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杀猪
窦小豆看着廖志杰打过来的视频，一点也不意外。
按了接听，“哥。”
“豆豆，我听爸说你回去了？”
“嗯，回来快两个月了。”
“……爸说，家里新修了房。”
“嗯，家里的房子太小了，过年都住不下，正好我也有时间，就找人修了一栋。”
“豆豆，你……”
一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窦小豆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前段时间解封之后，我就新找了一份工作，新工作是买房子，做销售，运气还不错，有几个大客户，开了两单，得到了一笔不小的提成。”
看着窦小豆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廖志杰心里有些难受了。
想到之前他从老家拿回来的海鲜，衣服，他的心里更难受了。
窦小豆新换工作，挣了钱，第一件事，就是给在老家的父母买吃的，买用的。
那两箱海鲜，少说也要几千块，还有那两套衣服，也不便宜。
他算过的，他拿回来的那些衣服鞋子，海鲜这些，加起来，差不多有一万块了。
反观他这个儿子，工作好几年了，别说往家里拿什么了。
反而因为结婚，让家里欠了几万块的外债。
那钱，也是父亲去县里的工地打工，窦小豆在学校勤工俭学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他这个儿子呢？
当时只顾着丈母娘这边的想法，只顾着老婆，完全没想过那两年家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呵，他当然不知道了，因为那两年，他过年过节都没有回去。
工资也是全都给了媳妇和丈母娘，大言不惭的说着，自己养家。
“那……那挺不错的，你怎么没想着把钱存着，在市里买套房。”
“我提过的，爸妈说他们住不习惯，还不如乡下自在，我总不能不管他们吧，就干脆回家重新修了一栋房子，爸妈住着也舒服。”
这话就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巴掌似的，狠狠的扇在廖志杰的脸上。
一旁的张璐也没注意他脸色的难看，把手机拿了过去。
“豆豆，听爸说新房修好了，你这会儿有空没，让我看看呗。”
“有空，你等着啊，我给爸妈说一声。”
说着，窦小豆站了起来，冲着屋里喊。
“爸妈，嫂子要看新房，我过去拍给她看。”
说完就往外走。
张璐时不时跟她聊一两句，她就嗯，哦的应两声。
好在没多会儿，就到了。
窦小豆把镜头换了一下，把房子的全貌给拍了进去。
“就是这里了，等一下，我开铁门。”
院子她弄了一个大铁门，现在没人住这边，但是东西也不少，门就是锁着的。
铁门上开了一个供人进入的小门，她现在就开的小门。
开了门一进去，镜头就照到了车棚。
“豆豆，你买车了？”
“嗯，一辆代步车，平时回家看爸妈方便。”
窦小豆说着，就指着车棚，“这是车棚，停两个车没有问题，现在爸把多余的地方弄来堆柴了，里面是做的架子，放农具这些。”
“那边是厨房，里面我想着平时想烤点面包这些来吃，也做了烤箱。”
虽然还是土灶，但是整个厨房看着，除了土灶，其他都跟城市的厨房一模一样。
厨房的冰箱烤箱，消毒柜都有，考虑到要杀猪，她还买了肉一个冰柜。
“这边是猪圈，因为爸说明年想养几只羊，就做得比较宽，距离房子也隔了一个厨房，也不会有味道。”
窦小豆要带他们去看了屋里。
“这间是堆粮食杂物的，这间是餐厅，还安了一个烤炉，冬天烤火不错。”
“这边是厕所和浴室，都是分开的，厕所也是洗手台和便池分开的。”
“这边是我预留的茶水室，到时候把这个拉开，里面就是麻将机，不过妈说这间屋子比较宽，到时候她的那些东西舍不得扔，早就准备放在这里面。”
“这边是楼梯，我让做了一个门，到时候家里来客人了，就让他们在一楼，楼上算是私人地盘，这里做了一壁鞋柜，从这里开始，就安了地板了。”
说着，她就从鞋柜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了，一步步朝着二楼走去。
“这是客厅，这边两间卧室，这边这间卧室比较大，这里跟楼下一样，厕所和浴室。”
一间一间房的打开给他们看。
“三楼就不带你们去看了，三楼是我给自己准备的。”
看着屋里的装修，家具家电，两口子都惊呆了。
这跟城里的装修也不差什么。
不过，在听到她说，三楼是给她准备的时候，张璐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虽然她知道，窦小豆自己出钱修房子，装修，占一层楼怎么了。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聊了一会儿，就挂了视频。
窦小豆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慢悠悠的锁门回家了。
她刚刚看了一下，屋里现在已经没什么味道了，不过离过年还有几天，可以慢慢先把东西搬过来一些，过年就在这边过了。
——
另一边，挂断了电话的两口子，现在心里都不舒服。
“你妹什么意思啊？她怎么一个人占一层？又没结婚，一个人占一层楼，还不给我们看，什么意思啊。”
“她什么意思都没有，人家出钱修的房子，怎么不能占一层了，整个房子都是她的，占一层怎么了。”
廖志杰现在被打击到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年就是一个笑话。
还不如一个女子。
“虽然这房子是她出钱修的，可是这是你们廖家，她这是给爸妈修的房子，你才是家里的男人，以后父母养老还得靠你，这房子还不是你的，怎么也该是我们两口子住三楼，到时候有孩子了也方便啊。”
廖志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居然是他妻子说出来的话。
“这话以后别说了，我可没那么不要脸，这房子是豆豆修的，就是她的，我们回去有个住处就很不错了。”
说完，就去厨房端饭菜。
他还没吃饭，还是饿着的呢。
“是她修的房子，可是地是你家的啊，你是这个家的儿子啊，我也不是说稀罕她这个房子，主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明明你才是那个家的当家做主的人，凭啥你妹一个人有单独的一层，你这个当哥的，才只有一个房间。”
乡下的房子，修得再漂亮，她也不会羡慕，毕竟一年到头也住不了多长时间。
可是有时候，就是想着不舒服。
在乡下，谁家不是默认家里的一切都是儿子的，正经算起来她这个当嫂子的，才是那个家当家做主的人。
可现在却不是这样，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行了，你挣这些有什么用，想要单独住一层，可以啊，回头我问问豆豆，这次修房子，装修买家具家电这些，一共花了多少钱，我们全掏了，你别说你住一层，你一个人住那一栋都行！”
“廖志杰！你怎么说话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以为我稀罕那房子呢！”
“稀不稀罕的，反正也轮不到我，对了，这几年过年过节都是在这边的，今年我们回去过年，你也别说什么不习惯，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是新的，装修不必这边家里差。 ”
张璐没说话，她知道自己今年是没什么借口了。
“那爸妈呢？”
“回头你问问，看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回去过年，人多也热闹。”
廖志杰语气也软了一点，“老婆，你想想，在城里过年，无非就是听你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吹他们家媳妇女儿怎么怎么样，每年听都听腻了，今年去乡下换换心情，我们那儿还会下雪，下雪的时候可漂亮了，就当去旅游嘛，还节约了住宿费和伙食费。”
“那我晚上问问爸妈？”
“嗯，你好好跟他们说说，让他们两个在这里我还是挺不放心的。”
“成！”
第二天窦小豆很早就起来了。
廖平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她蹲在门口在磨刀。
“哎哟，豆豆，这大清早的，你干啥呢！”
“磨刀啊，等会杀猪，水我都烧好了，爸你醒了正好，快准备盆，接猪血。”
窦小豆指着已经一动不动躺在案板上的猪。
廖平眼皮一跳。
“这猪，是你弄出来的？”
“嗯，赶紧去拿盆啊。”
廖平：……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这猪都从猪圈弄出来，搁案板上躺着了，他居然一点都没听到。
王美霞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在穿外套。
“你们父女两个大清早吵吵啥呢！”
“妈，你醒了正好，我准备杀猪，你去把锅里的水舀来，舀了还要加水，还得要。”
“(⊙o⊙)啥？你杀猪？你来真的？”
快步走了出来，她才看到昨天晚上还喂了的猪，居然已经躺在案板上了。
“我的天，你怎么把猪弄出来的？你可真行！”
“那你别管，反正我弄出来了，爸，你还愣着干啥，端盆去，接猪血了。”
“哦哦，马上就来。”
回过神跑了两步，觉得不对劲，“不对，我得先去喊人来按猪。”
“不用，你看看这猪，都动没动一下，你赶紧去拿盆吧，我能按住。”
廖平看着她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去拿了盆，放了盐又加了一点水，端着走了过来。
“放好了，我杀猪了。”
窦小豆手起刀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都没来得及叫一声，那血一下就飚出来了。
廖平脸上都溅了一些。
感受到温热的猪血，他才反应过来。
这猪还真杀了。
而且猪都没动弹一下，更没有叫一声。
就这么睁着猪眼睛，安详的赴死。
不光他傻眼了，王美霞也傻眼了。
不过她反应快，去厨房开始打水，然后又给灶里填了柴块。
猪血放完，窦小豆就开始刮猪毛。
廖平把猪血端到屋里，本来也准备来刮，可是看着窦小豆这利索的动作，他居然无从下手。
只能接过王美霞手里的水瓢，开始给猪身上浇水。
“老婆子，你去把那两个盆子拿出来，等会装肠子这些。”
一家三口就这么忙忙碌碌的。
窦小豆刮好猪毛，就开始割肉了。
手起刀落，比一些杀猪匠动作还要利索。
她割的肉，那真是骨头是骨头，肉是肉，一刀到底，没有一点犹豫的。
仿佛她拿的不是刀，这也不是正在解剖的猪。
而是拿的画笔，面前的正是一副需要她拿画笔涂抹的画。
“豆豆，这是家里吃，排骨上面多留点肉。”
两个小时不到，一头猪就已经成了一块一块摊着的肉了。
中午还是喊了廖家大伯二伯两家过来吃杀猪饭。
窦小豆弄完，就去洗了个澡，煮饭这些就是她妈和两个伯母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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