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改天换地

被派往村民家里迎接皋滔的，是乞哥。

  乞哥率一队人马疾驰赶到村子，一跳下马背，立即向迎出的皋滔跪地行礼：“王子殿下，寒促已被赶跑，皇宫大局已定。小的奉后羿命令，现恭迎王子殿下回宫。”

  众人一片欢呼，这是何等得来不易的胜利。

  蔡宁立即对皋滔改以“陛下”相称，表示第一个拥戴皋滔当上陆国国君。“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倒把村民田夫一家惊傻了眼。原以为这些人只是过路商人，没想到竟是那么大的人物，还让他们干那么粗重的农活、吃那么粗糙的食物。

  一家人立即跪倒在皋滔面前，瑟瑟发抖：“陛下，小民有眼无珠，多有冒犯，恳请恕罪。”

  皋滔赶紧将他们扶起：“不要这样，老伯。你们好意收留我等落魄之人，热情招待，何来冒犯？你们的善良让我领悟，身为一国君主，不为你们这样的百姓谋求福利，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老伯热泪纵横：“陛下啊，多少年了，我们都盼着你这样的明君出世。看来今天终于等来了，陆国百姓有福了。”

  “我皋滔向老伯承诺，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干好国君这份工作，当一个让千万百姓满意的好君王。”

  “好好好，陛下把我们的心都暖透了。”

  在全村人的相送中，由乞哥护卫，皋滔一行离开村子，回到京城皇宫。

  文武百官早已经在丞相董重礼的带领下，来到宫门迎接。

  他们已经把皋滔当成了新国王，尽管小陆陆皇帝还没来得及退位。

  皋滔骑马刚入宫门，众大臣立即跪地高呼：“恭迎陛下回宫。”

  在众人的簇拥中，皋滔直入皇宫正殿，登上皇帝宝座，正式成为陆国新一代君王。

  新皇帝登基，要做的事情太多。

  皋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除议政大殿王座上面的高台。

  皇帝宝座上一直有一个高台，朝会时，皇帝高高在上，俯视群臣。现在皋滔拆除高台，表示君臣同一个平面，君臣平等。这是富于象征的一项重大改革。

  接下来，就是要废除三岁小陆陆皇帝的帝位。

  皇太后容德和小陆陆被带到大殿，立于皋滔面前。由丞相董重礼宣读“文告”：“小陆陆并非先帝血脉，非法承继大统，现依律剥夺帝位，恢复平民身份，逐出皇宫。香妃容德与寒促串谋，擅改先帝遗诏，篡夺帝位。其罪行重大，现剥夺皇太后封号，判处死刑。”

  容德涕泪双流，哭泣着求饶：“冤枉啊，陛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武士正要上前将容德拉走，皋滔抬手制止：“不要动她。香妃只是身不由己，被寒促利用而已，她从未有意伤害他人。传我旨意，香妃废皇太后封号，免于责罚，仍留宫中生活。夺去小陆陆皇帝位，恢复平民身份。但念其年龄幼小，双亲已故，仍留宫中由香妃抚养，直至成年。”

  容德感动得嚎啕大哭：“谢陛下恩典！”

  从这一“裁决”已经看出来，皋滔以“仁”治政的基本方向。不是寒促那样，动不动就杀人。

  丞相董重礼还没有从旧制度中转过弯来，对皋滔说：“陛下，香妃与贼臣寒促勾结，替寒促编造小陆陆身世，依律不可以饶恕，应予严惩。”

  “依律，依谁的律？”皋滔面向众臣：“朕宣布，从此刻起，废除寒促的特权制度，重新订立新法。新法必须约束王权，确保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陛下英明。”众臣习惯性的跪地高呼。

  “都站起来。今日起，陆国废除丑陋的跪拜礼，改作揖礼。朝堂之上，君臣平等，严禁下跪。”

  众臣跪在地上左顾右盼，以为自己听错。用眼神向别人求证，陛下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不站起来？谁再跪着，以抗旨论处。”皋滔重复一遍。

  众臣这才齐刷刷站直身体。

  但仍有一位老臣匍匐在地不肯站起来，他是一位礼部大臣，年逾七十了。

  “汪大人，你怎么还不起来？”皋滔喝问。

  “陛下啊，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废不得啊。”汪大人居然老泪纵横。

  “你这么爱跪吗？你给一个孙子辈的人下跪，觉得自然吗？”

  “老夫给皇上跪了半辈子，站着行礼真的不习惯啊。”

  “那你辞官回家吧，回家里去跪，爱跪谁跪谁。总之，这里不许有人下跪。”

  皋滔遂下令打掉汪大人乌纱官帽，革职遣送回家。

  新帝登基，陆国改天换地，这些习惯了旧制度、旧环境的人，还要慢慢的适应。正如跪礼废除了，但脑子里跪拜权力的意识可能还要延续几千年。

  接下来，按照传统，众臣该给皋滔举行隆重的登基大典，向天下人宣告陆国进入一个新时代。登基大典有一个最重要流程，便是登坛祭祀，这是向三界之主的天帝禀报，表示对天帝的尊重，并祈求法力无边的天帝庇佑，赐福人间平安。

  历朝登基大典，是全国最隆重、最盛大的宫廷仪式。也是最繁琐复杂、最讲排场的活动。因而也最耗费财力、物力和人力，可谓是劳民伤财。

  结果皋滔断然否决了登基大典的提议，他对群臣说：“我不在乎什么登基大典，我只要各位踏实勤勉，为国家做事。我也不需要向天帝通报，天帝早已是尸位素餐、备位充数，求其庇佑毫无意义，一切要靠我们自己。”

  登基大典被取消。但皋滔却提出，要求举行“登坛拜将”仪式。

  皋滔郑重宣布，正式拜后羿为陆国大将军、第一元帅；封“护国神将”、安邦侯。

  没有后羿就没有皋滔的今天，也没有陆国的今天，以后羿的非凡贡献，他完全当得起这一封赏。

  倒是后羿自己颇感意外，他可从未想过，要当什么“大将军”

  十多年前，他只是一个乡下渔民，后来流浪街头成了乞丐，再后来做了战俘当了奴隶。即使今天之前，他也只是一个小小黑旗军百夫长。他自己觉得，自己没有当大将军的才能。

  他不假思索就拒绝了皋滔的提议：“多谢陛下抬爱，但我还是只适合当一个宫廷侍卫。”

  皋滔只好耐心说服他：“不，你是千古奇才，只是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的非凡潜力。这个国家到处充满着邪恶的力量，需要你协助我去消灭他们。接受这一重任，你就有更加充分发挥的空间。我需要你，这个国家的人们更需要你。”

  后羿终于被说服，认真接过皋滔授予的帅印虎符。

  后羿就此成为执掌陆国三军、统率百万将士的一品将军。

  接下来皋滔任命珍卫公主为外交使臣，负责外交事务。这是一个开天辟地举措，第一次有女人担当外交使臣。

  珍卫又兴奋又忧愁，害怕没有信心和能力干好这份职务。嫦娥鼓励她：“外交事务考验的是口才，公主口才无人匹敌。”

  “哈哈，你太吹捧我了，嫦娥姐。”

  皋滔继续宣布，任命嫦娥为谏议大夫，主要职责是监督君王行动，防止君王独裁专制，确保君王依法行事。谏议大夫的官职不小，辖下还有一群顾问大臣。

  这是皋滔照后羿的要求，履行承诺。

  陆国朝廷一下子有了两个女人穿上官服、当官参政，这在人族历史上十分罕见。

  有一些大臣心里不服，认为皋滔又是一个腐败皇帝，一上来就任人唯亲，一个外交使臣是妹妹，一个谏议大夫是“王妃”。不过多数大臣是理解的，都知道珍卫和嫦娥是在皋滔最困难的时候，给过皋滔强力支持的人，皋滔信任她们理所当然。

  接下来，是因制服赵不喆而起到关键作用、立下大功的乞哥。皋滔决定让乞哥接替鲁布，担任禁卫军统领一职。

  不过乞哥婉言谢绝了，他承认自己能力和水平确实不行，担不起那么大的职责。

  于是在后羿的建议下，任命乞哥担任谏议大夫的侍卫长，跟随嫦娥左右，替后羿专门保护嫦娥。乞哥欣然领命。

  禁卫军统领一职最后交给了原黑旗军统帅赵不喆担任。赵不喆虽是寒促同党，但他已弃暗投明，并在推翻寒促行动中，功劳显着。遂由皋滔对其罪行予以特别赦免。

  另外，新的皋滔朝廷增设一个新机构“民部”。职责是倾听民众诉求，了解民间实情，促进生产发展。

  历代朝廷沿袭三省六部制，只设有吏部、户部、礼部、刑部、兵部、工部，从没有一个关注民间事务的部门。这是因为过往朝廷一律只重视王权，一切为王权服务，根本不关心民众，民众在王权眼里，微如尘埃。

  现在，皋滔实行“民贵君轻”的国策，一扫旧风，成立新部门“民部”。表示国家自今始，废除所有寒促时期，以扩张领土、发展军事、朝廷内斗为重点的国家策略。把关注民生、重视生产、繁荣经济，作为首要政务。

  各个重要岗位的新任命完毕，就是对寒促余党的肃清。

  皋滔下令彻底捣毁残害过无数忠良、最臭名昭着的东厂，释放所有被寒促迫害的无辜囚徒。同时为杨廉、顾东林，包括太子妃素荷等诸多冤屈而死的大臣，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皋滔没有举行隆重的登基典礼，但是他的治国策略一经发布的第三天，数十万京城市民自发走上街道，对着皇宫跪拜，齐呼：“皋滔陛下万岁！”

  这是万亿年以来，人间不曾出现过的景象，表达了民众对开明君主的强烈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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