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柳大人英明…”
“呜～谢谢姐姐，姐姐真是太好惹！”林雪含着糖葫芦激动道。
“这个还是楚公子分享给我的。雪儿喜欢就好。”林霄笑说，给林雪擦了擦粘在鼻子上的糖渍。
“都谢，都谢。”林雪道，转而专心吃着。
林婳沉默地咬了口糖葫芦，鼻子酸酸的，她还记得娘亲最爱吃甜的了。
柳后见林婳低着头就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声问她“：婳儿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婳抬头看她，泪眼婆娑，柳后赶忙搁下糖葫芦给她擦眼泪“：婳儿不哭，不哭哈，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和母后说。”
林婳摇了摇头小声说“：婳儿想娘亲了。”
柳后闻言轻轻搂住了她“其实呢，你的娘亲并没有离开你，只是她啊，变了另一种方式来陪在你身边。”
林婳认真看着柳后问“：那娘亲她在哪儿呢？她为什么不来看看婳儿。婳儿手里有娘亲最喜欢的甜嘴儿。”
柳后轻轻得温柔地说“这世上每一个逝去的人，都会变成一缕风。每当我们想起他们时，风便会在某一处吹起，裹挟着思念与我们相聚。”
几人安静地听柳后讲着。
刚巧天公作美，微风应召而来带着远处的花香如同思念一般轻轻将几人拥住，枝头的花朵摇曳，牵起了风的手。
林婳，林雪俱是一愣。
微风将林婳的眼泪轻轻擦干，然后散去。像是不曾来过，亦像是一直在默默守护不曾离去。
柳叶也有些回不过神，她知道这些是哄孩子的，可是……她怎么就信了呢……
楚辞回神时发现手里还有一串糖葫芦。
“公主，这串……”楚辞恭敬递给林霄。
林霄扭头看他，突然想起她还有正事。
林霄摆手，“这个是给你的，你也赶紧吃吧，我要去背书了。”
楚辞有些愣怔，连忙道谢。
林霄轻轻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楚辞跟着林霄去了她的书房。
楚辞吃着，林霄背着书。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林霄隔三天就会让楚辞帮忙买吃食，楚辞怕自己离开林霄她会有意外就直接让店家差人送来。
后来林余选了一批新官员，淘汰了一批旧的，柳相有些不乐意，但碍于是林余的执意而为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哼，不过是雏雉抱团，终成虎狼之食。愚蠢的东西。”柳相听手下汇报几个新官凑到了徐之尚府上的情况，不屑道。
“柳大人何不多派几人去盯着？”一个官员问道，他是来应聚会的。
柳相又找了批新的伶人，这一批可是个顶个的年轻，据说最小的才九岁。
“盯着他们做什么？他们顶多扑腾几天，过了几天就会自觉上门，投入你我门下。我想你们也早该见怪不怪了，是吧郭明。”柳相不屑。
郭大夫连忙赔笑道“柳大人英明，定是料事如神。”
“哈哈。”柳相拍了拍他的脸，大笑。
当年这郭明和徐之尚还一起指控过柳相。只能说万事都不绝对，人心易变，尤其是在面对绝对的利益时。
“过几天你去同那几个新人说：本大人允许无知的人站错队，他们还有改正的机会。”柳相对郭明说。
“是是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郭明谄媚道。
引来一众哄笑，在笑的也只有级别高的大臣，级别低的大多是寒门提拔上来的，他们也是如此卑微谁也不笑谁。
“本殿的意思是，带着你们的初心去投靠柳相，既然本殿和徐师傅费劲心机将你们提上来，一来是相信你们的人品，二来是看中你们的毅力。你们可懂？”林霄说道。
“卑职明白，我们的命都是徐大人给的，自然一心为了徐大人更为了公主。”王涛掀袍跪地以表位分和决心。
尤磊，于复也跟着表忠心。
王涛，尤磊和于复是徐大夫资助的三个年轻人。
三人有才能和徐大夫相投，只是出身贫苦，虽读不起书却能明辨是非，这很难得，徐大夫惜才便起了资助之心。
徐大夫总怕自己会忘记那些苦难的人们便时常自费布施，在闲暇时往穷困之处走走时刻惊醒自己，而三个年轻人便是在那时候认识的。
其实不只有他们三人，只是只有他们考中且是在林霄极力劝说林余时才留下的。
那些文章是林霄批阅的，也确实写得好。
至于帮他们走捷径，林霄觉得没那个必要。与其收个没能力的人还不如费些心思去笼络人心，没能力的人根本没能力自保只会成为新的麻烦，得不偿失。
如今朝廷林余懒懒散散，尤其在发现自己最看中的女儿有能力后他更是对朝事不耐烦，幼时他也没学过治国策论。
柳相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过足了声色犬马的日子，早就忘了自己最初之前救民于危难的心，如今只要不挡了他子孙后代的富贵命，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林霄要为西秦做的第一步便是将败絮换成金玉，由点升线。
如郭相说的那般没几日郭明便往王涛府上递了帖子，王涛几人顺势加入到了柳相的阵营。
王涛是个机灵人，嘴也甜比郭明更讨柳相喜欢，郭明也按计划将那些受过徐大夫恩惠的人介绍给了柳相，也专门挑了几个聪明懂变通的。
徐大夫叹气倒是多了起来。
“徐师傅这是有何烦心事？”林霄问道。
“只是微臣有些不适应，罢了。”徐大夫看着盯着《晟礼》愣着道。
［做趋炎附势两面三刀之事，有违君子之道……大丈夫也，行正坐端……］
林霄也读过，林霄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师傅可认得我的生母？”
“玥先后微臣不会忘记。微臣有幸曾受先后庇护，才得了如今成就。”
“母亲手札有记：成大事者应不拘小节。所以徐师傅，我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我西秦，何不放宽心。”
“直言是为了西秦，讽谏也是为了西秦，既然迂回更能救国何必硬碰硬的没个好结果？徐师傅您应该已经有了体会了吧。”
“若想成就大事就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的西秦唯有革新才能得以拯救，您能看得出如今西秦的弊端吧。”
徐大夫愣怔，然后沉默。
“……”
林霄给他时间消化，并注意他的表情思考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怎么说。
楚辞也愣愣的。
“……公主，我明白了。”徐大夫仰头，他也该弯一下腰缓缓了，因为周后留给他的免死免辞金牌并不能成事，只能吊住岌岌可危的他和他的官职。
成事在他，败事也在他。如何选择如何做也在他。种什么样的因就会结什么样的果。
他如今的身体已经受不了太大的罪了。他，还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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