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回归家园
餐毕,我们清理了魔力缭绕的餐桌。
母亲瞥见我赠予的智慧灵液,说道:“这不是还有吗,怎么又买了一瓶?”
“快喝完了,觉得有奇效,就续一瓶吧。”我回答。
母亲微笑道:“确实有些帮助,我觉得身子骨硬朗些了,就连梦境都变得宁静甜美。”
“那太好了。”我说。
我还为母亲挑选了一件魔法保暖的长袍,专为老年人设计。
将长袍递给母亲,她略带责备地说:“上次那件还没怎么穿呢,又添新衣了。”
“你就穿上吧,买了就是要你穿的。”我劝慰。
“一个人在家,随便穿穿就行,我又不出门,穿这么好做什么呢。”母亲说。
“时代变了,就连家中也要讲究些,穿上新衣心情都会好。”我解释。
母亲摇头:“没用的,我这个老太婆,不需做多少事,穿这么好在家无妨,能吃饱喝足,身体健康就是你们的福气。我若有个不适,你们可就不得安宁了。”
“确实如此。”我应声。
母亲穿上新长袍,果然合身。她拍了拍前襟:“挺合适的。”接着告诉我:“以后别再买了,这两件足够我穿几年了。”
“好,不再买了,到时给你换别的。”我答道。
“什么都别买,我的衣物已经够多了。你们年轻人要攒钱,将来结婚生子,处处都需要开销。我帮不了你们,一切都要靠自己,省着点儿。”母亲叮嘱。
“省是该省,但不会少了你的,你不用操心。”我说。
又与母亲闲谈一阵,或许是魔法酒的后劲,加上长时间的魔法马车旅行,我感到些许疲惫和困倦,聊着聊着便进入了梦乡。
从未如此快速而深沉地入睡,仿佛故乡的热炕有着神奇的安抚力量。
次日清晨醒来,母亲已准备好魔法馅饼,只等我起床烹煮。
我洗漱完毕,母亲将馅饼煮熟,我摆好餐桌开始品尝。
母亲说:“等会儿吃完,记得去祭奠祖先。”
“嗯,吃完我就去。”我答应着。
母神说道:“清明时节,你未能归乡,是二姐夫与五姐夫代你祭奠,如今你回来了,便亲自去一趟,否则年关将近,又无暇分身了。”
我答道:“遵命,过年仅余寥寥数日,我即便归来,也得在腊月二十八或二十九。”
饭毕,整理一番,携带着冥币,前往祭拜先父。
我们未沿村落主道行进,而是选择蜿蜒曲折的山径而上。
山上,积雪仍未消融,时不时可见松鼠在松林间跃动,觅食藏匿之处。立于山巅,俯瞰山谷中的村落,一些人家刚醒,炊烟袅袅自烟囱升起,冬日晨光中弥漫着生活气息。远方,太阳温暖照耀,微风拂过,却并不寒冷。矿脉处传来隆隆巨响,巨大的烟囱喷涌黑烟,热水塔蒸腾出的雾气在空中缭绕。收割过的山坡田地,小鸡在啄食散落的谷物。
一切都如此亲切,虽久未亲近,再次体验,心中充满感动。
当年,我还是懵懂少年,无数次在这山路上漫步,凝望山下村落,矿坑,以及远方的河流。那时,我最大的渴望便是离开这片山峦,闯荡未知的世界。如今站在这里,我感到与这片土地的亲密无间,多么渴望归来,不再离去。
这是赋予我生命的土地,这里有我亲爱的姐妹,有我敬爱的母亲。
抵达父亲的墓前,我捡起一根树枝,在父亲的坟冢周围画了个圈,压上冥币,然后摊开纸钱点燃,逐一慢慢地烧。寒冬腊月,父亲的墓背倚松林,四周皆是干草,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山火,后果不堪设想。
许多人不愿为先人扫墓,或许是畏惧。我并无恐惧之感,每次祭祀都仿佛与父亲交谈,倍感亲近。这并非为他人,而是为我自己的父亲,有何惧意?没有父亲,便无我存在,他与母亲共同将我带至这个世界,他是赋予我生命之人,为他祭奠烧纸,何须畏惧?
从二年级起,我就独自承担起祭奠父亲的责任,那时,我深信这是天职,非我莫属。同学们谈及上坟总流露出恐惧,胆小者甚至避过墓地。他们知晓我独自祭父,对我心生敬畏,仿佛我是无畏之人,在他们认知中,唯有父母才会去扫墓,那是成人的事情。
我没有父亲,我为我的父亲扫墓。
纸钱燃烧起来,火光闪烁,温度渐升。我跪在那里,手持树枝翻动纸钱,确保其充分燃烧。望着熊熊燃烧的纸钱,再看一眼父亲的陵寝,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父亲大人,孩儿今日前来拜见,已在昨日归乡。现下孩儿安好,亦觅得伴侣,于异世之厨房施展厨艺,虽薪酬微薄,尚能维持生计,您无需挂念,勿需心忧。家中一切如常,母亲身体健康,较之以往更为康健,您无需顾虑。有我与大姐她们照料,母亲无恙,生活妥善。此次归来,乃是庆祝大姐家兰军的成婚,兰军你知晓,青年才俊,已至婚嫁之时。大姐家境近来颇有起色,如今以烟叶烘焙谋利,家家富饶,不再如旧日困苦。三姐家亦从事此业,听母亲言,收益更胜大姐,仅烟叶之利便足以获两千枚金币。一切安好,您毋需挂心。”
“父王,今日阳光明媚,气温宜人,孩儿特来探望,献上些许金币供您使用。未知此处是否可用,但礼数不可废。与您交谈,虽不知能否听见,仍愿视您倾听。如今家族安康,五个姐姐家境均有所改善,远离了往昔的贫瘠,不再忧虑餐食。唯二姐家稍显艰难,然短暂困境而已,再过两年自会转好。她家长女秋萍已满十七,科考未中,便随我去远方工作,孩子聪明伶俐,前程可期。日后看来,我们六姐妹之中,二姐命运最为优渥,她育有两位千金,将来定能奉养二姐及姐夫颐养天年。男子或许无力,只是象征,显示血脉延续,家中仍有香火。母亲尚有我一子,然而身在远方,无法侍奉,皆靠姐姐们在家中照拂,此事提及,实感惭愧。”
纸钱燃尽,余烬用枝条轻扫,确保无火星残留。
向父亲磕头三次,道:“父亲,不再多言,孩儿告辞,返家去了。”
起身眺望远方的山脉,土黄一片,少了夏日的翠绿。遥望那条河流,冰封如练,犹如银色的丝带横亘天际。
太阳升起,洒下温暖的光芒。
有些不舍离去,点燃一支烟,缓缓品味,父亲在天之灵并不介意,也不催促我走,便再多停留片刻。
山脚下是村庄的陶砖工坊,冬日里停工歇息,高耸的烟囱静默矗立。昔日求学时,放学后常来此看烟囱袅袅升烟,总好奇那些烟是如何升腾而上的。有时还会去制砖之地观察人们如何取土、浇水、塑造泥坯,再将其送上传输带,最终成为砖块。如今这些回忆,都已成过往云烟。
记得未投身学海之时,曾想来这里务工赚钱,后来得知那位对我情有独钟的女同学在此工作,便放弃了,只因她的父亲品行不端,曾与我有过冲突。
也不知那位女同学现在过得如何,是否已为人妇?...
坐在父亲的祭坛前,点燃一支烟,思绪飘向过往的岁月,那些喜怒哀乐如同魔法梦境般清晰。在那被神秘力量笼罩的村庄,虽然年幼,但我的面容却带着超越年龄的坚毅,村民们视我为成熟的存在。
尽管家园贫瘠,但我们家族坚守荣誉,从不盗窃,不欺诈,我们在村民中挺直腰板,无愧于心。在我们这个被魔法生物守护的村落,虽然家族成员稀少,却无人胆敢欺凌。若有胆敢侵犯,我必亲自登门,让他们鸡犬不宁,因为真理与正义在我这边。
那位对我怀有好感的女学友,她的田地紧邻我家,而她的父亲则是一位狡猾的精灵法师。每年春耕前,需先施以咒语破土打垄,然后才能播种神奇的魔力作物。他家选在清晨施展法术,我家则在午后。当我带领着魔法农具来到田间,却发现他家的垄界超越了应有的界限,他们的宽阔垄沟挤压了我家的田地,几乎夺走了一半。
那时,家中只有我和母亲以及五姐,大姐们早已远嫁他乡。我猜他的算盘是,我家只有一位虚弱的老妇,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挤点地恐怕我们也无可奈何。说到底,他看中了我们的贫穷,加上家中男子只有我,还是个未成熟的少年,便肆无忌惮地欺压。
他们家有两个如狼似虎的成年儿子,而我只有十七岁,根本无法抗衡。在这样的魔法乡村,软弱就意味着失去生存之地。
我毫不犹豫地前往他家,警告那位法师,要么立即恢复原状,否则我将在播种时以正规的法术边界挤压回去,那时他的田地将缩小一垄。
法师自然不肯,他带着两个儿子强硬地挡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威胁,若我敢如此,我家的田地将寸草难生。
我径直回到田地,吩咐魔法师操纵农具开始反击,同学的父亲带着儿子紧跟其后,见到垄界复原,立刻命令停止法术,准备展开对抗。
周围的农夫们也被这场景吸引过来。
我高声道:“是你侵占我家土地,还振振有词?今天如果我家的田种不成,我就在你的地里播种!”
同学的父亲愤怒中带着羞愧,指挥儿子们准备动手。
尽管年幼,体格也逊色于他们,但我绝不示弱。
手持铁锹,我冲着他们三人警告:“听好了,别因为我年纪小就轻视,也别以为我家贫穷就能任人欺凌,我今日立下誓言,你们若敢动手,我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同学的父亲咒骂:“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和我叫板,就是要欺负你,怎么了?”
虽不惧怕,但真动起手来,我一人之力难以抵挡他们父子三人,毕竟,战场上的力量往往源自家族的紧密团结。他们,是真正的父子兵。
一场在田野间常见的魔法争垄之战一触即发,他们三人联手对付我,我并未屈服,最终在村民的调解下,这场冲突才得以平息...
我身负血迹,满身瘀伤,他们三人同样狼狈不堪。他们因手中无物而吃了亏,我家在黄昏时耕田,我握着魔法锄头,他们清晨已毕,两手空空,再加上轻视我这个孩子不敢出手,故而大意失荆州。
他们家的大儿子率先冲锋,也是最早倒下的,一锄头直击他的脊背,立刻瘫倒在地,随后他们才意识到严重性,转而合围攻向我,一阵痛打。
我抹去脸颊的鲜血,瞪着血红的眼睛,对着他们三人咆哮:“有种就来啊!上来一个,我便送你们一个归西。”
我想再次冲上前,却被村民紧紧拉住,无法挣脱,全身的疼痛仿佛消失,唯一的念头就是继续战斗,最好是让他们家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以平息我内心的愤恨,不再忍受他们的欺凌。
村长的出现才平息了这场纷争,我家的土地按照正规的魔法界线耕种,他们家只好重新耕耘,企图投机却反受其害,自食其果。
从此在村中,我声名鹊起,无人敢再欺我家,皆言我是个勇猛无畏的斗士。那个同窗对我颇为照顾,事后托人送来二十枚神奇的熟鸡蛋,我心存感激,视作她父亲和两位兄长对我精神上的慰藉。
别看我年纪轻轻,但我说话算数,高中毕业后在村里担任过“宴会导引者”,就如同当今餐厅的礼宾。无论是家族内的辈分还是亲缘关系,我都了如指掌,每次主持宴会,不少年轻的女眷和少妇都爱与我戏谑,对我颇有好感。然而,只因家境贫寒,无人愿意许配给我。几次宴会后,我不再担任此职,开始思索如何赚钱补贴家用,以及如何供五姐求学。
离家做工的前一天,我来到父亲的墓前,与他长谈一番。
那时正值岁首,正月里忌讳祭祀,我没有烧纸钱,只是坐在父亲的墓前,与他倾诉。
都是我在讲述,父亲在倾听,偶尔山风拂过,仿佛是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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