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峰回路转
“且慢！”
皇帝给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小太监，他得到授意立马喊停了程潜。
“你食盒里面是什么东西呀？”
小太监拔高了声量，喊了起来。
“噢，参见陛下。”
程潜瞧了皇帝一眼，立马掀了衣摆跪了下来，恭敬地行着礼。
“平身吧。”
皇帝也是个和善的人，淡然让他起来，闻见了盒里的香味儿，顿时食指大动。
“你里面是什么东西，那么香？”
他好奇地问道。
程潜低埋着头，听到这句话，嘴角轻轻抿了抿。
“回陛下，此乃吾妻子齐杏给吾送来的吃食。”
他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一个光洁如白玉的盘子，里面只装了一只鸭腿，烤好的鸭腿。
香极了。
皇帝见了，眼里顿时流露出一丝馋虫的表情。
一旁的小太监见了，连忙咳嗽了一声，暗地提示。
程潜见状，马上反应过来，向皇帝拱手道：“陛下，若不嫌弃，也您尝尝吾妻子的手艺，她是在京城开烤鸭庄的。”
“嗯，尝尝鲜亦可。”
皇帝再使了个眼色，身旁的另一个小太监毕恭毕敬地上前，接过了程潜手里的食盒。
皇帝回宫一尝，眼睛果然亮了起来。
不禁感叹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好吃的鸭子。
他舔完了一只鸭腿，还觉得不够本儿。
才一只腿，实在太少了。
于是就有以上请齐杏进宫的那一幕。
在皇帝回忆之时，齐杏的烤鸭已经出了炉。
她从火炉中把烤鸭提出来，香味顿时飘满了整个膳食局小厨房。
当然，皇帝没让她去大御膳房做，而是改在了就近的小厨房制做，一来方便传膳，二来也避了不少耳目，省得那些谏官絮絮叨叨的。
齐杏把一整只烤鸭端了上来。
却没有切块。
皇帝见了，顿时恼怒。
“大胆齐杏，为何不给朕切块，这么大怎么吃？”
“就是，不知礼数的丫头。”
身旁的大太监也跟着怒喝，忙吩咐小太监端下去，重新切块摆好。
“且慢！”
此时的齐杏却阻止了。
她这胆子也忒大了。
“嗯？”
皇帝龙眉挑动，不解兼恼怒地看着她。
“启禀陛下，若您要吃最新鲜最好吃的烤鸭，是万万不能切件的。”
齐杏在凌空向他演示，“得这么撕着吃，才香呢。”
“哦？”
皇帝将信将疑，喊老太监把那鸭子摆在膳桌上。
略微为难。
“可是，这么吃……有失斯文呐。”
齐杏听了，爽朗笑了笑，“这有什么嘛，您关上房门吃，谁能知道？”
她环顾了四处服侍的宫人，颇为警惕地开口。
“除非，哪个宫人会传出去罢了。”
“嗯？”
皇帝略略想了一二，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便屏退了宫人，身旁只剩下那个老太监在身旁服侍。
而齐杏则恭敬地站在另一头。
“王福，替朕撕。”
皇帝侧仰了一下头，吩咐着身旁的公公。
“再且慢！”
那称为王公公的也不乐意了，直直斥责着她，“又怎么了呀？”
齐杏微笑地抬了抬手，对皇帝作了个请：
“陛下，请您亲自动手。”
“哼！”
皇帝鼻子哼出了气儿。
可齐杏却笃定坚持，徐徐劝道：“陛下您相信我，这样好吃一百倍。”
皇帝学着她的姿势，把那鸭腿往下面一扯。
皮肉如脆纸一般裂开，而那裂开缝隙之处，股股肉汁顺其流出，香味诱人得很呢。
他微微吞了吞口水，把那鸭腿咬进嘴里，那清脆的脆皮声。
咸香的味道，还有带点微甜的尾味儿。
真是世间少有的极品美味。
“好，果真好吃！”
啃完一只鸭腿的皇帝，把鸭骨架放在桌上都还意犹未尽。
“做得好，朕重重有赏。”
听到有赏，齐杏眼里的是亮光，忙问起来，“真的嘛，请问赏些什么呢陛下？”
她一松懈，那副调皮的模样又露了出来。
可如此，皇帝非但不觉得她冒犯，还觉得她这模样十分真实，不做作。
“嗯，朕想想，赏个千两黄金怎么样？”
蛤？才一千两。
连间屋子都买不着。
齐杏有些失落，但也还是低头谢了恩，“民女谢陛下赏赐。”
皇帝见她低头谢恩，以为她很是乐意呢。
于是便接着道：“不如明天你也进宫给朕烤鸭吧。”
“啊、啊？”
“啊什么，还不叩头谢恩？”
身旁的老太监见她实在不懂规矩，又厉声出言提示。
齐杏刚刚是有些放浪了，听到嗔言提示，连忙又磕了头，朗声答应道：“是，谢陛下看重之恩。”
嗯。
陛下是很满意了。
她愁眉苦脸的。
临近戌时，齐杏才回到了家。
是金吾卫亲自送回的，途中她想转路去看看程潜都不行。
说送回哪儿，就得到哪儿去。
她前脚才进门，后脚程潜便进了家门。
“恭喜恭喜啊齐娘子，恭喜你今日得了陛下赏识。”
他还没进门，便双手鞠起，向她道喜了来。
“哎哟郎君，你又打趣我了。”
齐杏没好气地应答他，自顾自地去洗手。
程潜挑眉，看她似乎不大高兴，便贴心问道：“怎么，你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啦，这有什么好的。”
齐杏饿了一整天，在宫里，连口水都不敢喝，生怕冒犯了什么。
此时的她，坐在膳桌旁，把桌上的茶喝了个清空。
程潜见了，微微抿了嘴，故作可惜地叹了起来。
“哎呀，可惜呀，难为你夫君我费尽心思替你铺路，原来你根本不好这一套呀。”
“嗯？”
齐杏听了，稍微惊讶地回过了头，疑惑地问着他，“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策划？”
程潜神气地挑了眉角，不置可否。
她瞧见他如此神情，无需细想便就明白了过来。
指着他，嘴巴变成了喔的形状：“哦……我说怎么突然一大早过来问我要烤鸭呢，原来是搞这一出啊！”
“娘子，为夫不愿你怀才不遇嘛。”
程潜情深款款，凝望着她。
那眼里仿佛有璀璨的星光。
齐杏听了，感动不已。
她嘤地一声，撒娇般地抱住他的劲腰：“郎君，您真是太好啦。”
程潜微笑的双掌拨压着她的小脸。
语气沉了起来：“杏儿，若与那太子抗衡，你得靠近陛下，得他的赏识。”
原来，这才是他的苦心呐。
齐杏甜笑起来，又抱过了他，“嗯呐，杏儿知道该怎么做啦。”
程潜调笑，把粘人的她拉了开去。
“对了，你屋里准备的那些故事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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