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葬身火场

林儒在监狱里的审讯室里继续回忆着虎志强向他说过的妻子程素娟被害的经过。

  虎志强和程素娟夫妇就在这间小卖部里有滋有味的生活着，白天虎志强去肉联厂上班，晚上下班回到家程素娟做好饭菜等着丈夫回家，周末虎志强盘点完小卖部的货物骑摩托车到市场进货，小两口就这么在宁北市黑刺沟煤矿扎下了根。

  说来也巧，这虎志强的妻子程素娟人长得很漂亮，并且还特别像三采区矿工段辉的亡妻李彩荣，矿上很多认识李彩荣的人都这么说。段辉当时下井回来就知道喝酒，成天五迷三道的。有一次跟人喝酒的时候听说厂区宿舍北门口新开的小卖部老板娘跟段辉死去的妻子长得很像，段辉住在宿舍区最南边的筒子楼里，几乎不去北门。直到听人说了这一消息就专程跑到北门一探究竟。

  据虎志强的说法，段辉第一次来到他家小卖部是94年夏季的一个夜晚9点多。跑得气喘吁吁的段辉一看见小卖部的老板娘程素娟就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话喊了一声“彩荣”，随即就跑进小卖部里一把抱住同样傻愣的程素娟。虎志强见状上前一脚踹飞了闯进来抱着自己媳妇的段辉，段辉清醒后坐在地上哭着向虎志强夫妇道歉，解释自己把程素娟当成了自己死去的妻子，以为妻子死而复生了这才做出了出格的举动。之后段辉又从兜里的钱夹子里拿出了自己老婆李彩荣生前的照片让两人看，这才让胡志强放下戒备，还把段辉扶了起来安慰了一下。

  虎志强回忆当时看到那张段辉亡妻李彩荣的照片后，他们两口子也惊叹不已，这世上果真有长的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简直就像亲姐妹一样，尤其是眉眼处几乎一模一样。

  自那之后，段辉就经常走很远从南门的宿舍区专程到北门来小卖部买东西，其实就是打着买东西的幌子来看程素娟的。程素娟每次都不怎么搭理段辉，生怕别人说闲话。94年中秋节的时候，段辉提着一盒月饼送到小卖部，说是自己一点心意，程素娟断然拒绝后还把这件事告诉了虎志强，虎志强专程请了一天假在小卖部等着段辉，见到段辉后警告对方不要打自己老婆的主意，思念亡妻的心情能理解，但是要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让段辉吃不了兜着走，还说他们家以后不做段辉的生意，要买东西就去南门的小卖部。

  段辉就在没有理由经常来小卖部看程素娟了，一直到快入冬的时候，段辉又来了。他声称自己买了一部呼机经常要回电话，南门小卖部里没有装电话机，只有他家有，他也本不想再来，可是传呼一来他也没办法就只能到虎志强家的小卖部了。

  虎志强继续回忆着那段日子，每次段辉来到小卖部，他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理解段辉对亡妻的思念，但他不希望这种思念影响到他和程素娟的生活。他警告过段辉，也表达过自己的不满，但段辉似乎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煤矿的工作也变得异常繁忙。虎志强每天都在肉联厂忙碌着，程素娟则在小卖部里照顾生意。段辉依然时不时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每次来都会让程素娟感到不安。

  直到有一天，事情发生了改变。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夜，虎志强像往常一样在肉联厂加班。突然，值班室里的人告诉虎志强说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老婆程素娟打来的。电话那头，程素娟的声音颤抖而惊恐：“快让虎志强回来，段辉他……他疯了！”

  虎志强心中一紧，立刻扔下手中的工作往家赶。当他骑着摩托车飞奔地赶到小卖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这间他自己亲手建起来的小卖部也是他和程素娟幸福的小家，正燃烧着熊熊大火，周围全是矿区的工人们和灭火队员忙碌着灭火的景象，铁板房中间的夹层里是苯板隔热材料，一旦起火将会迅速蔓延而且极难扑灭，更要命的是他当初建房时屋顶为了省钱没有用钢架梁装的全部是木头椽子。虎志强的心提在嗓子眼上，他四处寻找自己老婆程素娟的身影，房子烧了可以重建，钱没了可以再挣，老婆没了他也不想活了。

  虎志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火场周围来回穿梭，见到个女的先拉起来看，看清不是程素娟后再找，直到大火熄灭都没找到自己老婆。他瘫在地上大声呼喊着程素娟的名字，此时消防队和公安处的人也相继赶到。小卖部被烧成一堆废墟，虽然明火暂时被扑灭，但由于地处煤矿核心区，为防止废墟隐藏着火种，消防队员又第二次对火灾现场实施消防作业。在确定火灾现场相对安全后，才让公安处的警察进场勘察。

  不一会儿现场勘察的警察发现废墟里的一具被烧焦的女尸，已经面目全非，唯独左手无名指骨上带着焙烧的有些变形的一枚戒指尚可辨认。民警叫来虎志强，虎志强一眼就认出那是他母亲在二人结婚时亲手戴在程素娟手上的一枚祖传的银戒指。虎志强冲上前去抱着烧焦了的妻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虎志强抱着妻子烧焦的身体，心如刀绞。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所有的幸福和期待都化为灰烬。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他深爱的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

  警察和消防员们看着他，无言以对。他们能理解他的痛苦，却无法分担他的悲伤。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他们只能默默地站着，看着他痛苦地哭泣。

  突然，虎志强停下了哭泣，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他看着警察，用沙哑的声音说：“我知道是谁害了她，我老婆之前给肉联厂打过电话，就是三采区的段辉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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