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不必勉强，我也不强迫你…”

下朝后，林霄用过早膳，楚辞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路上林霄依旧喜欢看那闹市，这几日她和楚辞也熟络了些。她发现楚辞这人，是个很值得拉拢的人，有背景，有实力，有才能，见多识广，少年才俊，未来不可限量。

  “楚公子，可是母后特意让你来我身边的？”林霄直接开口。

  这个她这些天一直想问，但是这几日她心思一直扑在如何筹钱和如何向王上提及边关的事宜上就没余力去问母后。

  “是。”楚辞回道。“这也是家母与先后的约定。”

  林霄一愣，这倒是她意料之外的。

  “可有不情愿的地方？”林霄掀帘看他。

  不过即便楚辞不愿，她也不会说放弃就放弃，人才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能不能抓住人才也是她能力的一部分。

  “能辅佐公主殿下，是属下的荣幸。”楚辞道。

  “你不必勉强，我也不强迫你，趁早，你更好脱身。”林霄看着他道，句句是为他着想。

  “……”楚辞低头沉默。

  这一瞬间，楚辞回想了很多，有这几日公主的行为和能力，又想到她尽心为了西秦的样子，如今公主才十一岁，如果成长起来对西秦好处无限。

  再加上父亲的遗恨，母亲的嘱托，他已然有了决断，也明白了母亲昔日细心栽培他的良苦用心了。

  “我可以给你两日的时间思考，两日后我……”

  林霄仔细盯着他的表情和眼神。

  “属下愿意誓死追随公主。”楚辞抬头看林霄，坚定道。

  林霄一愣，被他看得猝不及防。

  少年人眼神坚定，饱含敬意像是在追随君主那般，她被这种意料之外的眼神盯着一时有些愣怔。

  “既如此，那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你可明白？”林霄回神说道。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追求的什么，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宿命感让幼小的她有了一种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的胆量和精神力量。

  或许楚辞的眼神里就透露出了某个答案。

  “属下明白。”楚辞认真道。

  林霄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这算是这几日以来难的的喜事之一。

  到了徐府，林霄就被迎了进去，没想到的是郭相刚巧也在。

  “臣，郭某参见公主殿下。”郭沉刚要行礼。

  “既是私下碰见，郭相又何必多礼。”林霄说道，转头又看徐之问“徐师傅可还难受？”

  “承蒙公主这几日的照顾，已经好全了。”徐大夫行礼后道。

  楚辞在后面默默行礼。

  “呦，楚小公子也在，早前就听闻楚小公子成了公主的贴身侍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参选了，亏得他落选了，想来他平日只会死啃愚书，也担不起保护公主的差事的。”郭沉笑道，眼神里满是探究。

  “令郎文采斐然，听闻自幼便是出口成章，日后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定能在朝廷上赢得一席之地，本殿念令郎定会有功成的一日，只是这路不在我这儿，不好拘着他，便将这侍卫一职留给了更适合的楚公子了。”林霄道。“本殿想来郭相向来聪明能明白本殿的用意，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郭沉心中不快也散去了，看林霄的眼神里多了些赞赏。

  “臣想来也是如此，楚老将军当年威风，是名扬天下的猛将，楚小公子自然是继承了楚老将军的能力，日后也定是威震四方的人物。”

  郭相面上笑着，心下讶异，如此他之前算是小看这位公主了，看来徐之尚没骗他。

  郭沉看了徐大夫一眼，徐大夫笑着点头，但见楚辞还站着，徐大夫便立即吩咐道“来人给楚小公子搬来张椅子。楚小公子，你也不必拘谨。”

  楚辞看向林霄，林霄点头。楚辞便坐在了林霄的下位。

  他既是侍卫为了公主安全应寸步不离地护卫公主。

  林霄的课程也不过是与徐之尚各种策论，之前徐大夫考过林霄其他功课，发现那些用不着他教，便应了林霄的要求，教她一些治国之道，传授心得经验，毫无保留。

  郭沉见两人如此痴迷也没打扰，只是坐着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郭沉如今在朝堂上的位子是很尴尬的那种，他本来是公子应那个派系的，公子应虽然没什么才能但他听劝啊，虽不会有大的成就但是那时候贤臣多，几个人争论争论，采纳最好的方案，只要照办就行。

  在先皇登基前他没少嫌弃先皇，后来先皇登基，他被打脸了就沉默了下来。只是先皇人挺好是个君子，只是太君子了，从没公报私仇，也因此他的位子也没有动摇。

  先王死，林余登基，公子应被杀。林余厌恶先王念及郭沉曾多次抨击先王，便留了他的官职和性命，没了公子应他就更老实了。

  当初他就没考虑过公子余会继位，连递折子评判都觉得多余，可谁能想到事世怎会这般无常。

  当初他就看不起柳相，当然现在也看不起就是了。柳相也看不惯他，所以处处作对与他作对。

  郭沉平常也缩头惯了，柳相以前刺他，他从不正面回应，只是背地里打听他糗事散播出去。时间长了柳相见他缩头怎么激都不怒反而觉得没趣，也就不在他面前蹦哒了。

  柳相至今还觉得那些糗事是那些罢官回家的人嫉妒他所以才散播出去的，因此他反倒是更得意，还常叹自己虽是泥中曳龟，却是笑到最后的。

  柳相的脸皮能厚到这个地步是郭沉没预料到的。

  郭沉没那么伟大能像徐之尚那样为国为民，他只是想找个靠山，他女儿因嫁给了公子应虽没被连座至死，却也是被林余流放了，他儿子是老来子，他得为儿子着想。

  郭沉嫡子，如今还没加冠，他是寒门出身，没有足够大的背景，他得在死之前为儿子铺好路，这权势的滋味一旦染上就不会甘心轻易失去。

  支持林霄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这才十一岁的公主日后若是支持谁，谁就有九成把握坐上那个位子。而支持她也会反过来也成为他们的一个靠山。

  若要飞往九天之上就得乘扶摇直上，若要立于高山之巅就得顺势而为。

  时辰一到，林霄抿了口茶水，这茶已经是徐大夫家最好的了，可她还是喝不惯。

  歇了会儿林霄便告辞了，回到马车里林霄靠坐着软垫有些昏昏沉沉的，猛一闲下来卸下担子她就感觉有些累了。

  楚辞照旧给林霄买了糕点，在外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便掀帘准备把糕点放进去便发现公主已经睡着了。

  林霄睡得不稳，马车有些晃动，楚辞这才把糕点轻手轻脚的放到小几上便见林霄一个不稳，往车壁上磕去。

  楚辞眼疾手快用手去接，让林霄只是轻磕在自己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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