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冰河碎尸

大队长黄波先发言：“我是最早到达现场，也是和李法医一起接触到弃臂的，我们对现场也扩大了搜索半径，没有搜索到其他人类组织器官，我们推断发现手臂的位置应该不是第一丢弃现场，依河河水的流向是自西向东，从上午发现断臂的冰窟窿向西200米就是经济开发区的辖区，再往西过了经开区就到锦西区了，我们也咨询了依河管委会的水文专家，依河流进甘宁省的第一站在我们上游的西仓市，2002年依河管委会成立后，一方面治理依河水污染问题，一方面清理河道拓宽水面，所以依河在甘宁境内整体河床较为平缓，水流流速缓慢，想达到李法医判断的标准不可能是在超过经开区以上范围抛弃断臂，当然这只是理论情况下的结论，我们可以用等重动物断臂做一下还原试验。总而言之，这条断臂是从上游抛弃后顺流漂到我们辖区凝冻在依河水郡小区对边的冰面下。”

  李强又补充道：“刚才我讲过断臂切口是人用利器瞬间割下，且手法相当纯熟，我仔细检查过手臂无任何病变或中毒感染迹象，它是一条健康的手臂，就完全排除因病截肢可能，再说就算是截肢医院也不可能随意丢弃截下来的人体器官组织。那么我们分析，手臂的主人极有可能已经遇害，遗体被肢解分割，分别抛弃，这样一来那就极有可能是一起杀人碎尸抛尸案。我个人建议从胳膊入手，先行排查25-30岁左右近期失踪或失联的青年女性，首先确认被害人身份，再从被害人生前社会关系入手渐进式侦查。”

  李强讲完，副局长张晓磊讲到：“黄大和李强短时间内已经获取了大量信息，我们的工作进度还是不错的，我也完全同意他们的侦查思路，但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现有DNA和指纹数据库很不完善，如果内网比对不出结果呢？刚才李强也讲到受害人是25-30岁的成年女性，那么受害人如果结婚了，恰恰是她丈夫所杀，凶手肯定不会报案，同时家人也一时半会不会发觉，又如果受害人长年在外打工或异地工作，短时间内家人也不会怀疑失踪或失联，尤其想那些酒楼三陪女之类的人两三年不着家的大有人在，失踪人口库比对的希望也不是很大。所以我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同时发力：第一，加大走访排查力度，沿依河上游两岸地毯式摸排；第二，走访排查的同时，注意寻找其他人体器官组织，尤其是依河流域；第三，紧紧扣住手臂上的戒痕和纹身，能形成戒痕的必然是长年佩戴戒指的，我们刚才看到那两道清晰的戒痕，一宽一窄，技术上再努把力，看能否还原出之前所戴的戒指款式品牌质地，还有纹身的出处等等，这些都有助于我们缩小寻找尸源的范围。”

  江腾飞听完众人的分析，见没人讲话就开口道：“我补充几点，如果被害人真的是我们推断的那样，被碎尸抛尸，先从这条胳膊出发上游必然有开裂的冰面或被人为凿开的冰眼而且直径应该大于十五厘米以上，这样才能塞进去手臂，就算二次封冻那冰眼也跟周围的冰冻形态完全不一样，打过冰眼玩过冰钓的都应该很清楚，而且按照李法医讲的肢体新鲜度而言周遭必然散落着血迹，排查过程中也应该将这一方面作为重点，此其一；大家再看大屏幕手臂的图片刚才李法医也提到手腕上有塑料捆扎带留下的勒痕，打击仔细看勒痕在右手手腕内侧包括纹身上的勒痕都很明显，勒痕到了手背根部也就是手腕外侧没有勒痕，正好这条捆扎带的接扣落在了大拇指根部的那一边关节处，大家现在将自己的两手腕并在一起，不难发现这样的勒痕两手放在后背手腕外侧并在一起手心外翻的状态下捆扎形成的，这就证明被害人最少是双手限制了活动能力的，捆绑这一行为再结合那一处淤伤，说明被害人遭遇到本体不可抗外力束缚和限制，且几乎无力反抗的情况，这样一种杀害方式，凶手基本能确定是男性，并且和受害人的社会行为有密切交叉点，也就是熟人，此其二；还有就是我们虽然发现断臂是在依河上，但我们细想在冰面上凿一个能把胳膊放进去的孔洞需要直径15公分大小，那么头颅呢？躯干以及臀胯这些更为粗壮的人体组织器官得需要多大的孔洞？这样一来冰河就极有可能不是唯一的抛尸点，此其三。综上所述，我们在走访摸排时还要注意到冬季人迹罕至的废厂区、农田、填埋场和垃圾站等，这一类区域极有可能也会成为凶手的抛尸地点。”

  一众与会人员专业而细致的分析之后，“冰河碎尸案”的主攻方向已经基本明朗，魏耀斌局长清了清喉咙：“刚才，同志们针对现勘记录和现有线索信息进行了分析，我认为很到位。打击都知道，一支断臂，引起的轩然大波已经悄然在广大市民中弥漫开来，对我们公安机关地质疑声已经开始发酵，断臂主人蒙难，也亟待我们为她伸冤，我不管断臂是从谁的辖区飘过来，要求大家的只有一句话‘尽快破案’，我回协调一切力量支持大家，下面就请张晓磊局长做具体战斗部署，大家辛苦了，我现在去市局汇报案件情况。”魏局起身向张局和众人示意随即离开。

  张晓磊局长接着讲道：“同志们，魏局地指示大家也都听见了，压力不小啊！下面我布置一下工作方案：介于案件第一阶段工作点多面广的特性，我要求刑警大队全员参战，并动员巡警大队、各相关派出所的警力配合我们，由黄大和江腾飞主要牵头，尽快拼齐被害人尸体，确定尸源归属，以便于我们开展下一阶段的侦查工作。”张局顿了一下，继续道：“我看这条的依河，是妥妥的跟咱们锦庆分局磕上了，年前河边上死一个，年还没过完，河面上又飘来一截，下午我儿子说他同学家就在依河水郡小区，同学的老妈说依河里有水鬼害人，让他们少往依河边上跑，同志们都听听，这光怪陆离都跑到依河里了，再过几天估计龙王也和三太子也都就来了。”众人哄笑，张局继续讲到：“老百姓说什么，咱管不了，但是我们要是破不了案，那这条美丽的依河就会被各种流言污染，同志们咱们是老百姓的守护者，也是这座城市的守护者，我不管他什么魑魅魍魉兴风作浪，我要求大家把他揪出来，打回原形，在大河解冻前，还依河一个清澈洁净碧水蓝天。”

  “是”

  “干活吧！”

  会散。

  江腾飞和大队长黄波一同回到便衣行动队的大办公室，黄波递给江腾飞一个眼神：“你来布置吧！”

  江腾飞会意：“指导员，你带上大要案中队和两个中队除王越超在外的全部辅警，以依河水郡为起点，沿河西进，按照刚才会上的侦查思路，与沿线派出所警力及特巡警支队一起进行地毯式摸排搜索，同时注意与技术中队及时并联，将搜到的线索迅速汇总化验；‘小蛋糕’和技术中队在家，负责对各类情报线索、物证检材的收集整理，随时给我们提供技术支持；其他中队和各驻所中队迅速对辖区内所有符合被害人性别年龄特征的失踪人口进行梳理比对，发现情况迅速抱到‘小蛋糕’处，杜一宁跟我一起和黄大咱们沿着沂河上游整个串联一下，划出几个重点区域。大家都听清楚了吗？”

  “明白”

  “各自检查好装备，出……”江腾飞干脆利索的命令道。

  一场声势浩大的摸排工作，自此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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