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里外不是人

段和善非常坦荡，既然做了选择，就做的干脆。

大理虽然地处西南边陲，但是对于中原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毕竟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情报还是要有的。

当段和善知道狄长青是从南边安南那里过来的事后，就知道自己败的不冤。

他知道梁山有一种火龙船，不用人力和风力就可以远渡大洋，船上更有火龙，可远飞几千米，火龙到处，雷光四射，惊天动地，飞沙走石。

只是现在的他没有心思问这些，也没有心思想这些。

有些念头一想，心里就会长草，这草一开始长，就遏制不住。

既然如此，就不要给他长草的机会。

既然投降就投的彻底，最忌讳两面三刀。

尤其当段和善知道大华将如日中天的大金干脆利落地击败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心思。

大理段家自古以来就有一个心思，想融入中原大家庭。

拿下中原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那做一个中原大王朝的附属国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之前段和善上书过赵喆，想归附大宋，赵喆没答应。

现在看来，大华似乎有更大的可能统一整个华夏。

自己早一点归属，在历史上多少留点善名。

现在大理皇宫已经不设防，防务已经由梁山军队接管。

段和善已经将所有的子女引荐给了狄长青，并让他们执子侄礼。

狄长青已经将消息传给了后方军舰，后方将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到登州。

只是现在有一个麻烦，那就是相国高泰运。

段和善对高泰运的感情极为复杂。

在大理，如果段家是第一大姓的话，那么高家就是第二大姓。

高泰运的父亲高升泰甚至逼迫段和泰的伯父让位，做了一段时间的皇帝。

而段和善的母后，就是高升泰的亲妹妹，也就是高泰运的亲姑姑。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高家都在左右大理的朝堂，甚至有外使过来，要先拜会相国，再拜会国主。

现在事情变的有意思了，高泰运出城了。

狄长青的指挥部里，段和善也是愁眉不展。

他不是担心狄长青的怀疑，而是担心自己的国民。

本来觉得来一场和平的权力交接，可以让自己的国民避免战火，现在看来，还是免不了要做过一场。

“狄将军，实在抱歉，那条密道，实在是连我都不知道。”段和善苦笑着说。

“段先生的话我相信，只是这高泰运离开后，能有多大的影响力，还望段先生直言相告。”狄长青皱眉拱手。

“高家在大理能当一半的家，在下面的部落里，他说的话比我管用。野人部落畏威不畏德，这么多年的交通联络，征战剿抚，都是高家人负责。说实话，表面上看来，大理方圆千里，实际上只有大理周围300里我能有效控制，再远就是无能为力了。”

看着一脸苦笑的段和善，狄长青又瞅了瞅段和善提供过来的地图，也是直挠头。

梁山兵学院对地图的绘制要求极高，这是行军大战的根本。可是现在看着偌大的一张羊皮卷，狄长青觉得，这舆图在梁山，实在是三岁孩童的水平。

虽然一条线，那就是一条大河，随便几个弧形，那就是大山，随便几条线，那就是道路，这有的道路只能过一匹马，过独轮车都困难。偏一点，那可能就是几十上百里。

“对不住，段某考虑不周，给将军添麻烦了。”看着皱着眉头的狄长青，段和善有些不好意思。

“段先生莫要自责，不是什么大事。”狄长青笑了笑：“我就是觉得这舆图有些粗糙，至于高泰运的反叛，倒不是什么事。”

“狄将军，我们在建昌城有4万精兵，在石城有3万精兵，领兵将领都和高家友过来往，若是被高泰运策反，情形就复杂了。和这些士兵相比，我更担心下面的野人部落。他们不服教化，极易被煽动，作战又悍不畏死，极难对付。”段和善指着舆图：“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大小部落不下百个，少则一两千人，多则上万人，与高家多有贸易往来，恐怕是个大麻烦。”

“嗯，这些事情说麻烦也麻烦，说简单也简单。”狄长青笑了笑：“打一仗，把他们打服了，打怕了，他们就老实了。我不怕他们来打，我就怕他们钻到深山老林不出来，那就麻烦了。至于边境的那几万人，我倒不担心。最好一次都过来，省得麻烦。”

“段某自然知道梁山军队无敌，只是这猛虎也怕群狼，狄将军是否要联系一些援军过来。”段和善到底是没忍住。

“哈哈，段先生能说这话，狄某很是欣慰，只是段先生知道梁山军队无敌，但是到底有多无敌，段先生还没有概念。到时候段先生就知道了。”狄长青拍案大笑。

“段某静待佳音。”段和善苦笑着拱手。

“梁义。”狄长青大喊。

“在。”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进门行了一个军礼。

“传我将令。”

“第一：练习城内各家富商，谁能提供详细的周边舆图，梁山商品到了之后，优先给他们供应。”

“第二：放出话去，城门放开一天，愿意诚心归附大华的，可留在城内；若是想离开，可自行离去，我们大军不阻拦，但是记住，只许出，不许进。”

“遵令。”梁义敬礼退出。

“狄将军，这找商人要舆图，段某还能理解；可是这大开城门，把人放出去，这是为何？肯定有不少人会出去。”段和善不理解。

“既然有人不诚心，那就干脆放出去，让他们和高家结成一块，一次性解决，省得麻烦。”狄长青平静地说。

狄长青有些话不能说出来。

这拿下云南路只是一个开始，更重要的事情在后面。为了后面的大事，这云南路必须尽快稳定下来。

“唉，可怜我大理子民，段某原以为可以免于一战，没想到，还是要遭此一劫。”段和善长叹一声。

“段先生不必介怀，此乃本地百姓一劫，过了此劫，他们会有更好的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狄长青自信地说：“段先生的苦心不会被埋没。”

“如此最好。”段和善看着狄长青，心里踏实了很多，笑着说：“这次事了，烦请安排我去登州，当面拜会国主，段某还有好多事情，要去请教。”

“好说，战事一结束我就安排，大哥见了你一定很开心。”狄长青笑着答应。

段和善希望这场战争早点结束。

在不经意间，段和善已经成为高家在大理的人质，不管这场战争的胜败，段和善已经里外不是人了。

若是梁山赢了，段和善就是梁山的帮凶，失掉百年声誉；若是梁山输了，高家顺利掌控大权，段家成为出气筒。

实际上，如果梁山输了，高家一定会让段家付出代价，坐实了丧权辱国和助纣为虐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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