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忤逆
因惠王妃的嘱咐，张娴儿连着数日都在宝娴记待到天色暗下才回去。
店门外探头探脑的旺三无意中听到张娴儿的下人在门口嘀咕，近来都得在宝娴记伺候着，张娴儿接了个大单子，一头扎在这里头，脱不开身呢。
旺三赶紧把这个消息带回去，荷香赶忙问是否看见阿令，旺三摇摇头，这小子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再没瞧见踪影。
楚禾玥不以为然，只当这个小厮胆子小，没敢成事，既然这回消息准确，那就前去唬一唬张娴儿。
此番前去，楚禾玥留了个心眼，特地让丫鬟荷芹带着金银假扮成大主顾，先去店里盯紧了张娴儿。
确保人在铺子里，就跟韦侧妃气势汹汹地前往。
汝阳王府的动静早就在赵叶枫的掌握之中，荷芹还未到宝娴记，张娴儿就收到消息。
惠王妃派予的小厮，马不停蹄地就前往惠王府请人。
张娴儿笑意盈盈地接待了汝阳王府派来的假小姐荷芹，面对她的刁难，张娴儿直接冷下脸，让人将她轰出去。
荷芹气得在门口直跳脚，本想破口大骂，坏一坏宝娴记的名声，铺子里的伙计可不惯着她，直接将她刁难人的言行举止嚷出。
周遭的路人对着荷芹指指点点，臊得她掩面而逃，正好撞上快到宝娴记的楚禾玥。
“侧妃娘娘，四小姐，那张娴儿欺人太甚了，一言不合就将奴婢轰了出去，其嘴脸可恶至极，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呀！”
荷芹满脸羞愤地向韦侧妃和楚禾玥告状，楚禾玥的眼神逐渐冷厉：“她果真是这样的嚣张，不过是商户之女，一朝攀附，就令她这般得意忘形，那我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汝阳王府的马车再一次停在了宝娴记的门口，楚禾玥一进门，荷香就大声地命令掌柜将张娴儿叫出来。
掌柜从容地行礼，让伙计去楼上通报一声：“二位贵客，且等等，我这就让人去请我家大小姐。”
楚禾玥却是等不及：“有客来，她不赶紧滚下来伺候，还端什么架子。”
掌柜面不改色道：“大小姐平日里不理铺子中事务，所以是伺候不了两位贵客，只是贵客前来，大小姐依礼会向二位问个好。”
“真是什么样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楚禾玥对掌柜的态度十分不满。
掌柜知道今天这两人就是来找麻烦的，无论怎么做，都不得满意，不如就这么着吧。
“在下并非奴籍，与这铺子不过是雇佣关系，算不得下人，对二位也是客客气气，不知小姐为何如此不虞。”
韦侧妃眉心一动，冷冷吐出两个字：“跪下。”
掌柜不为所动：“我乃良籍百姓，一遵律法，二遵为商礼数，不知侧妃娘娘因何让我下跪？”
汝阳王府的下人面面相觑，这掌柜怎敢如此硬气，是不要命了吗？
韦侧妃正要发怒，张娴儿从楼上下来，笑着招呼道：“不知二位贵客找我何事？”
“张娴儿，你这铺子怕是不想开了吧，请的这掌柜好生无礼，竟敢跟侧妃娘娘顶嘴！”荷香在楚禾玥的眼神示意下，上前一步呵斥道。
张娴儿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望向韦侧妃道：“不知掌柜是做了什么令侧妃娘娘不满的事？”
荷香不满自己受忽视，横跨一步，挡在张娴儿跟前道：“侧妃娘娘让他跪，他不跪，还敢问为什么，是不是你让他这么无礼的！”
张娴儿挑眉打量着荷香：“这位也是汝阳王府的小姐吗？”
荷香扬着下巴道：“我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
“哦，原来是奴才啊，这般行事，我还当是王府的庶小姐呢。”张娴儿神色淡淡道。
但是那个庶字，却狠狠刺痛楚禾玥敏感的神经：“你说什么！”
张娴儿嘴角微翘也不理她，话头转回去：“侧妃娘娘，这儿是铺子，不是公堂，掌柜也未有冒犯，为何要让他下跪呢？”
韦侧妃一双吊梢眼懒懒地动了动眼皮：“怎么？本妃要他跪，他还跪不得了？”
“都说汝阳王府体恤百姓，爱民如子，侧妃娘娘要掌柜跪下，定然是要审他，总不能是想以权势压人，欺负平头百姓吧？”张娴儿不紧不慢道。
韦侧妃美目微眯：“牙尖嘴利，你一并跪下。”
“不知民女是触犯了哪条律法？”张娴儿神色不变道。
楚禾玥紧咬后槽牙，递了个眼神给荷香：“既然你不知道怎么跪，那我就让人帮帮你。”
荷香会意，让下人将店门关上，几个婆子逼上前，伸手想要压着张娴儿下跪。
岁墨和几个小厮拦着人，不许她们上前半分。
“四小姐，侧妃娘娘，楼上还有客人呢，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张娴儿加大声量道。
韦侧妃横行霸道惯了，像张娴儿这种商户之女，她向来不放在眼里，跟下人没什么两样。
可今日说话不管用了，这些贱民敢忤逆她，这让她心里十分不悦。
“让人都出去，本妃要好好教导这位张姑娘规矩。”韦侧妃再次发话道。
韦侧妃身后的婆子应声上前，伙计们堵在楼梯口，不让她们上去惊扰客人。
张娴儿极自然地摆摆手道：“侧妃娘娘莫急，我也怕惊扰了客人，这样吧，我上去请客人们先走，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伙计们让出道，死死防住那些婆子，张娴儿施施然地上楼，不过一会儿，就带着人下来。
“各位小姐夫人，汝阳王妃侧妃娘娘极喜欢宝娴记的首饰，所以今日要包下整个宝娴记慢慢挑，不得不请你们先离开。”
“我让掌柜都记下，下次你们来，必有好礼相赠，以作补偿。”
张娴儿笑着跟二楼的客人们解释，嘴里还不住地夸赞韦侧妃：“侧妃娘娘最是心善体恤，不像戏文里仗势欺人的恶夫人，毫无缘由地就要欺负良善百姓，坊间传闻果然不错，汝阳王府的王妃娘娘和侧妃娘娘都是宅心仁厚。”
客人们应和地笑了笑，张娴儿明显话里有话，她们看汝阳王府这阵势也猜出来是来找麻烦的，不过张娴儿这不慌不忙的样子，应当有应对之策，她们还是赶紧先走，改天再来好好打听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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