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三大招:讨贝檄文、大字报、《卖炭娘》
腊月廿一,清晨雪纷飞。
白浪县的这个早上很不平静,所有读书人一大早就被一篇《讨贝檄文》砸的头懵脑胀。
盖闻清官廉洁以奉公,惜民勤政事君上。然,有一人曰贝加今,任县之首官十载,汲取民膏百万两,百姓怨声载道不敢言......迫害学子,德行有亏.......为文名,休妻弃女,毁其清誉,无有夫父之德......儒家五意,尽皆遗.......
许多读书人,看着张贴在墙上的讨贝檄文,惊骇的不能自已。
“卧槽,这是多大仇啊!”
有书生暗自咂舌,这檄文一出,贝加今的文名怕是不要了。不仅如此,官位妥妥是没了,文位也很有可能被削。
“原来,前段时间贝府传出来的传闻,是有这么个缘由。”
“是啊,这贝加今还真是混账,拿妻女为赌注,为了文名还休妻弃女,玷污妻女清白。”
“这何止是无德啊,简直是缺德!”
“简直是枉为文人,本人耻与为伍!”
“荒唐!本官这就上奏朝廷!”
.......
大雪天就吃了这么一个大瓜,文人、读书人纷纷奔走相告,呼朋唤友来凑热闹。
贝加今得知之后,大怒不已,派人来揭掉这张檄文。檄文才被毁,林草又派人张贴了一张,上面还附上一行大字:
揭得墙上榜,难毁心中榜。
“虾仁猪心呐!”
一个秀才忍不住惊叹一声。
这背后的人,是想彻底毁了贝加今呐。
得打听这个人是谁,以后得躲远点。
秀才打了个寒颤,匆匆离去。
这个想法不只是秀才有,许多人心中都是这般想。换成自己是贝加今,恐怕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贝加今听闻此事后,差点气晕了过去,连忙写了一篇自己上任以来的功绩文章,用县衙的名义张贴出去,另外附上县衙的澄清告示,称这一切都是乱臣贼子的诬陷。
这贝加今的文章刚张贴出来,林草就让人写上这么一句:公道自在人心,言辞华丽也枉然。
贝加今气的吐血三升,连忙去县文院找他的老师韩方,看看院君批准了没有。这林草,他实在是不想他多活片刻。
见贝加今已经六神无主,林草冷笑不已。这才到哪?开胃菜而已。
于是,白浪县中突然多了三千报童,拿着一摞报纸纷纷高呼:
“震惊,贝县令为了文名,竟然干出这等事情?”
“原来,贝加今休妻弃女,是因为他?”
“快来看呐,你们的钱,不知不觉被偷走了。”
“这还是人吗?诬陷结发妻子,毁掉女儿清誉.......”
“卖报卖报,要被删了快来看呐,论贝加今的禽兽行为。”
.........
这些怪异的呼喊声,顿时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力,围了上去花了一文钱买了一份报纸。
一看,卧槽他娘老天此起彼伏。
十万份报纸,不到半天的功夫便卖光。
为了防止百姓们不识字,林草还雇了一千说书人散在县城各地为百姓们读报。
如果说,讨贝檄文只是在读书人当中流传,这些白话文的报纸则是让全县的黎民百姓都知道了。
贝加今的文名,一朝之间臭不可闻。
如果不是贝加今的足够无耻,脸皮足够厚,仅仅是这些就能让贝加今的文心枯萎文胆破碎。可即便是这样,刚拿到文斗生死台许可,从县文院出来的贝加今听闻之后,也是差点被气晕过去。
贝加今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去找林草下文斗生死贴。只要林草死掉,这一切都能应付过去。
可林草早已有准备,在计划施行的那一刻,他怕贝加今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杀他,早早就躲了起来。寻找不到林草等人,贝加今暴跳如雷,当下命令全部捕快和衙役全城搜查林草。
就在这时,林草的第三步计划施行了。
已经化妆好了的刘氏母女,推着碳车到街上卖炭。穿着单薄衣裳的刘氏母女,冻得瑟瑟发抖。百姓一看,这不就是被贝加今驱逐出去的母女吗?
“这不是贝加今的妻女吗?”
“是啊,听说老的出轨,小的通奸。”
“你们说甚么嘞,不是说了吗,这对母女是被冤枉的。”
“这谁说的准呢,高门大户里面,可是乱的很。”
“话说,这贝加今也是真的狠,抛弃妻女。”
“是啊,如果讨贝檄文上面说的是真的,那贝加今还真是个畜生了。”
“我看呐,檄文上多半是真的,以在下纵横花丛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少女多半还是处子之身。”
“嘶.......那贝加今这般畜生?为了文名连女儿都栽赃陷害?”
“谁说不是呢!”
........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有的同情母女的遭遇,有的觉得母女活该,有的津津有味的吃瓜。但是到了最后,在托儿的引导下,全部都骂贝加今畜生了。
被林草搞的焦头烂额的贝加今听说这些事情后,鼻子都气歪了。暗恨这对母女,怎么在这关节点给他添乱。
于是,就喊来了两个心腹,去将刘氏母女赶走。
就在这时,消失了两日的林草,出现了。
看着跌倒在地的刘氏母女,林草义正严词的谴责着两人:“你们还是人吗?这对母女曾经也是你们的主母小姐,如今她们都这般艰难了,还夺掉她们的碳车,难道你们是想逼死她们吗?”
林草这话,引起了围观百姓的共鸣,纷纷指责两人的畜生行径。
两个仆人见状,只好翻身上马,跑回去禀告了。
呵斥走两个恶仆,林草扶起刘氏母女,贴心的将两件皮裘披在母女身上。
林草的这一举动,赢得了百姓们的好感,赞叹林草。
“这没什么。”
林草叹息道:“这贝大人还真不是人,就算这对母女犯了错误,也不该这般赶尽杀绝啊。”
“是啊!简直是做的太过了!”
围观群众纷纷赞同。
林草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神情悲天悯人,张口便开始吟唱:
《卖炭娘》
卖炭娘,为夫所逐出高墙。
恶仆驱,泪茫茫,不知缘由抱女殇。
为御天寒破庙中,两行清泪凝成霜。
身上无有一铜板,身冷腹饥心中寒。
抢得半块野狗食,伐薪烧炭入南山。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伤。
卖炭得钱何所营?口中食,身上裳。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澜。
牛困人饥日已高,捧雪为饼冻心肝。
翩翩两骑来是谁?贝府高衙锦衣郎。
夺车鞭驱口中斥,白雪为红是血染。
一车炭,千余斤,碳直三文充饥难。
毁清誉,断生路,母女血泣天开眼。
诗成,达郡,百钟齐鸣,天地文气狂舞。
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都是文人书生,听到这诗不由的拍手叫好。
“好诗好诗!”
一麻衣书生摇头晃脑赞叹道:“这诗,完全凸显了这对母女的冤屈和艰难。”
“不,这诗完全是为这对母女而作。”
旁边的白衣书生摇头道:“达郡之诗,这对母女怕是要青史留名了。”
“不不不,青史留名的怕不只是这对母女,贝县令恐怕也要被后人所唾弃了。”
“是极,是极!”
文人书生心生无限感慨。
《卖炭娘》也随着文人书生的吟诵,短短时间便在文人圈层当中流传。
旁边的刘氏母女,此时眼中满是惊恐。
之前她们还想不到林草让她们卖炭的用意是什么,现在完全知道了。
此人,杀人不见血呐!
刚赶过来的贝加今听到这首诗,顿时感觉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如果说之前讨贝檄文和那些大字报,林草死后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消失。可这达郡品级的诗文《卖炭娘》一出,他贝加今再无翻身之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谁来都不可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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