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引火烧身
“一钱一斤，有点贵。”男人肩头背着走南闯北的商客必备的袋子。
姜宜嘴角勾起：“物以稀为贵。”
“这买了若是销不出去，岂不是白费银子。”
“销不销得出去，还不是看您的能力。”说话的是个小丫头，梳着双环头，发髻上坠着两个红色的小戎球，眼睛黑亮亮的，脸蛋像个小包子，粉嫩可爱，说起话来却条理清晰，“你瞧那镇上第一楼，一道辣菜就要六十文，其中用到的辣椒红的也才三两根罢了。”
男人被说动了，当即将银子拍在了桌上：“来五斤。”
“限购一斤。”
“那哪儿够。”
姜宜摇摇头：“不够你在我这儿订，订银一钱银子。一个月后来拿货，这一个月要是卖得好就拿货，卖得不好想退钱我立马给您退。”
“那行，先订个二十斤。”
街头也有一家辣椒定点销售的摊子，龙凤胎在看，楚子晴一接触到钱就猴精，一上午推销出去三十多个订单。
姜宜这里就差一些也就十来个，却来了一个大客户。
“五百斤。”男人一来便掏出了一张五百两银票，指尖在银票上轻点两下，戴着半边面具的脸露出轮廓姣好的下颚，嘴角勾起。
姜宜的眼睛恨不得长在那张银票上，五百两够开十间香料铺的了，忒阔。
远香楼里秦远香乍听五百两，喝进嘴里的茶都给咳了出来：“五百两？”
“五百两够买五千斤辣椒了，用不了这么多。”姜宜忍痛把银票推回去，她是想发比横财，可也没想扰乱市场，五百两真心有点多。
而且就楚戎那两块地，种五百斤已经是极限了。
“剩下的，在下想与娘子交个朋友。”
有钱人果然豪气，用五百两交个朋友。
“我已经成婚了，交朋友属实不方便。”姜宜干笑说。这些出大价钱，不问来由不问货品就要买的，多半是脑袋一热，万一之后毁约，她的货就只能囤着。
沐臻还是头一次砸钱被推回来的，含笑蹙起眉头：“既如此那便订五百斤。”
现在她的目的是打开销路，等销路打开了，自然也不缺像这样的大客户。
“我这个季度的货物已经被订光了，公子不如下个季度再来。”她把卖空的两个篮子叠起来，就要往远香楼里走去。
看着那背影身旁的小厮不由道:"这娘子有意思，送到手边的钱硬是给推回来了。"
“岂止，我瞧她精明得很。”沐臻冷笑一声，随后把那五百两交给了小厮，“想办法把别的行脚商手里的订单收购过来，这东西日后定会大卖。”
小厮接过道“是。”
“沐云还在找她？”沐臻远远地看着姜宜的背影进了远香楼后，一个男人迎了出来把她送进了二楼的雅间，那难道就是她的丈夫吗？二人也并不是很相配。
“沐云娘子整日念着女郎，已经寻了许久了却并未找到。”小厮说。
沐臻叹息一声：“会找到的，总会找到的。”
远香楼内。
“你猜的果然没错，甜香馆确实想在老乞丐身上下文章，以此搞垮远香楼。”秦远香捏紧拳头，怒视前方，“上次买通食客在我楼里搞那一出企图败坏我名声，还不够，竟想害死老乞丐搅黄我们生意。”
“老乞丐人呢？”
“我派人送出镇子了，他说有个远房亲戚在隔壁镇子上。”
也好能帮她到隔壁镇子做隐形宣传。
“这几日你小心些，甜香馆抓不着老乞丐，说不定会对你下手。”秦远香意味深远道，不时投来忧心的眼神。
姜宜数着银子，不以为然：“让他们来就是了。”
另一边。
田家村。
姜琳戴着兜帽的身影出现在村口，原本想等姜宜从村口出来便带人将他捆住，没想到她来晚了，姜宜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她只能在村口的草垛后边干等着，被咬出了十几个蚊子包。
这时楚家龙凤胎坐着牛车回来。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俊俏可爱，特别是那个小丫头，包子脸大眼睛，让人见了都想亲一口。
“那女人长得那么丑，竟能生出这模样的孩子来。”姜琳呢喃，隔着兜帽看不见她的表情。
丫鬟灵机一动道：“不如绑了她的孩子，到时就是她不想说也得说。”
村口住着的胡三儿彼时正往小河边去，经过那个草垛时，下意识瞥了一眼，竟就这么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喂，那小孩儿。”草垛后戴兜帽的女人朝他喊道。
胡三儿稀里糊涂地走了过去。
一颗用油纸包着的糖递到面前。
女人说：“村尾有三个土房子的人家你认识吗？”
胡三儿眼睛一亮：“认识，楚家，他家有三个孩子，一个丑后娘。”
“原来是后娘。”兜帽女子呢喃，不多时又往他口袋里塞进了一颗糖，“你去把她家孩子骗出来，我还会再给你糖。”
胡三儿点头如捣蒜，视线不经意地落在女子身旁的丫鬟手上。
乡下蚊子多，丫鬟正拿着火折子点香赶蚊子，瞥见他看着自己便问：“你想要这个？”
他们家点火都是用火石，还是头一次见，盖子打开就能用的火折子，若是能有一个，拿在手里，在村里的孩子们面前肯定特有面子。
姜琳被蚊子叮得烦闷，只想快点回去，便随手拿了火折子塞进眼前这个小胖墩手里：“去去去，快走。”
胡三儿听了话就去了。
楚家院里。
楚子珉正在楚戎屋里写字，正写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院子里扔进来个石子，险些砸到出子晴身上。
胡三儿指着楚子晴：“喂你，跟我走。”
“胡三你差点砸到我妹妹了。”楚子凌瞪着胡三说，他刚才正在砍柴，手里握着柴刀。
他声如洪钟，吓得胡三连退了两步，脑海中忽然蹦出昨日母亲骂姜宜的话，便脱口而出：“你娘夜不归宿，你爹就是个卖老婆的，你们全家都不检点。”
“你胡说什么！”
“来啊来啊，来抓我。”
楚子凌一听这些话已经气个半死，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扔下柴刀就追了出去。
没跑几步胡三儿不时往回看，那货居然跑得比他还快，不多时胡三就被楚子凌抓住了。
拳头雨点似的落在胡三儿身上，两个孩子年纪相当，胡三却奈何不了他。
最后只能哭着求饶：“呜呜呜，我错了，再也不说了。”
“让你说我后娘。”
“不说了。”胡三哽咽着道。
虽打了人，可那是胡三有错在先，既然打也打了，楚子凌便不打算跟他计较。
他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你走吧。”
胡三抽噎着，抹着泪朝家的方向走，原以为您一路把楚子凌引到村口，没想到他跑得这么快，不仅糖吃不上，还平白挨了一顿打。
凭什么他们楚家有肉吃，楚家三兄妹有新衣服穿，那些东西都是楚家的后娘坑蒙拐骗来的。
一定是，他要给楚子凌一点教训。
他想到了那个火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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