只能先私下里,挑个人交接。
她刚把人找好,又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有两个快递,让她下去取,南浅放下手机,匆匆下楼。
来到前台,两个长相标致的小姑娘,立即喜笑盈开的,取出两个小巧精致的盒子,递到她面前。
“南总监,两份快递,一份是昨天的,一份是今天的。”
前台小燕说完,又转身取出两束包装精美的郁金香,放到干净整齐的台面上。
“这两束郁金香,也是分两天送来的。”
看到那两束花,南浅怔了怔,一份久远的思绪,也在瞬间,如源泉般,纷纷涌进脑海。
“寒洲,如果哪一天,你想追求我了,那就送我两束郁金香,我一看到,就立即接受。”
那个时候,年仅十八岁的慕寒洲,慵慵懒懒的,靠在车门旁边,眺望着远处的山脉,没有吭声。
南浅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他的答案,自嘲笑了笑,随即又像个孩子似的,竖起一根手指,讨价还价。
“那这样,一束,就一束,好不好?”
那一年,她听到慕寒洲说:
“不好。”
他明明否决过的,又为什么要送两束郁金香?
是为了演戏吗?
可演戏,可以送别的花啊,为什么一定要是郁金香?
南浅盯着花朵,想了想,大概是巧合吧。
他们之间的过往,慕寒洲只怕早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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